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嚴如山問過工程隊的徐領頭,知道他們工程隊的人随身帶着各自的碗筷;去村裏借東西的時候,便隻借桌凳,村長帶着人幫忙将東西一道送來嚴家。
而随行之人便是紅星村的幾個村幹部,嚴如山去王村長家時,他們也在;正與王村長商量着嚴如山這邊請人做工的事兒;既是在,他們難免得過來幫忙。
到了嚴家後,村書記和會計看到在院子裏的人,心下了然。
“嚴先生,您這裏有客,我們就先回了。”王村長和兩位村幹部有眼色,也有自覺;主人家有客,非生死大事都得往後拖。
嚴如山忙出聲攔下,“王村長,你們不用走,他們都是工程隊的人;你們正好一起商量商量,他們要丈量後山砌牆面積,還得勞你們幾位招呼着。”
他不能時時在紅星村,把事兒交給工程隊領頭之人,還有王村長是最好的;他們負責修建的活兒,家裏這邊爺爺時不時去看兩眼。
“好說好說,您是大忙人,您忙您的,他們有什麽需要盡管找我。”有好處的事兒,誰會往外推;何況是關乎整個村子的事兒。
徐領頭走上前,“嚴老闆,這幾位是?”
“他們是紅星村的村幹部,這位是村長,旁邊兩位是村書記和會計。”
“你們好,麻煩你們了。”徐領頭多少猜到了一些,無非是住宿的事兒。
嚴如山這人有能耐有人脈,品行好,沒想到城區外的村子裏也吃得開。
王村長樂呵呵的與之握手,“你好你好,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村長。”
“我姓徐,他們都叫我老徐,外面的叫我徐工頭。”徐工頭笑着介紹,而後看向嚴如山,“嚴老闆,吃飯有着落了,咱們先安排住宿?”
“行。”嚴如山視線落在王村長三人身上,王村長連連點頭,“住宿的事兒沒問題,我們村子人少,住戶少;排除六家因這樣那樣的原因不能入住的,其他人家都能安排兩個人住進去,隻是......”
要是白住,好些人家怕是不會答應。
“安排了住房的人家,一天給兩毛錢當住宿費用。”嚴如山适時開口,“他們吃飯有我這邊安排,不用跟着主人家吃;”
王村長松了口氣,笑着點頭,“這個價錢倒是合适。”何止是合适,賺大發了,在院子裏的工程隊人數至少二十人;不算多的,就這二十個,一家安排兩個人,粗粗一算,兩個月下來也要兩百多塊。
費用不可謂不大。
加上砌牆的人工費,材料費,他們村這位新搬來的嚴家是真有錢;爲了一個山頭還砌牆,不過人家高興就好,拿錢買高興來着。
“那就這麽着。”嚴如山拍闆決定了,徐工頭笑着開口,“那,村長是您來安排,還是其他人安排?”
王村長道:“我來安排,等你們吃了飯來叫我一聲,我親自帶你們去各戶入住。”
“行。”徐工頭點頭應了。
嚴如山開口,“村長、村書記、會計,你們都留下一起吃個飯吧?來都來了,再走可是瞧我家不好?”
“嚴先生這話言重了。”王村長苦笑,念頭一轉;與村書記和會計各自對視一眼,轉頭與嚴如山道:“嚴先生話都說到這兒了,我們再走可不行了;那就謝嚴先生相邀,打攪了。”
“不用客氣,等會兒飯菜擺在院子裏,堂屋地方不夠大,大家見諒。”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徐工頭率先表态,“哪兒吃都行,能吃飽比什麽都強。”
“這話實在,在哪兒吃不重要,隻要能吃飽,其他都是虛的。”王村長很是贊同。
雙方都沒意見,嚴如山寒暄兩句,徐工頭喊來人擺好桌凳;嚴如山告罪一聲去了廚房,徐工頭跟王村長等幹部坐到桌前聊了起來。
“王同志,龔同志,等會兒多做三個人的飯菜。”嚴如山沒進廚房,站在外面與王大丫和龔招娣說話。
王大丫擦擦濕淋淋的手,走上前低聲道:“嚴同志,家裏的大米不咋夠了;我數了數,他們一共來了二十五個人,其中包括這幾個做飯的,現在再加上三個人的飯菜,夠嗆。”
“白面烙餅,蒸包子饅頭都可以,他們來這兒的第一餐,不能不吃飽吃好。”
“行,白面還有五十多斤,烙餅快一些,您看行嗎?”
嚴如山颔首示意,“行,就這麽着。”
“成咧,您到外頭擎等着吧。”得了準話,王大丫嘴角含笑回到龔招娣身邊一起幫馮正做晚餐。
旁邊的田嬸許嬸等人沒聽見他們說什麽,專心備菜。
廚房裏忙的熱火朝天,馮正穿着厚衣服,系着圍裙,被後竈一熏,加上人胖肉多,運動量一上來汗水順着臉頰流。
王大丫見之道:“大傻,湯炖上了歇會兒,别時時刻刻守着了。”
“不,不了,我守着。”馮正連連擺手。
王大丫無奈搖頭,不再勸;從馮正到嚴家起,每次做飯都要親自盯着,不論是湯品還是其他的,不管多熱出多少汗都不退縮,她們都不知該說他是耐熱還是敬業好了。
“王大姐,大傻這樣挺好的,他做的菜那麽好吃不是沒道理的。”龔招娣翻不過來拉了拉王大丫的衣擺,“大傻那脾氣改不了的。”
想起大傻的情況,王大丫除了歎息,旁的也做不了,“你說的也是,隻是,現在還好,到熱天可别熱暈了。”
夏天最怕的就是下廚,熱的人渾身是汗。
馮正好似沒聽見她們的話,隻盯着炖的湯,累了就到旁邊坐會兒,但是絕對不離開竈台。
“得了,趕緊切肉吧,等會兒該吃飯了還沒做好。”王大丫拉着龔招娣轉身繼續忙去了。
竈房外頭,王村長跟徐工頭已經聊了起來,兩人說話做事很相合,很快就熟悉了起來;王村長人老成精,在徐工頭嘴裏套了不少外面的事情。
村子出去的人都是年輕人,每年就回來那麽一兩次,能知道的信息很有限。
王村長也不例外,就算有個兒子在城裏工作,倒地不如常年在外面跑的人知道的多,知道的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