這是一方巨大的石碑,達到饒是以龍軀真身來比較,仍覺得石碑巨大。
如果不是石碑上那道顯眼的裂痕,整個碑體保存的十分完整,喚海向着碑面上看去,其上隐約有着扭曲的各種圖形,而這種圖形,完全不在喚海的認知範圍之内,他根本看不懂。
這應該就是之前古真龍族長老們提到過的,鎮龍碑上看不懂的碑文,喚海觀察了一陣之後,除了裂縫處不斷溢散出來的龍魂能量之外,他努力将碑面上的奇怪圖形記在心裏。
古真龍族看不懂,不代表其他人也看不懂,等自己走的時候将這些碑文拓印下來,幾個兄弟一起研究一下,沒準會有更大的收獲也說不定。
喚海扭頭向外看了一下,數百米之外,沒有龍族血統的謝一根本無法靠近,對方的後背正對着自己,顯然有守護的意思。
将後背交給自己的兄弟,此時的喚海十分安心,而在他心底,除了謝一之外,這方空間内的其他人根本不能算作自己人。
既然你們願意讓我來,那我就不客氣了。
當他全身心的投入到對碑文的感悟中時,一股奇異的感覺突然出現。
直到此時,喚海才明白,自從擊碎困龍鎖後,那道時刻伴随龍軀虛影出現的玉牌到底是什麽。
那是鎮龍碑的縮小版,而越是觀瞧越能發現這二者之間的聯系。
喚海甚至有種錯覺,剛剛沖擊自己的那道龍魂能量,可能并不是敵視自己,而是感受到了鎮龍碑縮小版虛影的召喚?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第一次到來便可以直接吞噬龍魂能量就能解釋的通了。那麽......
喚海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想法,既然鎮龍碑虛影在自己成功突破困龍索後憑空出現,那我将虛影與鎮龍碑嘗試融合,是不是可以提高感悟碑文的進程?
這是其他古真龍族從未出現過的嘗試,而喚海想到便做,當他再次催生出那方看似玉牌的巨大虛影時,對面原本安靜矗立的石碑果然産生了輕微的震動。
而這種震動,瞬間将陷空之地内所有的氣息全部喚醒。
“有人動了鎮龍碑?”一道強大氣息憑空出現,居高臨下的觀察鎮龍碑的反應。
“碑體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震動了。”女性的聲音自更高的空中傳來,一道赤色龍軀自空中劃過,巨大的龍身将謝一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剛剛鎮龍碑的震動幅度并不算大,但就算距離數百米,謝一還是感受到了。
那股力量十分強大,饒是離的很遠,插在沙土中的承影似乎都有所感應。
喚海你可别受傷啊。謝一默默念叨着,眼前逐漸數道數道身影,高矮胖瘦都有,但所有人都是一個目的,想要去查看鎮龍碑的情況。
謝一默默起身,承影在他身前不到三米的位置,目光冷冷的在前來的衆人身上一一掃過,絲毫沒有自己是客人的意識。
“你是什麽人?爲什麽會坐在這?”
說話的看起來是個年輕人,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喚海被首領召回,這人見謝一面生,頓時心生警惕。
“我叫謝一,我兄弟喚海在裏面參悟碑文。”謝一伸手向後指了指,應聲道。
“鎮龍碑異常震動,我們需要前去查看。”這人站在所有人身前,身高略超過謝一一點,此時的他臉上滿是不耐的神色,說完擡腿就向前走。
這年輕人隻向前走了兩步便不得不停下。
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黑紅色的巨刃,而刀尖正直指着年輕人的腦袋。
謝一隻是沖着承影伸了伸手,巨刃自行從沙土中抽出,刀柄握在謝一手中,而此刻的謝一臉上的寒意更加明顯。
“我說過了,我兄弟在裏面參悟碑文,誰也不能過去。”
“這裏是陷空之地。”年輕人被巨刃指着,臉色鐵青的說道。
“我不管這是哪,說不能過就不能過。”謝一身上的魔能開始鼓蕩,一陣陣的能量波動自身上傳出。
“我給你三秒鍾時間,如果再不讓開,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然後謝一根本沒有回答,巨刃懸在空中,紋絲不動。
“三......”
