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之地,楚風再一次來了!
漆黑無邊,廣袤無垠。
這片地帶像是被截斷的一塊宇宙虛空,無論是高空,還是低空,都懸浮着一些隕石,無規則的排列。
“老妖我毛啊……還不想死呢!”妖祖之鼎都快結巴了,它怎麽也沒有想到,楚風帶着它來到這裏。
這是什麽地方?陰間宇宙誰都不敢沾惹的地方,沒事的話,有多遠躲多遠,誰敢進來放肆?
可是,楚風來了,而且是帶着希冀與渴望而來,眼神中有莫名的光彩,簡直像是尋長生之路。
妖鼎不得不鄭重提醒他,當年連妖祖剛進來沒多久就退走了,臉色難看,因爲感應到了莫名的大恐怖。
妖祖,那是突破這片宇宙極限的生物,跟史前歲月中的宇宙第一強者龍族始祖并列,他都害怕!
“妖祖曾說過,越是強大,越是會對這裏敬畏。”
楚風看了它一眼,自然明白,這是在提醒他呢,說他不夠強,無知者無畏。
“跟着我就是了,早告訴你了,我走過這條路。”
看到楚風這麽從容,妖鼎實在無話可說了。
不久後,光明死城到了,哪怕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楚風還是格外的慎重,嚴肅起來。
光明死城,照亮黑暗的煉獄,讓這片地帶燦爛起來,它雄渾而高大,古老而滄桑,像是存在億萬年那麽久遠了。
城外,那是成片的屍體,從金身到更高層次的生靈都有,有虛空鼠,有金翅天鵬,有蟲王,有不死鳥……種族林立!
嗖!
楚風迅攀上死城,站在這裏,城中的景象更爲震撼,讓妖鼎都顫抖,感覺到陣陣的不安。
城中,海量的屍體,從地面一直堆積到城牆這麽高,積壓滿了。
最爲可怕的是那個大的駭人的石磨盤,占據整座死城三分之一的地域,緩緩轉動,将落在上面的屍體碾成血泥。
不一會兒工夫,城池中的屍體就沒了,消失在磨盤中,血水四濺,血泥流淌。
很快,從無盡虛空中又莫名墜落海量屍體,再次将光明死城填滿。
楚風曾懷疑過,這些屍體都是陰間的人死去後,彙聚到這裏,但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
他的實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如今可以縱橫陰間宇宙星海中,并沒有覺大量屍體消失的異常事件。
他嚴重懷疑,在一些可怕的天地中,有莫名的通道,或者有不可揣度的生靈幹預了這一切,從其他界送來海量屍體,維持這一切。
“也許是莫名的法則,周而複始,在執行這一切。”楚風又歎,這樣猜想。
他來過不止一次了,研究過這座城池,感覺太古老,總覺得這裏存在的歲月以億爲單位,太久遠了。
誰能活這麽久?便是天尊都早該死去了,縱然是陽間不出世的大能也該枯竭而亡了。
既然沒有生物能活這麽久,那就隻能是天地的一種本能規律。
“這是先天存在的輪回之地嗎?”妖祖之鼎出疑問。
楚風歎道:“有人猜測這是人爲布下的,不是天地自成,可是誰又能活那麽久遠,過億載歲月,誰可以始終默默俯視衆生,坐看宇宙間生物衰老生滅?”
有些話是異域的老狐狸講的,連那等人物都對煉獄的一切忌憚,曾告誡楚風,不可多說,不可再提,越是強大,越是對這裏帶着懼意。
楚風安靜下來,之所以來這裏,是因爲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想進行最後一次努力。
妖祖之鼎中承載着楚風的父母、黃牛、大黑牛等人的血霧,而石盒中更是直接存放着秦珞音的屍體。
楚風沉默很久後,決定來一次嘗試,用石盒帶着上所有人,去輪回路的盡頭,去懇求泥胎相救。
“我知道,自己可能有些不自量力,不該驚動那等存在,但是,我真的沒有任何路可走了,我隻想他們活過來。”
楚風開口,請妖祖之鼎進入石盒中。
然而,這一次,才開始進行,剛要進入死城中,他就失望了,就如同上次,石盒不庇護那些人,進行排斥,要将他們都丢進城中。
楚風驚出一身冷汗,怎會如此?
現在,将衆人都放進石盒中了,不像是上次那般,石盒空間還未開啓,秦珞音的屍體還不能放進去。
現實很殘酷,依舊無法帶這些人橫渡!
一時間,楚風呆呆出神,難道隻有最後一條路可嘗試了?
但是,他真的不甘心啊。
“我送你出去,你等我!”
楚風帶上妖祖之鼎,極沖出煉獄,然後以魂鍾定住秦珞音的屍體,也移出石盒,都交給妖鼎看護。
他一個人上路了,隻身去輪回的盡頭,不顧一切的去見泥胎,進行最後的努力與嘗試。
這一次,他的度很快,手持小道士的黑色符紙,縱天而行,可以飛,不像是當初時隻能徒步而行。
即便如此,也花費了楚風數天時間,完成一個來回!
他真的從光明死城借道,去了一趟輪回路的盡頭。
隻是,他回來時,失魂落魄,無功而返!
