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最真的心裏話,霍然當然不能說出口,她得換一種容易被接受的說辭。
霍然苦着臉說:“姥爺,我真的對中醫毫無興趣,要不是我媽不行,我哪裏願意學針灸!你看你的醫書我也都看了,在我眼裏跟天書沒什麽區别。字我幾乎都認識,但是組合起來我就不認識了。并且中醫裏面學問大了,僅僅會背幾個藥方,我不會給人看病治病不是也沒用嗎。”
林思堂耐心十足的笑着說,“你是剛開始接觸還沒有往裏面悟,等以後時間長了就好啦。姥爺看你悟性和天賦都很好,是幹這行的好苗子,我們家祖上是中醫世家,如果後來不是趕上……現在絕對不會造的這麽凄慘落魄。”
霍然見老爺子這麽固執,她決定必須堅決的亮出态度才行。
“姥爺,現在我還有十多天就高考了,以後我隻想考上大學畢業包分配進機關單位當幹部!當幹部多牛氣啊,而且風吹不着雨淋不着,幹好了以後還能有上升空間。你說我跟你學中醫,以後能有什麽發展前途?再說找對象的時候,人家一問是單位的領導好聽還是中醫好聽?”
林思堂也明白人各有志,他不能把自己的意願去強加在外孫女的頭上。
更何況她還是個姑娘家,以後終究要找對象的。
機關幹部和中醫大夫,在找婆家的時候,肯定是前者更有競争力。
因此,隻能頗有些遺憾的表示,“好吧,這事是按牛喝水勉強不得。”
“對對,姥爺,我太感謝你能理解我了。”霍然大松口氣,甚至生出了一點躲過一劫的感覺。
一直旁觀兩人你來我往的林淑萍也放松下來,她可不想讓孩子學這個,還是上大學有前途不是。
第二天,天氣異常的悶熱,烈日赤烤着大地,在日頭下走的人被曬的皮膚都火辣辣的疼。
霍然在去過一次廁所回來後,恨不能中午不回去吃飯了。
本來午休時間就不算長,然後她來回走路就要浪費掉二十多分鍾,有這個時間,她不如跟金苗苗回空蕩蕩的寝室躺一會兒,還能防止自己被曬黑。
可是她不能不回啊,還要給老爺子施針呢。
結果,老天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
當下課後,她跟同學們魚貫而出,看到出現在校園裏的霍齊生和康昭蓮時,她就明白,今天中午恐怕是真不能回去吃飯了。
霍齊生和康昭蓮想,都過了這麽長時間,林思堂他們的氣也該消了,所以一起來了縣城,打算看看情況,然後想辦法把人哄回去。
霍齊生上次已經有過前車之鑒,因此這次來了正趕上上課,他也沒有急着往教室附近湊,免得又被老師訓。
等見到了霍然,霍齊生也沒吭聲,是康昭蓮率先開的腔。
“霍然,我問你,你媽和你姥爺在哪住呢?”
霍然冷淡的開口,“我姥爺不讓我說。”
康昭蓮忍着怒氣,“霍然,我跟你爸過來不是爲了跟你吵架的,都過了這些天了,你媽和你姥爺的氣也該消了吧!”
大兒子的話猶在耳邊響起,她們來可是爲了求和,不是爲了把關系鬧的更糟糕,所以康昭蓮暗暗告訴自己不跟霍然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