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嶽大人是在懷疑我嗎?”
房間裏突然回響起冷徹的聲音,是坐在面前的少年人臉色淡然的說道。
富嶽微微驚訝的擡起頭來。
“失禮了,因爲您的表情仿佛就是在這樣說,情不自禁的就替您把話說出來了。”夏楠微微扼首回禮,然後繼續說道:“如果以出賣一族的命運來換取活命的機會,或許在别人眼中确實不是一件壞事。可是富嶽大人,我夏楠不是這等卑劣的短視之徒。”
“畢竟有句話怎麽說來着?死了的敵人才是最好的。那麽将這句話稍微改變一下,變爲死光了的宇智波才是最好的宇智波,您認爲這句話如何?”
燭火的照耀下,富嶽的面孔一直在不停變換着顔色,就像是他内心的矛盾此時此刻都體現在了表面一樣。
“……木葉高層安插在宇智波的内應是誰?”
富嶽改變了話題,換個方向一邊詢問情報一邊判斷。
“宇智波止水,以及宇智波鼬。”
夏楠清楚的看見富嶽抽動了下眼角。
富嶽并不相信夏楠的話,甚至一度認爲他是在胡扯。但是富嶽卻不能輕而易舉的否認,他開始細細思索和判斷夏楠的話……
宇智波止水的先祖是曾今二代火影的弟子,宇智波鏡的直系後代。他的立場繼承了祖父的意志,是天然親近火影派系的宇智波族人,并且一直希望成爲村子和族人之間互相理解的橋梁。
宇智波止水最初是确實爲了村子和族人做了不少事情,但是直至最近兩年時間裏,宇智波止水的行動和情緒一直處于低落狀态,而且在這期間還爆出了他和根部之間似乎有着隐秘的聯系……
木葉之根,富嶽一想到那個領導木葉黑暗面的男人,他就情不自禁的皺起眉頭,内心裏滿是對那個人的警惕和排斥。
而止水最後一次出現在大衆面前是四天前,據說他消失前是去做彙報的,但顯然止水并不是向他這個族長進行彙報。而火影那邊安插的棋子也說沒見到止水進出過火影辦公室。
既然是彙報卻不是向族長或者火影雙方的任何一人,那麽究竟還能有誰呢?這其中的秘密就很令人尋味了。
“證據是什麽?”富嶽并不愚鈍,他隻是比較謹慎。他已經發現了其中一些不妥的地方,但是依然保持着身爲高位者的警惕心,向夏楠提出了最重要的問題——證據。
“團藏和木葉高層已經得到了宇智波即将武裝叛亂的消息,他們認爲剿滅宇智波已經刻不容緩。但是礙于三代的問題,以及止水和宇智波鼬倆人的存在導緻好鬥派的團藏遲遲拿不到格殺令。”
“團藏是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他爲了在叛亂發生前先滅了宇智波,他必須除掉最礙事的兩個人。其中之一就是一直努力促進村子與族人之間和平相處的止水和他的同伴鼬。”
“止水在死前去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團藏以三代目之名召見的他。沒有任何懷疑的止水去到那裏後中了團藏的圈套,在激戰的時候被奪去了一隻眼睛。”
“眼睛?”富嶽皺眉道。
“不,不隻是眼睛還有對木葉和族人之間和平的希望,一起被團藏給掠奪走了。而團藏的行動讓止水知道事情已經陷入到無可挽回的局面,在那一刻止水的内心徹底陷入了絕望。”
“族人的不理解與排斥,木葉高層迫不及待的剿滅宇智波的心情,讓止水在雙重打擊下選擇了自殺這一條道路,并且留下了徹底陷入孤立無援的宇智波鼬。”
“止水是死了而且算是被逼死的。夾在宇智波一族和村子之間的縫隙裏可謂是苟延殘喘,直至徹底斷絕生機……不,應該說是失去希望才會選擇自殺的吧。”
“但是,宇智波止水生前和木葉高層過于密切的關系,已經遠遠超過了和族人之間的聯絡。止水曾今公開表示支持村子的火之意志政策,是潛在的将村子利益置于族人的頭頂,那麽從這點就不難看出他的政治立場是偏向村子高層的。”
“你是想說止水已經早已經是火影的人了?”