他見到了泥胎,但是對方沒有任何回應,隻是一尊泥塑神像。
回來後他在昆侖枯坐了一天一夜,最後才起身,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但不去努力一番,我不甘心啊!”
其實,經曆過一場死劫,在大淵那裏楚風體會到太武的強大,以及天尊最爲關鍵的冷酷無情後,他就有種感覺,越是走在進化路前沿,已經無路可走的究極進化者,越是冷漠。
那種存在進化到後期,近乎古賢所說的大道般,俯視蒼生萬物,無喜無憂,沒有情感。
他是什麽人,而泥胎又是怎樣的存在?根本不可同日而語,那等存在怎麽可能會理會他,對他回應。
不過,他不甘心,太過在乎,割舍不下父母以及那些親朋,所以才去嘗試,才去努力。
這樣無功而返,雖然極其失落,但是也不出意外。
楚風知道,當初第一次見到泥胎時,他隻能算是無知者無畏!
若是那泥胎真的是活着的生物,那麽,他曾經那麽的大膽,與之同坐高台上,真的過了。
而如果泥胎還活着,有感知,或許當時隻将他當成是一隻飛蟲,落在身邊,不願搭理。
越是細思,越是可怖。
楚風想到異域那頭即将徹底石化的狐狸,連它都對輪回路敬畏,對泥胎不敢多提及,這是何等的可怕?!
“終是到了這一步。”他帶着傷感,隻有最後一條路了。
他很清醒,認清現實,那些寄托于他人身上的希望終究靠不住,他那樣去做,再次走了一次輪回路,隻是不願放棄,抓住一切的可能。
“我們再去光明死城。”楚風道。
妖祖之鼎跟随他行動,又一次進煉獄,接近光明死城。
“我們的天地充滿了苦難,像是一個陰暗的牢籠,陽間的人稱它爲墳場,亂葬崗,雖然讓人心中不快,惱怒,但是卻也有幾分道理,擺脫這裏吧,我希望你們能夠投生到陽間去,我們相約,陽間再聚!”
楚風很傷感,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他很疲憊,真的沒有其他任何辦法,隻剩下這最後一條路可走。
“我相信,你們的真靈還在,并沒有徹底消散!”
楚風開口,如果那些人真靈都已經不複存在,那他真的會感覺萬念俱灰,太過絕望。
他知道,多拖延一天,就多一份風險,若是随着時間推移,妖鼎中的血霧也消散,說不定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他想嘗試,送他們去往生。
最終,楚風手持黑色符紙,帶着石盒,帶上秦珞音,并讓妖祖之鼎将内部的血霧還有魂光分解後的能量物質都傾瀉出來,他要親自庇護與送行!
事實上,接近死城後,石盒便不理會血霧與屍體,隻是在楚風身上出微弱而晶瑩的光澤。
楚風緊張無比,将黑色符紙放在血霧與能量物質以及秦珞音身邊,他跟随前行,最後進入石磨盤間。
“嗷……”
一刹那,原本寂靜的地方,出了凄厲的嚎叫聲,打破萬古的甯靜,讓楚風頭皮麻,身體冰寒,後背上像是趴伏着一具死屍,一個厲鬼,感覺冰冷而森寒。
“嗷……”
不止一個聲音,在楚風周圍太多的嚎叫聲響起,從血霧中傳出,他看到一頭又一頭可怕的生物,太過猙獰。
那不是父母,不是黃牛與秦珞音他們,而是其他,太過恐怖,凄厲的大叫着,咆哮着。
這些奇異的生物仿佛越厲鬼,代表着極盡大兇。
這是什麽?
楚風确信,這不是從其他碾碎的屍體中溢出的,而是妖鼎中的血霧傳出的,以及秦珞音周圍出現的。
楚風如墜冰窖,身體寒冷刺骨。
這是爲什麽?
巨大的石磨盤緩緩轉動,無比粗糙,周圍的屍體都在碎掉,成爲血泥,景象可怖。
這時,石磨盤上一行金色的符号熠熠生輝,刺的楚風雙目劇痛,光束普照這裏,讓他父母、黃牛等人于血霧中出厲鬼哭嚎聲,更加慘烈了。
楚風都覺得頭皮要炸開了。
但是,也就是在此時,他震驚,突兀地喜悅,險些大叫出聲來。
他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很虛淡,從血霧中浮現,有他的父母,有大老黑,有黃牛他們!
幾乎透明,虛淡的幾乎不存在。
同時,凄厲的叫聲依舊在,在粗糙磨盤的金色光束中漸漸顯形,那是一縷又一縷灰霧!
楚風一刹那全都明白了,那所謂的哭嚎,厲鬼叫聲,竟然都是異域的詭異物質,糾纏在這些人的身上。
他倒吸冷氣,當年他們在異域那些年,已經很克制了,最後沒怎麽修煉異術,到頭來竟還糾纏上這些可怕的東西?!
若非親自來這裏經曆輪回,恐怕将來到死,他們都不會明白自身沾染上了多麽可怕的東西,太驚悚了。
楚風頭大如鬥,必須得經曆輪回,這實在有些太恐怖了。
“憋死我了!”這時,大黑牛衰弱而近乎透明的魂光居然出聲音,很虛弱,也很小。
楚風頓時顫抖,呼喚大黑牛,又去喊他的父母,心中積聚很多天的陰霾,一下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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