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王村長心有成算,做請道:“走吧,我洗洗腿上的泥,馬上帶你過去。”
“好,有勞了。”
王村長笑着點點頭,領他回家,從水缸裏打水清洗了腿上污泥;擦幹後,放下了褲腿,寬大的褲腿,瞧着挺厚實的。
“這位同志叫什麽名字?”
“我姓嚴,王村長叫我嚴同志便是。”
王村長笑了笑,問道:“嚴同志來問院子,是想買院子?還是租用?”
嚴如山不動聲色,“王村長是個聰明人。”
“不管是租,還是買,都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王村長挑明了,穿上鞋後才起身,“跟我來,先帶你看看院子。”
其他的過後再談也一樣。
嚴如山更了過去,穿過村子,到了山腳下一個寬敞的大院子;院子是真的大,整體約莫占地五十多畝,王村長拿出鑰匙開鎖進了院裏,指着院子對嚴如山說道。
“院子面積是五十八畝,當初修建這座宅院的地主姓王;修好沒多久,四幾年的時候打土豪,院子被空了出來。前後有好幾戶人家争,後來因爲種種原因,反而荒廢了。”
“你看看,不管是院牆還是内院,用的全是上好的青磚;荒廢了将近十年,牆體還完好無損,做窗戶的木料也是上好的,雖然糊的紙沒了,重新糊一次一樣能用。”
“再有,院子裏的雜草清理一下,還能種菜養雞鴨;你看這裏,這顆棗樹夠大吧,上面還挂着果子,就是味道難吃了點兒,村裏的孩子都嫌棄。”
王村長領着他一一看過去,院子是兩進的,類似四合院;房屋二十多間,不算茅廁、廚房和雜物間。
“嚴同志覺得咋樣?”
嚴如山搖搖頭,“太荒了,清理需要不少時間,而且,修理上也得廢功夫。”
“你是想買,還是租?”
“買,租都行,隻是這院子太頹廢了。”修起來費錢費力,住又住不了多久。
王村長笑容不減,“要是買的話,我去和村子裏的人做做工作,房屋的房契和地契都可以一并給你;這座院子留在這裏沒人住,再這麽下去,怕是就徹底廢了。”
王村長前後态度不一,嚴如山大概猜到他的心思;這人是聰明,一早就猜到了他來意,之前說的那話是爲了熬價錢。現在他流露出不想要的心思了,他又改了口。
“多謝王村長好意,這個院子的價錢應該不便宜;再有,重新裝修清理的費用同樣龐大......”
後面的話不用嚴如山說出口,王村長已經猜到了。
“價錢方面可以商量,要是重新裝修的話,肯定是要花錢的;這個錢不管在什麽地方都得花,你說是不是?”
嚴如山狀似贊同的點頭,目光一隻在房梁和屋子裏用料上瞟;房梁的木料是上佳好料子,再用個上百年沒問題,那木頭看似乎是檀木。檀木有防蟲蟻的效果。
王村長繼續說道:“這個院子最低價一千五,要是在上京城裏,恐怕要買個上萬了。”
“王村長對房屋價錢方面很懂行?”嚴如山收回視線,看向這位村長,“上京那邊的房價,你都摸清楚了。”
“嗐,哪兒是我摸清楚了,是我兒子在上京上班;他一直想買房,可惜,咱們都是農戶人家,哪兒來的錢給他買房啊!”王村長搖頭歎息,神色哀怨,“兒子說的多了,我也就知道了。”
嚴如山輕嗯一聲,也不知信沒信,“一千五價格太高,中關村進出不便,路途遙遠;一千塊能拿下來的話,倒是可以。”
“一千價格太低了。”整整少了五百,跟預期中的價格差距太大了。
“院子被整理出來,或許是值一千五的;可,你瞧院子荒廢成這樣,後期所需材料、人工費、修繕所需時間,我們都得算進去,是不是?價格上壓五百,我覺得我挺厚道的了。”
王村長:“.......”魔鬼吧。
嚴如山繼續說話,“王村長看能不能行,能行我們先定下,不能行我去旁的村子看看。”
“我先問問村裏人,嚴同志到我家坐會兒?”王村長終究怕他走了,院子太大,沒人願意住進去;住進去的人家太多,矛盾也多,還不如在外面自己修房子呢。
村裏人都不傻,爲了住青磚瓦房,搬進去無數人家;擁擠就不說了,家裏有點什麽事兒,别人都能知道,久而久之,他們也就不稀罕了。
“也好,有勞村長了。”
二人關了院子,一道往回走,王村長把人送進家裏;又讓媳婦兒上了一碗白糖水,“嚴同志稍坐,我去召集人商議。”
“好,辛苦王村長。”
王村長一走,王村長的媳婦縮回了廚房,不再出來。
反而是王村長家的幾個小孩兒膽怯又好奇,頻頻看他,好似在畏懼他一樣。
嚴如山面無表情,喝了一口糖水,皺了皺眉頭;太甜了,嗆鼻,目光看向門外的幾個小蘿蔔頭,對他們招了招手。
小蘿蔔頭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年歲最大的一個孩子,約莫七八歲的樣子,大着膽子走了過來。
“叔叔。”
“給你們喝。”嚴如山将糖水遞給他,“你拿去分了吧。”
小孩兒連連擺手,神色慌亂,“我們不是來看你喝糖水的,爺奶說了,糖水都是用來招待客人的;我小叔每次從城裏回來都會給我們帶糖,我們不愛喝糖水,真的。”
“你小叔經常給你們帶糖吃?”
“也不是,小叔一年最多回來兩三回,不過,小叔每次回來我們都有糖吃。”小孩兒神色認真,并不似作假。
嚴如山了然,俊臉緊繃,依然沒表情,“都給你們待什麽糖了?”
“水果糖,硬硬的,甜甜的,很好吃。”
“這樣啊!”嚴如山暗道失策,該帶些奶糖在身上,哄孩子套話最好用了,“糖水拿去分了,我不愛喝糖水,太甜了。”
“還有人不愛喝糖水的?”小孩兒皺着小眉頭反問。
嚴如山淺笑一下,稍縱即逝,“我就不愛吃甜的,同樣,也不愛喝糖水。”
“甜的不好吃嗎?莫非你喜歡吃苦的?”小孩兒百思不得其解,覺得這人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