“重點并非是火影的人,而是他什麽時候開始就偏移立場才是問題。宇智波止水的心态和信仰毫無疑問有着一定的影響力,或許大部分宇智波族人都對此嗤之以鼻,但是隻要有一個人繼承了他的意志,而這個人恰巧是族内某位話事人的親屬關系,再加上自身的不俗與族人的信賴……”
話音到這裏戛然而止,并不是夏楠不繼續說了,而是面前的富嶽伸出一隻手制止夏楠繼續說下去了。
面龐有些扭曲的富嶽低下頭,他實在是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特别是這個從小到大一直讓他引以爲傲的大兒子。
鼬是一個毫無疑問的天才,在别人家孩子還在天真爛漫的時候,他就已經能夠像大人一樣開始思考問題了。而正是因爲如此,宇智波富嶽才會在村子和族人之間的政治問題上,從來沒有避諱過鼬談這些問題。
原本……是想要讓鼬成爲宇智波安插在火影派系間的底牌。
但是宇智波鼬和止水之間的關系親密,讓一向沒有發覺到止水的思想有如此巨大威脅力的富嶽,一度忽視了思想之間的共鳴會産生的巨大危害。
毫無疑問,以鼬對止水的推崇和關系,他毫無疑問已經深受止水的思想熏陶,再加上他本人的天賦和理解力。恐怕他已經和止水一樣選擇了信仰火之意志的村子……
痛苦!懊惱!被背叛的悔恨!讓認識到事情真的超出控制的富嶽,竟然情不自禁的在夏楠面前露出了自己的萬花筒寫輪眼。
夏楠看着情緒明顯有些失控的富嶽,他微不可查的輕輕踮起雙腳,别的不怕就擔心富嶽犯了宇智波的老毛病,情緒上頭瞬間就炸!那炸的之突然根本不會和你講道理的。
但是話都說到這地步了,必須得說清楚才行,畢竟這件事情關系着自己的小命呢。
夏楠想了想,盡可能挑一些不會再刺激到情緒崩潰的富嶽的話來說,他開口道:“止水的死因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止水竟然選擇了自殺來解脫的方式才是最重要的。這代表着止水已經對村子和族人之間的緩和徹底絕望了。”
“然而絕望也是一種會傳染的情緒,止水的死必然會刺激到鼬,從而将他也帶入一種偏激的情緒中來。而問題同樣不在于鼬的思想是否偏激了,關鍵是鼬繼承了止水的政治覺悟和立場,他在宇智波和村子之間的選擇站位才是關鍵。”
“而非常顯然受到火影派系和止水影響的鼬,他沒有選擇……恩。”
這時夏楠隐喻的看了一眼富嶽,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房間裏一時間陷入了一片寂靜。
………………
…………
“然而這一切隻是推測,你拿不出真正存在的證據,因此一切隻能歸于你的個人猜想和一部分合理的推斷。”
富嶽深吸一口氣,面上浮現一絲苦笑道:“然而,即使隻是推測。這些話已經讓我清楚的明白了很多事,事到如今宇智波一族已經沒有什麽好選的了。”
鮮紅的萬花筒徐徐轉動着,盯着不自覺開始緊張起來的夏楠。
“但是……”
黑暗中寒芒一閃!
刷!夏楠本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時一隻苦無已經擦着他的耳朵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帶起了一串閃爍的火星……
夏楠稍微了愣了會,然後驚訝的表情才微微收攏,用帶着無奈的表情看向滿身殺氣的富嶽。
“如果不是寫輪眼确定你沒有被幻術控制的話,剛剛那枚苦無會直接刺穿你的喉嚨。而在我的這雙眼睛面前,任何謊言都将不攻自破,同爲宇智波一族的你應該清楚。”
“但是你通過了我的這雙眼睛的考驗,卻依然難以獲得我的信任,所以不管你所言是真是假都要先受點委屈了。而至于你所說的話……”
蹬蹬蹬蹬!一陣小跑的聲音傳來。
“富嶽大人。鼬少爺已經回來了,此時就在主廳等待。”
外面的人彙報道。
富嶽沉默了片刻,然後一下子站起身來走到夏楠的面前,一隻手直接按在夏楠的肩膀上,将他全身的查克拉莫名的給禁锢住了。
夏楠驚訝的擡起頭看了眼富嶽的萬花筒,莫非這就是屬于富嶽獨有的萬花筒能力?而且還是屬于罕見的封印類萬花筒嗎?
在驚訝之餘,夏楠被富嶽帶出了屋子,在出去後富嶽就将萬花筒變回了普通的三勾玉,身後跟着左右衛門兩兄弟和幾名守護忍的成員。
從他們行進的方向來看,打不定主意和心裏存疑的富嶽顯然是并不完全相信夏楠的話,但是出于謹慎的考慮,他打算帶着夏楠直接去鼬的面前進行對峙。
如果是夏楠撒謊的話,富嶽不介意直接當場處置了夏楠,順便借助鼬的嘴巴把這件事情轉告給木葉高層,以此來表示宇智波真心不願意叛亂的态度。
但如果鼬的表現出現任何遲疑和漏洞的話……
在陰沉的表情下,富嶽的心情也随之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