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令國往院子的堂屋一坐,沒有去休息的意思;一路過來有車,又沒危險,體力和精力消耗微乎其微,不用休息也能行。
方國忠等人到達駐地,已是下午四點過;于隊長與鍾毓秀等人分開之後一直等在駐地外面,就是爲了等他們到來,爲此被蚊子好好招呼了一頓。
“你們可算到了,再過會兒食堂都該開飯了。”于隊長松了口氣。
方國忠道:“讓于隊長久等了,我們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
“怎麽回事?”于隊長眉頭輕蹙,“是路上遇到了特W?”
“沒有,就是一個不想被賣的小姑娘,跟我們求救;我們不能不救,對方父母也是畜生,自己親生的都有虧待不說,還想買賣人口。”說話的不是方國忠,而是于隊長的隊友。
另一人點頭,“隊長,确實是這樣,那兩男女真不是人;家裏生了六個女兒,又懷了,就想把家裏的女兒全部賣了,最小的才五歲。”
“确定沒問題?”
“應該沒問題,我們把她家父母送進公安局了。”
于隊長這才颔首,“以後不要沖動,這種事情履屢禁不止;特殊時期,想幫忙也要換一種方式。”有任務在身,最主要的是不暴怒自己,首先爲任務人物考慮。
這些想法沒錯,隊員們知道,隻是,其中一人又道:“看到了,我們狠不下心。”
“算了,幸好這次沒出事,你們先去休息;方同志跟我來吧,我送你去分配給鍾同志贊助的院子。”有外人在,給隊友們幾分面子,回去再訓。
方國忠颔首,“有勞。”
兩人走開,于隊長的三位隊友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憑隊長的性子,回去少不得一頓訓,但他們不怕也不後悔。
于隊長送人到院子,院門是關着的,他擡手敲了敲門。
顧令國在屋裏聽見,揚聲道:“進來。”
于隊長看了一眼方國忠,推門而入,正堂正對院門,因此,于隊長和方國忠進門便看到顧令國坐在堂屋裏閉目養神。
“顧同志,你在休息呢?”
“嗯。”顧令國微微點頭,“方同志到了。”
方國忠微微颔首,“剛到,直接過來了。”
“有勞于隊長。”顧令國擡頭便道。
“客氣了,你們休息吧,我先去忙了。”于隊長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顧令國看向方國忠,“路上遇到事兒了?”他了解方國忠,明明隻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愣是走到現在;必定是路上有事情給耽誤了,否則,他不會這麽晚才過來。
重點是,他需要保護鍾同志的情況下,更不能離開太久。
方國忠開口,“路上遇到個重男輕女的人家賣女兒,沒看到也就罷了,看到了我們不能不管。”
“後來怎麽辦的?”
“把她家父母送公安局去了,她在的大隊部也打了招呼;大隊裏不能再有買賣兒女的事情發生,否則按照人販子處置。”當下社會還是有許許多多的人對法律意識薄弱,仍然執行着老一輩兒的規矩。
顧令國道:“解決了就好,之後别再去問過,我們的任務是鍾同志。”
“明白,這事兒也是遇上了。”
“你要休息嗎?”顧令國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方國忠忙搖頭,“不用休息,有什麽需要做的?”
“燒水吧,晚飯不用我們做,熱水要燒;洗澡喝水都用得到,鍾同志是每天都要清洗的人,不是特殊情況不會更改。”
“可.......”
方國忠猶猶豫豫的開口,“鍾同志的行李并不在我們這裏。”
對呀,鍾同志的行李被人帶走了。
“不換衣服也要清洗。”顧令國隻猶豫了一瞬,便道:“幾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堅持一下吧,上了火車就沒法洗澡了。
“行。”方國忠跟他一起先去院子的廚房看了看,廚房裏準備了一口大鍋;柴禾沒多少,他們隻能出去撿柴禾,好在如今天氣晴朗,不愁沒有幹柴可撿。
隻是,撿了柴禾回營地麻煩了些,要經過排查才讓進。
忙活一個多小時,總算是燒了一鍋沸騰的熱水;鍾毓秀睡一覺起來,洗把臉神清氣爽,到晚上,于隊長領着人如約給他們送來了豐盛的晚餐,一葷兩素,還有白面饅頭、面條。
G省的主食是面食,吃的都是與面粉有關的東西。
“鍾同志,食堂裏隻有這些東西,您将就着吃點兒。”于隊長客套道。
鍾毓秀笑了笑,“這就很好了,隻是,我的食量比較大;能再來兩份嗎?”
于隊長:,,,,,,,
這是個什麽飯量?
桌上的饅頭,一個有他的拳頭大;一共裝了十來個,他預算着完全夠他們吃的。
就很突然。
“好的,我們這就去給您再送兩份過來,您和幾位同志先吃着。”
于隊長放下東西,領着三位隊友走出院子;其中一人看向于隊長,輕聲,“這位女同志真能吃這麽多?之前在他們家,瞧着吃的也不多呀。”
“你沒仔細看。”于隊長回頭橫了他一眼,“吃多吃少有什麽關系,隻要能吃完,與我們何幹;還不幹淨走,去晚了,食堂可沒得吃了。”
“我們還沒吃呢。”
食堂的飯菜靠搶的。
于隊長撇他們一眼,“我們的飯菜先打好,給鍾同志送了再吃;到時候你們留下一個人看着飯菜。”
“明白,我來吧。”四人之中,瞧上去最是清瘦的人開了口。
“行。”
于隊長一行四人緊趕慢趕到食堂,顧不得排隊了;等排隊,鍾毓秀同志那邊飯菜早就吃完了,越到後面,食堂裏的好飯菜越少,爲了照顧特殊保護人才,他們選擇了插隊。
順便還能給自己也打一份,沒錯了,就是這麽坦然。
從人群之中擠出來,留下最清瘦的男人守着飯菜,他們三人将新打來的飯菜送到鍾毓秀他們的院子。
“辛苦你們了,這些夠吃了,你們也去吃飯吧。”鍾毓秀朝他們笑了笑,除了剛端來的,其餘飯菜已經見底了;饅頭,饅頭沒有,肉菜更是隻剩下殘羹冷炙,怎一個快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