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地邊緣劍拔弩張,形勢一觸即發!
面對來勢洶洶的禁軍,海軍已經壓上了這個時期的全部家底。
當時佃戶中看得下去的青壯年組成了預備役,有兩個營。因海軍編制是十個營,所以裝備有,但是缺乏訓練。現在他們分散在兩側翼,如履薄冰的拿着兵器,大多數身形發抖。
劉光世部一個步兵營在中間對持。
形勢最爲緊張的時候張子文來到了現場,站在最前面,漠然看着朱勔道:“你是不是活膩了?”
朱勔已經氣急敗壞,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的樣子,騎在馬上冷冷道:“見過……”
不等他說完,張子文揮手冷冷道:“射馬!”
劉光世手一滑就扣動神臂弓,近距離一箭就射翻了朱勔的戰馬,戰馬錘死掙紮的動靜導緻朱勔落馬跌落,頗爲狼狽。
緊跟着朱勔怒不可洩的樣子起身,猛的把手放在腰刀上道:“你竟敢引戰!”
張子文道:“然而我覺得你在一派胡言,引戰的是你不是我。”
就此形勢更加緊張!
朱勔把軍刀出鞘兩寸,又走近一步道,“你公然破壞規矩,動我重大利益,你以爲我朱勔真的怕你!你以爲我不敢戰?”
張子文道:“我沒說你不敢戰,但你敢戰我更敢戰,來人,從朱勔現在的位置劃線,越線一步者立即納入交戰對象,我現場授權海軍無需請示,處決一切交戰對象!”
這是軍令也不容質疑,徐甯立即上前,硬着頭皮用長槍順着朱勔的腳畫了一條線延伸出去。
朱勔鐵青着臉,一動不動。但他身後的禁軍卻有一半左右,下意識微微後挪了半步。
看到這形勢後張子文略松了一口氣,沒唬住朱勔,但這下意識動作代表唬住了不少禁軍。
朱勔臉頰微微抽搐,惡向膽邊生,真有打算趁機幹了他們。
關注到朱勔細微的肢體語言後,張子文也感覺有些藥丸,這又是一頭捕鳥蜘蛛,不怕事的那種。
到了這步慫是不可能慫的,張子文又硬着頭皮道,“一但發生交戰,皇家海軍不接受任何投鼠忌器原則,也就是說本官授權你們無需顧忌我死活,依據擒賊先王法則,第一時間射殺叛将朱勔,第二目的,盡力殲滅海軍的全部敵人,保護隸屬于海軍的佃戶撤退。”
這命令一下達後雙方都感覺有些藥丸,不得已下,海軍唯一的一個弩箭都,五十口神臂弓一起鎖定了站在前面的朱勔!
契機開始扭轉。
之前在顫抖的預備役部隊也懷着悲壯的心情,進入了保衛家園情緒中,因爲張子文的命令是不能退,這其實就是在保護這些預備役的家小。
衆所周知,這種近乎于王道的指令效率一向很高。
與之對應的,朱勔進入了兩難境地。
看起來張子文是個瘋子,但朱勔怕死啊。
哪怕就是真想順手幹了他們,當也得先保證自身安全,才能引發擦槍走火。等消耗了海軍的一波神臂弓後,有了足夠的仇恨值和契機,才能“身先士卒”沖鋒幹仗。
問題現在處于心理對持階段。剛剛警戒線一畫,交戰規則設立後,禁軍下意識退了半步,對于經驗豐富的指揮官朱勔而言,這感覺很不好。
而現在的對持形勢和站位,朱勔不可能後退到安全位置才引發交戰。
一退,必然影響到麾下士氣。
想來想去朱勔也汗濕了背脊,非常緊張,不想認輸但隐約間知道,這戰就算打得赢,然而自己會先死。
最終朱勔不敢賭,但走到了這一步已經相互鎖定,動也無法動。朱勔更知道也不能慫,一但這次慫了,整系人都會落下陰影,會影響到往後全盤利益。
就此現場越來越靜,風越來越冷……
天黑時不許進城了。
“這不公平,不儒雅!還不果斷放老娘進去,老娘乃是第一任海軍大臣的内務副總管!”
酒鬼婆娘站在城下對軍士叫罵。
“快滾!你個傻逼!”
考慮到天氣冷,上面的士兵實在沒興趣下來揍他。
一計不成婆娘又生一計,開始談錢。
這就比較有效了,墨迹了許久那小軍頭同意了,開門放酒鬼婆娘進城……
來到知州衙門外面,見有兩個帶刀差人在值守,這下酒鬼婆娘有些懵逼了,不知道該怎麽進去?
鑒于臉皮後,她就低着頭往裏闖。
“怎麽着,你以爲你是誰,卧槽悶頭就往裏闖?”
結果就被兩個差人拖了回來。
“我有急事求見老爺。”婆娘道。
“我特麽也有急事還想求見皇帝呢!走走走,哪來的滾哪去。”
“出征”時候張子文是給過婆娘一筆錢的,就爲了對應類似這樣的相關情況,用于賄賂。但無奈婆娘談判技巧太差,把城門的人惹毛,賄賂城門口的時候就花光了全部錢。
“這不公平,不儒雅,我真的有事要禀報老爺!”酒鬼婆娘道。
“滾犢子!”
兩個差人不耐煩的擺手。
婆娘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盯着擺放在州衙外的大鼓以及上面的錘子,正在思考。
兩差人發現她神态後心裏叫聲“乖乖”,指着她鼻子道:“你你……老子們警告你,你要是敢去拿那把錘子,定叫你好看。進入冬季後老爺有過嚴令,但凡昆山的人不能敲鼓。現在時間已晚,老爺若是被驚擾,連老子們也沒好果子吃!”
大道理婆娘也不怎麽懂,甚至有點蠢。不過看他們如此擔心覺得怕是穩了,記得老爺常說做事反着來,他們不想你做的越做。
“你敢!”
婆娘開始沖鋒的時候,兩差人吓得跳了起來,急忙攔截。卻因這婆娘量級大,哎吆我去,竟是兩男人被撞倒在地。
兩個差人也相對機靈的猛一伸手,從後面抓住了婆娘的腳。
噗——
婆娘便猶如一頭大笨熊的倒下了。
摔的不輕,不過介于她力氣大,繼續匍匐前行,拖着兩差人一起前行。
“不能!你想死啊!”
兩個差人迅速起身,一個死命的拖着腳。一個過去不停的用腳猛踩婆娘腰部。
婆娘繼續爬行!
越打越重,某個時候婆娘開始口鼻出血,爬的很慢。
兩差人也手握着刀柄,刀出鞘了一寸。
卻是最終他們也遲疑了,不論如何,面對頭鐵到這一步的人他們已經怕了,也有點不忍心。
從大宋律來說,抽刀攔截來擊鼓的人是大罪,若由此死了人那明顯有一群人要掉腦袋。相比來說,沒執行好劉知州的維穩命令,驚擾到他休息,也最多丢了飯碗而已。
考慮到這些,兩個差人歎息一聲,沒再攔截了。
甚至看她有些困難後,兩個差人還把她攙扶了起來,又把錘子拿給她握着。
鼓終于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