“二......”
年輕人的一還沒出口,眼前巨刃連同謝一的身形同時消失。
空中閃過一道黑紅色的刀光,謝一再次出現時,承影直接向着年輕人頭頂劈來!
強烈的能量波動攪動了紛亂的氣流,巨刃下落的速度很快,而謝一對面的年輕人顯然缺少對敵的經驗,長刀已經快到頭頂。
但此刻他想的還是,我一還沒數完,你怎麽就動手了呢?
就在承影砸在年輕人頭頂的瞬間,年輕人的身形瞬間消失,被一杆巨大的龍槍所取代。
這杆龍槍通體黑色,其上纏繞着複複的花紋,像是一條盤踞在大槍之上的巨龍,道道鱗片似的凸起顯現出這杆打槍的不同之處。
而更讓謝一驚訝的是,承影蓄滿力道的一刀直接斬在了龍槍上,巨大的反震力将謝一帶的向後疾退幾步才勉強停下,但那杆大槍始終橫亘在那裏,紋絲不動。
謝一眨了眨眼,握刀的右手在身後稍微動了動,反震力太大,好似自己的力道完全被這奇怪的龍槍反射回來,手腕有些麻。
一道高大的身形突然出現,随手一招,龍槍便消失在空氣中,來人滿頭白發,一臉淡然的看向謝一。
“魔族?”老人疑惑的聲音響起。
“我叫謝一,來自人族。”謝一沒有感受到明顯的敵意,于是收刀而立。
“說謊,手裏明明是魔刀。”
謝一身上的能量波動十分明顯,而此時出現的人稍微感知便能發現。
謝一沒再答話,對于陌生人,連争執的興趣都缺乏。
“鎮龍碑是我族聖物,出現問題我們要去查看一番。”來人繼續說道。
“可以,但得等我兄弟出來。”謝一脾氣很直,他說過的話就想潑出去的水,這世界上,除了楚狂人和高興,好像沒人能讓他改變主意。
來人被謝一噎的夠嗆,一時間竟然想不到其他辦法,轉身給了身後一衆年輕人一個顔色,随即再次轉身面向謝一。
“他是不是叫敖喚海?”來人指着鎮龍碑的方向問道。
“是。”謝一答道。
“明白了。”來人不再廢話,轉身迅速離去,而謝一再次将承影插入沙土中,手握刀柄的同時,他發現來自身後的震動仿佛更劇烈了。
......
畫家與雕塑家同時出門,這在雕塑家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事。
但就在今天,這不可思議的情況竟然真的出現,畫家竟然主動要求跟随雕塑師出門辦事。
一路上,雕塑師都沉浸在思索之中,畫家進來的變化有些明顯,明顯到自己有些不認識他的地步。
雖然同在古老闆身邊,看似應該無比熟悉的二人其實并不比陌生人差多少。
畫家不是愛講話的性子,雕塑師更是沉默,而古老闆偏偏喜歡安靜的環境,這便是這兩個年輕人可以長時間陪在古老闆身邊的原因。
川行在息壤的人群中,畫家眼神中不斷迸發出異樣的神采,雕塑師不動神色的觀察,這異常的表現太過明顯,是不是預示着有事情要發生?
似乎爲了印證雕塑師的想法,剛剛還一臉平靜的畫家突然間停住腳步,挺直的背突然彎了下去,右手使勁的捂着心口,臉上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怎麽了?”雕塑師瞬間警惕。
畫家緊緊抿着發白的嘴唇,極度缺水幹裂的嘴唇仿佛數日沒有沾水一般,他一邊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一邊小聲說道。
“有非常不好的事情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