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院長腳步一頓,并未退縮,對兩人道:“這裏就是鍾醫生以前的辦公室,她本人因着分娩請假了幾個月;辦公死無人進去過,灰塵大了些,清潔工正在打掃。”
“挺好,面積很大,我們兩人共用也夠了。”紀良才說話了。
梁明柯點頭,“挺好的,有勞張院長想的周全。”
“也是趕上了,不然,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适的辦公室,隻能讓你們和其他醫生擠一擠;說來還是鍾醫生來的及時。”相對兩位新來的醫生,張院長更偏向鍾毓秀這位徐校長親傳弟子。
中醫是落寞了,可,他比誰都明白;隻要徐校長一天不死,又有鍾毓秀這位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弟子,中醫一脈遲早會崛起。
現在拉攏他們,比崛起後再拉攏,效果可大有不同。
現在拉攏是雪中送炭,崛起後拉攏隻是錦上添花;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孰輕孰重,他心裏有一杆稱。
紀良才、梁明柯相視而笑,多少看出了點兒端倪,對鍾毓秀的重視程度又拔高了一截。
等了十來分鍾,辦公室内灰塵盡去,煥然一新。
“好了,你們先熟悉一下環境,順便辦理入職手續,領取糧票。”張院長交代完,兩人點頭應好,張院長這才轉身上樓而去。
紀良才和梁明柯進辦公室查看範圍,劃分區域;其實也沒什麽好劃分的,辦公桌夠大,一人一面就可以,至于辦公室内擺設的物什,共用便是。
再說徐校長辦公室。
鍾毓秀搬來一張凳子,放置在辦公桌另一端;複而,将帶來的資料和病例數據等東西整理齊全放置在辦公桌一側,老師沒來,不管辦公室内的櫃子裏是否有空缺,她都不會去動。
這都是基本的教養問題。
不管多親近的人,都不可随意動人家的東西。
“鍾醫生,這裏有兩位病人聽說您開始上班了,指明了非要您看病,您看?”一名年歲長的護士長不知何時到了門口,出言詢問。
鍾毓秀回頭看去,“是個什麽情況?”
“隻是普通感冒,有一個扁桃體發炎,吃了藥一直不見好;另一個是發熱,總是高低熱不斷,退了第二天又開始發熱,他們都換三個醫生了。”護士長搖頭歎息,“這不,一聽說您來上班了,就想找您親自給看看。”
鍾毓秀心下了然,“讓他們過來吧,我現在有空。”
“好的。”護士長轉身離去,十來分鍾後回轉,領着一老一小進來;這兩名病人身邊跟着負責照顧他們的人,老人身邊是一名青年男子,大約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小孩兒身邊跟着的是一名青年婦女。
“鍾醫生,病人來了。”
鍾毓秀點點頭,“他們的病例可拿來了?”
“有的有的。”那名老人家頻頻點頭,走上前當仁不讓的坐在了給病人坐的凳子上,“鍾醫生,你可來上班了,你在的時候,我一直在您這裏看病的;您醫術好,開的藥也便宜,吃了就能好。您有事兒這幾個月,我感冒了好幾次,每次都是拖好的,吃藥也不管用;這次的發熱,斷斷續續的,再拖下去,我這把老骨頭都要交代了。”
發熱斷斷續續,也是會拖垮身子骨的。
并且,發病的時候,頭腦昏沉,總是昏昏欲睡;整個人都沒精神,一天睡到晚,就是身體健朗的人遲早也得病,更别提生病的老人。
“好的,先給我看看你的病例。”毓秀态度溫和,知道病人是信任她,也理解這位老人家此時的心情。
“好好。”老人家将病例單子交給她,“這是我看過的三位醫生開的藥方,還有病例。”
鍾毓秀接過去看完後,心下有數了,老人家一開始隻是邪風入體導緻發熱,疏導一下就好了;可,第一位醫生給她開了退燒藥就不管了,第二位因着她的發熱不好還給她輸液,配合吃藥;第三位直接開了中醫扶正湯,這些都能治療發熱。問題就出在,第一位醫生開藥不謹慎,一開始直接扶正疏導就能好。
之後越拖越嚴重,吃的藥還不少。
“我知道什麽情況了,您老現在是不是頭暈腦脹,牙齒酸軟,伴有輕微疼痛;呼吸急促不均勻,肌肉酸痛難耐?”
老人家連連點頭,“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鍾醫生,還是您醫術好;都沒把脈就知道有那些病了,我這身上啊!酸的晚上都睡不着,骨頭都跟着軟了一樣,難受的很。”
“老人家,沒事兒的,這些症狀都是發熱引起的;我給你開三副中藥,吃三天就能好。”鍾毓秀淺笑安撫,在病例本上寫明症狀,及她曾經吃過的藥作爲反面例子;寫好後又抄寫了一份到領一份藥方本上,寫完撕下來交給她,“一副藥煎藥四次,第一次一瓢水燒開煎十分鍾後倒起來,再添一瓢水燒開煎十分鍾倒起來;第三次也是如此,三次的藥汁倒在一起,再重新倒進藥渣了煮沸燒成三碗藥湯,全部倒起來。”
“藥渣丢掉,每次一碗,飯後半小時吃;記得,一副藥隻能吃一天,不能重複吃,我開的這種藥隻能煎四次,并且要煎四次藥效才是最佳的。”
老人家喜笑顔開,“嗳,好,聽您的。”
“去吧,拿了藥回家好好休息,要是有太陽可以多曬曬。”鍾毓秀叮囑了一句,打發走了人。
之後是小孩兒,大約五六歲的樣子,小臉消瘦憔悴,奄巴巴的沒精氣神。
“鍾醫生,又來麻煩您了,我家孩子扁桃體發炎一直不見好;隻能控制在一定範圍内,看了好幾個醫生都沒法子。”
青年婦女瞧着眼熟,鍾毓秀莞爾一笑,“病例給我看看。”
“您請。”青年婦女遞上病例單子,以及開過的藥方。
鍾毓秀簡單掃了一遍,看向孩子的面相,心下大約了然,“吃了藥之後當時能見效,過不了半天又會反彈,是不是?”
“是的,就是這樣。”青年婦女放了心,能說出這些來,必定是找到了根源,“我家孩子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