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前鋒知道南陽城關的夜市攤點都在南陽廣場的東面,那裏集中了近三十多個露天攤點。
他以爲馮大斌要把他們帶到那裏去吃,可走到路口他沒有往那個方向去,而是把楊前鋒一行人帶到了南陽百貨商店邊上一個小巷子裏的“白桦特色夜市”。
馮大斌指着前方不遠的“白桦特色夜市”燈箱招牌說:“這家的菜全是當地的特色土菜,味道很不錯,全天經營, 白天來這裏吃飯還要提前預定,不然沒有位子,晚上相對要好一點。”
楊前鋒回頭看了看巷口說:“真是菜香不怕巷子深啊!”
馮大斌笑笑說:“是啊!不過我也有近半年沒有來這裏吃了。”
走進店裏,楊前鋒才知道這裏其實就是一個飯店,飯店的門頭上還有另外一個牌子“白桦特色飯店”,隻是到了晚上,店主再在外面放個“白桦特色夜市”的燈箱。
白桦特色飯店是一個兩層的樓房,樓下沒有包廂,一個大廳裏放了六個塑料桌子, 其中有五個桌子上已經有人在喝酒吃飯了。
店老闆朱賢忠看見公安局馮局長來了,立即迎上來說:“局長真是大忙人,到現在還沒有吃啊!樓上請。”
馮大斌笑着說:“我帶了幾個朋友來品嘗你的特色菜,今天的菜你必須親自下廚給我燒,幾個特别菜一樣來一份。”
朱賢忠連連點頭說:“局長放心,我保證親自動手。”說到這他看了看就五個人說:“一樣來一份你們吃不完,你看……”
馮大斌想想也對,點多了浪費,于是說:“你叫人把我的客人帶到樓上去,你陪我到廚房看一看。”
朱賢忠立即叫來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把楊前鋒他們帶到樓上去了,之後他陪馮大斌去了廚房。
樓上有五個包廂,服務員把楊前鋒他們帶到了一号包廂,并給每個人泡了杯茶。
不一會,馮大斌進來了,說:“這個店晚上一般情況下都在下面招待客人,樓上不用。”
楊前鋒開玩笑說:“還是局長面子大呀!不用說就讓你到樓上來。”
馮大斌擺了下手說:“那裏,朱賢忠, 也就是這個店的老闆爲人耿直的很,五年前他才到這裏做生意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店裏的客人和客人之間爲了先來後到搶位子發生了矛盾,朱賢忠把那個後來的人當成先來的人了,就堅持他的原則幫後到的人說話,先到的那個人一氣之下就要動手打他,一把封住了朱老闆的衣領口,正要動手時我正好進門碰到了這個情況就大喝一聲,急忙上去制止那個要打朱老闆的人,那是我第一次來吃飯,雖然當時穿的便服,但被制止的人轉頭一看大概認識我,立即放下了舉起的拳頭,同時松開了封朱老闆領口的那隻手,後來我一問情況才知道是朱老闆搞錯了,我叫朱老闆重新搞了張桌子給這個人,算把事情搞平了,爲此,朱老闆很感激我,所以每次來隻要樓上有位子就叫我到樓上來吃。”
楊前鋒問:“朱賢忠是白桦人嗎?”
沈學兵接過話說:“他是地地道道的白桦鄉人,老家就在白桦鄉的集鎮,因爲他母親能燒一手好菜,過去就在鄉裏給做紅白喜事的人家辦酒席,朱賢忠高中畢業後沒有工作,就幫他媽媽一塊做,他現在燒菜的手藝就是跟他媽媽學的,并且在鄉裏也掙了些錢,五年前就把這裏租下來開起了飯店。”
楊前鋒對農村情況十分熟悉,像朱賢忠這樣的人當年在鄉裏的時候就是鄉裏的活字典,什麽情況都知道。雖然他到城裏來五年了,也應該知道一些很多人不知道的情況。于是問沈學兵:“白桦投毒殺人案走訪時找個他嗎?”
馮大斌和沈學兵一聽都明白了楊前鋒的意思,但他們都不清楚,于是把目光同時投向了朱江河,朱江河抓了抓頭說:“朱賢忠老家住集鎮,離朱村村下坎組最少有十五華裏路,我們在走訪調查的時候也了解了他,群衆反應他現在在城裏買了房子,基本上不回家了,所以沒有找過他本人。”
馮大斌一直負責這個案件,經朱江河這麽一說,他也想起來了,說:“是這個情況,不過楊支隊長提醒的對,像朱賢忠這樣的人雖然老家回去的少,但也是個萬事通,這事怪我,把這類人給疏忽了。”
楊前鋒擺了下手說:“我不是怪誰,正如馮局長講的,這類人的消息很靈通,朱賢忠這個飯店雖然生意很好,但是個大衆化的飯店,我看了下菜單,這裏的菜也不貴,白桦鄉的人熟悉他的又多,進城很有可能就到他這裏吃飯,因此,他的信息來願更多。”
正說着服務員把菜上上來了,馮大斌叫服務員上了一箱啤酒,拿了一瓶南陽酒廠生産的南陽老白幹。
酒都倒好後,馮大斌說:“楊支隊長講的我們明天就補課,現在我們品菜、喝酒。”
朱賢忠的菜燒的的确很有特色,肉類大菜燒的油而不膩、香嫩可口;小菜經他一加工都特别的好吃,比如:清蒸茄子、清蒸辣椒就特别的鮮,變成了下酒的好菜。
朱賢忠把這桌菜燒完後,他自帶了一瓶南陽老白幹來到一号包廂說:“馮局長,謝謝你來照顧我的生意,我來敬的你和你的客人一杯酒。”
朱賢忠本來站在桌邊準備敬一圈酒就走的,楊前鋒想想說:“朱老闆,還是坐下來喝吧!”
