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堂爲女兒說的話做的事，感到萬分的羞愧。

他不明白，爲什麽他林思堂活下來的這一兒一女，沒有一個成才的，一個比一個讓人生氣窩火。

幸好，外孫女是個好的，聰明伶俐還辦事有張有弛的。

否則，林思堂真覺得林家這一支到他這算是絕了。

林淑萍跑出去了幾個小時，最後沒等霍然他們去找，直接自己回來了。

不過回來以後，她就開始了冷戰，隻悶頭幹活，也不跟人說話。

霍然樂見其成。

她本來也不願意跟林淑萍說話。

現在這樣最好。

林思堂起初有些不适應。

後來林淑萍的擰勁兒上來讓他更生氣了，也不願意搭理她。

林淑萍見爺孫倆沒怎麽樣，反而把她自己弄的心裏跟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喘氣都覺得難過，憋悶的沒法沒法的，也不心疼錢了，給大女兒霍楠發去了一封電報。

霍楠今天終于抽出了時間，騎着自行車帶着幾斤挂面和麻花回到了娘家。

北方的冬天很冷，迎着風騎車，吹到臉上跟刀子刮似的，飄起的雪直往眼睛裏灌。

即使霍楠穿的棉襖棉褲和棉鞋都挺厚，帽子圍巾也捂的嚴實，還是被凍透了，從骨子裏往外冒涼氣，腳趾頭也有好幾個都凍的沒知覺了。

“大姐，你總算來了。“

霍城一看到大姐霍楠來了，特别的高興，忙接過她手裏的東西，讓她上炕頭暖和暖和。

霍楠看了看家裏亂糟糟的環境，以及躺在炕梢疼的直哼哼的父親霍齊生，眼睛發熱瞬間濕潤了。

弟弟霍城從小在家裏吃香，沒吃過什麽苦，家務活也幹不好，父親還病的很重，她這個當大姐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沒辦法，怎麽可能不長在娘家裏裏外外的張羅。

可惜，她終究結婚了有丈夫有孩子，還有婆婆小姑子。

兩家還因爲她流産的那件事鬧的有了大的芥蒂，想要天天的都在談何容易。

除非，她自己的日子不過了。

“爸，你好點了嗎?“

霍齊生現在心裏對霍楠感覺很内疚，當初要不是他一時沖動，也不會害的她流産了。

對于還沒有兒子的大女兒來講，掉了這個孩子意味着什麽，他再混蛋也知道。

所以哪怕大女兒隔三差五的才能來看看他，而且還不能在家住，他也不說一個不字。

他聲音虛弱沙啞的說，“還那樣，你别光顧着說話，上炕吧。“

“诶。“霍楠聽話的拖鞋上了炕，接過霍城從被垛上給她拽下來的褥子蓋在了腿上。

霍城一屁股坐到了霍楠的旁邊，聽着父女倆你來我往的唠嗑，他抿了抿唇，幾次欲言又止。

霍楠暖和過來以後，就穿鞋下地開始幹活收拾屋子洗衣服。

霍城跟在她身後幫忙打下手。

霍楠想着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給爺倆包點凍餃子吃，所以叫了霍城去了院子裏的菜窖拿菜。

結果，霍楠總算發現了霍城的異樣，她趕忙問起，“大城子，咋的了?我看你有點不對勁啊!“

霍城舔了舔唇，還是把奶奶康昭蓮說的那些話跟霍楠複述了一遍。

霍楠沉默的聽着，沒有說話。

不過她閃爍的眼神，說明她的内心并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