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淺笑,毓秀領着婆婆到飯廳落座,老爺子在上位,她則與婆婆對面而坐,公爹對面的位置本是嚴如山的作爲,人不在家自然空了下來。
廚房裏聽見動靜的五人一人又端了一個菜肴出來,桌上飯菜豐盛,較之往常更甚。
“什麽時候買的小龍蝦和牛蛙呀?”五人放下菜肴,牛蛙肉是擱在鍾毓秀眼前的,小龍蝦則是擺放在中間;另外三份分别是鹵肉、蒜泥花甲、老鴨粉絲湯。
粉絲用的小粉絲,不是當下慣用的粗條紅薯粉。
王大丫道:“知道您和嚴老都愛吃,嚴和軍同志和宋同志回家,可不得多做些菜色;因此,馮正就多做了幾個菜。”
“你想的周到。”鍾毓秀滿意點頭,不吝啬的贊了一句。
嚴母将桌上菜肴一一打量後,開口問道:“這麽多的菜,還有這種牛蛙好吃嗎?”
身爲資本家的閨女,生活好時那是山珍海味,從不吃田裏河間長得這種小玩意兒;後來天南海北的跟着部隊走,那時候日子艱難,哪有心思去蟄摸吃的,太平了,忙着工作,别說吃了,連嘗都沒嘗過。
“好吃的,蛙肉細嫩,骨頭清脆,吃着别有一番滋味。”
鍾毓秀點頭,擡頭見嚴老爺子動了筷子,她親自動手給嚴母拈了一塊兒蛙肉,“媽,您嘗嘗,保證您嘗過之後會喜歡上它的肉。”
“行。”嚴母笑眯眯執筷,夾了碗中蛙肉到嘴裏;入口嫩滑細膩,與豬肉、牛肉、羊肉等不同,它的肉是真的細滑,“好吃,肉很嫩,毓秀會吃。”
鍾毓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種時候她還真不好點頭。
嚴國峰出言,“毓秀是會吃,吃的花樣還多;自從家裏有了馮正,咱們家的夥食提升了何止一個檔次,我這個老頭子可是将前半生沒享過的口福都給享了。”
嚴父嚴母相視而笑,嚴和軍道:“爸,您在家的日子過的是真好呀。”
“還行,有大山、毓秀在,我的日子差不了。”
嚴和軍笑容一頓,眼底浮現一抹苦澀,“是兒子不孝。”
“說這些做什麽?你們的工作性質注定了不能在家盡孝;我也從未想過羁絆你們在家中盡孝,我有孫子孫媳婦就很好,你們在家也不過是照顧一日三餐。”嚴國峰說着說着自個兒笑了,“說來,你們要是在家陪着我,說不得我個老頭子就沒有現在的口福了。”
“您說的是,吃過馮正同志做的菜,我們以前吃的都差了那麽些意思。”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嚴母出言道:“先吃飯,菜該涼了,我們以後有時間多回來看看爸。”
“嗯,”嚴和軍點頭應了,又與嚴國峰道:“爸,吃飯。”
一家人熱熱鬧鬧吃一頓飯不容易,誰也沒再提掃興的話題;飯後,一行人移步大廳,端來水果和清茶,一人一杯清茶,果盤有三。
端着清茶,嚴和軍和嚴母都沒喝,就怕喝了睡不着;回到家中後,不如在部隊裏訓練項目多,精力旺盛用不了,晚上很容易失眠。若是在加上清茶提神,怕是更沒法睡了。
坐在一起聊了一會兒,嚴父嚴母起身告辭離開。
将人送到門口,目送他們的遠去,回到大廳,鍾毓秀道:“爺爺,您去洗把臉睡會兒,孩子們醒了有王同志她們看着。”
“是該睡會兒,你也去睡吧,我再在這裏坐一下。”老爺子擡頭看她,“對了,給大山打個電話,讓他晚上下班早點回來。”
鍾毓秀點頭應了,到電話機前撥通嚴如山辦公室的電話。
“喂。”
“是毓秀啊,怎麽這時候給我打電話來了?家裏出什麽事了?”嚴如山接起後聽見聲音,心下一緊。
鍾毓秀輕笑,“爸媽回來了,你下班早點回來。”
“爸媽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都沒和我們打個電話說一聲。”嚴如山皺了皺眉頭。
“晌午回來的,這會兒吃了午飯去午休了。”頓了頓,又道:“爸媽愛吃什麽,你買些回來;爸媽這趟回來,我瞧着瘦了。”
嚴國峰自是聽見了她說的話,轉頭看了大孫媳婦一眼;那一眼有欣慰,有滿意,有笑意,還有放心。
人都說,家有一賢妻猶如一寶,不外如是。
男人娶了媳婦,跟妻子和和睦睦是真,媳婦有孝心更是真;男人有時候粗心大意,若是沒有一個有孝心的媳婦在旁邊提醒着,天長日久的,男人便會忽略很多事。
而有媳婦提點的男人,往往總是無往不利。
挂斷電話,鍾毓秀回頭說道:“爺爺,大山說今天提前回來。”
“行,随他。”嚴國峰狀似無意的點點頭,低頭又去看曾孫了;曾孫縱然睡着了,也是可愛的,對老人來說,孫輩曾孫輩才是以後的希望,看着三個曾孫,嚴國峰仿佛已經看到了嚴家的未來。
“那您坐會兒就去睡一覺,養足精神,等爸媽過來,您再跟爸媽好好說說話。”
嚴國峰連連颔首,無有不應的,“我知道,你先洗了上去睡,不用管我。”
鍾毓秀含笑去了衛生間,洗漱後上樓;卻并未睡,而是推開實驗室。
“狗蛋。”
“主人,您好呀,今天怎麽進實驗室了。”狗蛋啓動開機,走到她身邊,“主人,是不是要做研究?”
鍾毓秀搖頭,“暫時不做研究,你這些日子閑的,幫我整理一份關于艾滋病毒的資料出來;咱們現在所處的時代,艾滋病毒還不能治愈,一旦感染上就隻能控制或者等死,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人的身體有了病原,不徹底根除,終究是隐患。”
狗蛋問道:“您研究的修複液也不能根除嗎?”
“修複液是有作用,但,艾滋病毒不同于其他病毒,它是有病原感染的;會越長越多,就跟惡性癌症一樣,修複液能扼制甚至逐漸治愈,卻不能一次性排出。”
“這些日子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該從病原入手,修複液是好東西,也能治許多種類的病,卻不能将艾滋病毒、惡性癌症、腫瘤等一次性清除。”鍾毓秀忍不住歎息,“艾滋病的傳染太多太迅猛,在修複液發揮期間若是無法隔絕,還是存在再次感染,甚至感染的巨大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