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毓秀輕笑上前,扯了扯三個小崽崽頭上的呆毛,“頭發長了,該給他們剪頭發了。”
“是該剪了,現在剪了頭發,等以後長起來的頭發必定又黑又亮。”男孩兒的頭發不黑不亮不好看,“等他們再大一些,可以給他們剪個好看的發型。”
“是該這樣。”兒子們也要從小帥氣到大,女兒的話,她希望女兒從小漂亮到大。
嚴國峰适時插話,“我覺得不用給他們剪好看的發型,現在還小,給他們剪一個鍋蓋頭就可以;我看那些剪鍋蓋頭的小孩兒都挺可愛,虎頭虎腦的,讓人一看就想捏兩把。”
場面陷入寂靜之中。
王大丫和龔招娣哭笑不得,覺得老爺子在坑曾孫;鍾毓秀同樣對那樣的發型欣賞不來,又不好太直白和老爺子提出來,隻能望着他老人家笑了笑。
“爺爺,鍋蓋頭頭發太長了呢,打理起來麻煩;而且,這樣的頭發長得快,經常都要去理發店修一修,不如小平頭簡單方便。”兒子們,媽媽盡力了,小平頭好歹沒什麽搞笑的特性。
鍋蓋頭是真的讓人無力吐槽。
現在不像後世,還有什麽平頭哥的笑梗;平頭就挺好,老爺子也是剪的平頭,嚴如山頭發不短不長,相當于是平頭的一類。
至于嚴如海,那小子習慣了梳偏分,頭發比他爺爺和哥哥都長。
嚴老爺子重新審視孩子們的發型,發現鍋蓋頭确實不好打理,隻能作罷。
“那就小平頭,部隊裏那些人都是剪的小平頭;咱們家三個曾孫也剪小平頭,跟我一起走出去,人家一看就知道是爺孫。”老爺子又重新開懷,“你們出去買東西,看到附近有理發店嗎?”
“有的,很小一家理發店,招牌做的也簡陋;不知道手藝怎麽樣。”
嚴老爺子道:“小平頭不需要手藝,随便剔剔就出來了。”
“那行,明天帶他們去把頭發剪了。”伸手rua孩子們一把,在三個小崽崽扭頭看來的目光下笑意盎然。
“明天不出去玩嗎?”嚴國峰問道。
鍾毓秀道:“我就不去了,在家帶孩子,他們現在是越發好動了。”
“行吧,你不想出去走動那就不去,讓大山在家陪你。”老爺子不甚在意,他也不想出去走了,還是孩子們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如山帶您出去看看G省,家裏有這麽多人,用不着如山陪着;您出來一次不容易,我和如山能陪您出來的機會不多,讓如山盡盡作爲孫兒的孝心,下一次想出來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她是不想出去走,一來是累人,二來是舍不得孩子們。
有了孩子,就有了羁絆,這話不假;有了孩子的人都明白,不能跟沒孩子的時候一樣甩手灑脫的玩,事事都要先顧着孩子。
嚴國峰看看了王大丫等人一眼,家裏的人确實不少;又有顧令國、方國忠保護孫媳婦的安全,大孫子似乎真是個可有可無的。
被媳婦和爺爺輪番推來推去的嚴如山還不知道,不然,他非得好好收拾媳婦不可。
嚴國峰和鍾毓秀說着話,閑聊一些家常話;中午嚴如山回來時,俊臉帶笑,徑直走到媳婦身邊,與老爺子打招呼。
“爺爺。”
“回來了。”老爺子面容平靜,甚至有些淡淡的,對大孫子回來無波無瀾,“一大清早的,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出去了,幹什麽去了?”
嚴如山笑道:“爺爺,我去找房東了,這家宅院我覺得挺好的;買下來,等咱們回去以後,讓曹征過來一趟,給咱們把這裏推了翻修一下。日後咱們在G省也有固定的落腳點了,不管是以後出來遊玩,還是特意過來避暑都好。”
“你的想法很好,可惜,你的工作丢不開手。”那麽大一家公司,不是想丢開就能丢開的;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這次出來,他們夫妻倆都是提前很久開始準備的結果。
正因爲這樣,老爺子不想辜負他們的好意。
“公司已經走上正軌,用不着我費什麽心;交給曹征、程明朗他們就好。”他想多陪陪媳婦,不然,媳婦忙起來連她自己都能忘了,更别提他了。
要是能跟媳婦同進同出那就更好了。
“你也多上上心,雖然是你們合夥開辦的公司,大方向還得掌握好。”
嚴如山反問道:“爺爺,您還不知道程明朗他們的能耐嗎?有他們在,我能少費不少心;公司再大,培養幾個心腹,又有他們這些兄弟幫着,挺好。”
嚴國峰深深看他一眼,語重心長道:“兄弟互相信任是對的,但不能毫無保留,明白嗎?”
“我知道,他們對我全心信任,我自然回以信任;咱們走在這條路上,不可能避免所有的危險,且走起珍惜。”嚴如山活了三十多年了,着點道理還是知道的。
信任一個人是真信任,但他不是個被感情左右理智的人;一旦發現不對,他也會重新做出調整。
“你記住就好。”不是說那些兄弟不能信任,而是現實中,親兄弟反目的都不在少數。
“爺爺,您放心,我知道怎麽做的;以心換心,兄弟情誼是相互的。”嚴如山俊臉帶笑,“曹征他們隻要認我這個大哥,我自然回以他們同樣的情誼。”
嚴國峰點點頭,“你心裏有數就好,這會兒天不早了,把孩子們挪到堂屋玩去;太陽照着熱的慌。”
十一點過的太陽是不小,也就G省這邊稍微好一些;在上京,這個點兒已經熱的不想出門了。
“爺爺,咱們先去堂屋,讓如山他們把孩子挪進堂屋去。”鍾毓秀伸手去扶老爺子。
嚴國峰擺擺手,“走,進屋去。”順手抱起一個曾孫就走。
鍾毓秀也抱了一個,跟在老爺子身後往堂屋走,到台階上時,扭頭看了一眼嚴如山;與一直注視着她的嚴如山的是視線撞個正着,夫妻二人相視而笑,鍾毓秀轉身進了堂屋。
嚴如山抱着被留下的崽崽,随後進了堂屋;把孩子交給老爺子,他出去幫王大丫二人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