馮大斌立即白明了楊前鋒的意思說:“拿個凳子就坐在我們李大隊長的邊上。”
等朱賢忠敬完酒後,楊前鋒就和他聊了起來,聊着聊着發現他果然如馮大斌所說的,性格耿直,什麽話都願意講,也敢講,于是楊前鋒就把話題引向了投毒殺人案,之後又提到了受害人。
朱賢忠得知在坐的都是領導,楊前鋒還是市局來的刑警支隊長,感到特别有面子,話就更多了,當楊前鋒提到受害人時,他把酒杯一放說:“我知道,那個被毒死的人叫朱毛毛,前幾年父母去逝了,他單身一人生活,死的前兩天還和村裏一個叫朱美鳳的婦女一道到我店裏吃了中飯,可誰能想到他回去兩天就被人害死了。”
李江河一聽朱美鳳這個名字,就想起了這個人,她的娘家就是朱村村下坎組的,嫁到本鄉的三裏嶺村去了,丈夫因病前年去逝了,現一人帶兩個孩子生活,可摸排中沒有發現她和死者朱毛毛有什麽關系,所以,沒有對她進行深入的調查,突然聽朱賢忠這麽一說心裏一驚,問道:“你說的朱美鳳是三裏嶺的那個朱美鳳嗎?”
朱賢忠肯定的說:“就是那個朱美鳳,娘家和朱毛毛一個村的,她當年結婚還是我和我媽媽給他們辦的酒席。”
馮大斌、陶小寶和沈學兵聽了當然也是一陣驚喜,馮大斌接着問道:“朱毛毛和她是什麽關系?”
朱賢忠想了下說:“按說他們是隔了好多代的本家,雖然年紀差不了多少,但按輩份朱毛毛應該比朱美鳳長兩輩。”
馮大斌又問:“那天他們吃飯時,看上去關系正常嗎?”
朱賢忠想了想說:“那天我聽他們說是在城裏碰到的,兩人吃飯時有說有笑很正常。”
馮大斌又問他,朱毛毛還帶什麽人來吃過吃,朱賢忠回憶了一下後,都一一的點了出來,最後說:“朱毛毛這幾年也掙了一些錢,要好好的找個女人好的很,可他已經收不了心了,總是和村裏這幾個婦女混,錢亂花完了不算,最後還把命搭上了,我懷疑他的死和我後面講的幾個婦女肯定有關系。”
馮大斌把他說的所有人梳理了一下,朱賢忠後來說的這些人他們都分别進行了調查,并在調查的過程中确定了三個重點人,也就是被基本排除的三個人。
朱賢忠走後,朱美鳳這個意外的索線讓馮大斌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動,抱着雙拳對楊前鋒說:“楊支隊長,你真是厲害,來吃飯都吃出一條這麽重要的線索來了。”
楊前鋒笑了笑說:“這不是我厲害,我隻是多留了個心眼罷了,再說目前隻是條線索,還不能确定就是她作案的。”
馮大斌看了看沈學兵、李江河和陶小寶說:“不管怎麽說,這條線索太重要了,你這種工作作風值得我們學習,值得我們好好學習啊!”
因爲馮大斌具體負責這起投毒案,因此,他和楊前鋒、陶小寶商量,把他這組人第二天的工作作了重新安排,即:調查摸排、重點人測試這兩項工作按原計劃不變,抽兩名偵查員專門圍繞朱美鳳進行深入的調查。
回到公安局,楊前鋒正準備和陶小寶去賓館休息,突然手機響了,他以爲是歐陽臘梅打來的,一接聽是洪力飛局長的電話,洪力飛說:“市局晚上開局長辦公會剛結束,全市偵破大要案推進會定在星期六開,錢正芳寫的主題發言材料我看了,要是以前還能用,但根據目前的形勢很多地方講的不到位,我想還是你回來把這個材料好好的把把關,我意思你明天上午最好能回來,不然時間來不及了。”接着他又說了這個會議材料的重要性。
楊前鋒本來認爲錢正芳文字功底還不錯,交給她肯定能完成,沒想到這次局領導要求高了,他想了下說:“那好吧!我晚上就回去。”
因爲陶小寶他們明天要用車,所以帶來的車子要給他們用,于是馮大斌立即安排了一輛車把楊前鋒送回了市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