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可真好。”
嚴如山點頭,“爺爺對你最好,我跟小海都得往後排,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才是爺爺的親孫女呢。”
“我覺得不差什麽了。”歪頭,巧笑嫣然,鍾毓秀笑的開懷,嚴如山笑的無奈,“是,你跟爺爺處的跟親爺孫不差什麽了,要不要睡會兒?躺着睡會兒吧,得一個多小時才到呢。”
“還好,路快修好了,就差最後一截;路上咱們能輕松些,不然,别說睡了,就是坐都坐不住。”地面坑窪不平,車輛在上面跑着颠簸的厲害,一路上隻顧着怎麽才能舒服點兒就過去了。
說話的功夫,鍾毓秀已經在嚴如山身上選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平躺下;嚴如山摟着她的肩頭,以免她滑下去。
“睡吧。”
鍾毓秀閉上眼,在老公懷裏,不由自主的放松身體,腦海逐漸混沌,很快陷入沉睡。
嚴如山低頭瞧妻子的睡顔,唇角輕勾,把人抱的緊一些;他的媳婦兒生了孩子以後有點豐潤的感覺,現在好似又瘦了,短短幾個月,她就的體重下降的厲害。
昨日認路一回,今天顧令國開車送他們去萬家倒是順利,不存在不認得路的情況。
到了萬家門外,嚴如山喊醒媳婦,鍾毓秀下意識往車窗外看去;萬家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生前不見如此,死後倒是一個個都來了。
“下車吧,對了,咱們好像沒買花圈和紙錢這些東西。”祭總是要有的。
“我去買。”副駕上的方國開口道。
顧令國點頭,“你知道送祭要買些什麽東西嗎?”
“花圈、紙錢?”方國忠問的很不确定。
“不僅是花圈跟紙錢,鍾同志萬家養女,既然來了香燭、元寶、房子、車子、小人一樣不能少;若是按照鄉下的習俗,應該還要再請一波送喪吹喇叭的人。”顧令國都要懷疑方國忠是不是鄉下出來的了,這些都不知道。
方國忠皺眉,“這麽麻煩?”
“死者爲大,在死者面前,多麻煩都要做到。”這話倒是沒錯,國情如此,大多數國民都是這麽認爲的。
“行,我記下了,除了花圈紙錢,香燭、元寶、房子、車子、小人,還有其他的嗎?”
顧令國回頭看向鍾毓秀,“鍾同志覺得還要加點其他的嗎?”
鍾毓秀道:“香燭店裏有的送喪東西都買上一份。”
“也行,不怕人挑理。”顧令國微微颔首,身爲萬家養女,鍾毓秀送多大的禮都不算重。
這下方國忠明白了,領命去找賣香燭紙錢的地方;鍾毓秀跟嚴如山在車裏等着,顧令國一個人負責保護鍾毓秀的安全,坐在車裏也不能安心,昨天過來就有人查探,今天更不可能平靜。
等到方國忠挂滿一身回來,已是半個多小時以後;還好他們來的還算早,浪費了半個多小時也沒到午時。
“鍾同志,嚴同志,東西都買回來了;您們看這些夠嗎?要不要再買一些?”方國忠是真不懂這些,從十幾歲出門當兵,就沒接觸過這些;離家時還小,上面有爹媽頂着,也不需要他懂。
到他這個年紀,爹媽也還在世,家裏有個什麽人情往來都有爹媽操持;有父母在的人是真的有福氣,少操多少心。
顧令國看了一眼,視線一轉,無聲詢問鍾毓秀的意見。
“可以了,這些東西足夠了。”鍾毓秀又問道:“現在去參加喪禮,要送多少禮錢?”
嚴如山搖頭,“我也不知。”
方國忠更是一問三不知,還是顧令國解惑,“我們那邊走喪送禮錢是一毛到十塊不等,上京這邊沒有定數的,親近就多送點兒;不近親就少送點兒,您跟萬家的關系不親近,少送點也沒事兒。”
是養女沒錯,然,從鍾毓秀回城之後跟他們就沒走動過;唯一一次走動還是昨天去探望病重的萬學湯,不想日後牽扯不清,就少送些。
鍾毓秀何等聰明之人,一點即通那種,“我明白了,那就送兩百吧,排面還是要的。”
管他萬毓甯會不會還,她送這份禮錢不是沖萬毓甯去的。
“......也行。”鍾毓秀同志都不怕,他們更沒意見。
送的東西再三确定無誤,嚴如山推開車門先行下車,随後将鍾毓秀領出;兩人下車後,顧令國停好車也走了過來,幫方國忠分擔了一部分挂在身上的東西。
“鍾同志,走吧。”
“嗯。”
一行人往萬家走,到門口,鍾毓秀沒遇到眼熟的,嚴如山倒是遇到了幾個商場上的人;有競争對手,也有合作對象。
“嚴老闆,您好您好。”一個挺着大肚子,脖子上戴着一條大粗金鏈子,手上還帶着三四個金戒指;要是個女人,估摸着還得帶上金手镯,妥妥的暴發戶打扮。
人家這麽打扮也有好處,走到那裏人家都知道他是有錢人。
嚴如山護着鍾毓秀,看了他一眼,“你是?”
大肚便便的男人臉色一僵,讪笑道:“我是達豐建築的負責人,兩年前曾經遠遠見過您一回;沒想到這麽有緣分,還能在這裏見到您。”
“幸會,抱歉,下次有機會再聊。”臂彎裏護着媳婦進了萬家,顧令國和方國忠緊随其後,盡量将不相幹的隔離,不讓他們靠近鍾毓秀。
進如萬家院子,在院子左手邊擺放着收取禮金和香燭紙錢的地方,顧令國把東西全部交給方國忠,指了指收禮金的地方,“你去送一下,我留下。”
“成。”方國忠摟着一堆東西走上前排隊,他的前面還有三個人沒登記;輪到他登記的時候,他報出了鍾毓秀的名諱,登記的人還擡頭對看了他一眼。
“你是什麽人?鍾毓秀沒來嗎?”登記的人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戴着老花鏡,握筆的手枯瘦有力;他并未第一時間登記,看他的态度是對鍾毓秀有很大的意見。
方國忠面色不動,悄沒聲打量老人兩眼後,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你是鍾毓秀什麽人?逝者好歹是她養父,就算不是親生的,也該親自來一趟吧?”老人說話越發不客氣。
“上去看看。”鍾毓秀說完,由嚴如山摟着走上前,“我就是鍾毓秀,老人家找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