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家住在陽光鎮沿江北路32号,沿江北路和交通路形成了一個丁字路口,從李紅家出來向右沿沿江北路走一百五十米左右就到了與交通路形成的丁字路口,路口向右七八十米就是金水大挢,從這個方向可以出城,向左可以去城裏的各個地方。
李紅家的房子是交通局下面路橋工.程隊的宿舍區, 一路全是平房,這些平房都是沿着金水江岸的岸邊做的,雖然說是岸邊,但平時江裏的水離這裏有兩百多米,有的地方還不止這麽遠,隻有發大洪水的時候,水才能漲到這個岸邊,但這樣的情況很少很少, 楊前鋒在城裏生活這麽多年, 也遇到個幾次發洪水,但洪水都沒有漲到這個岸邊。
從岸邊到江裏水域之間的兩百多米中,靠岸這邊的一百到一百三十米不等的地帶長了許多大樹,樹下和沒有樹的地方全是比人還高的雜草(少部分地方被住附近的人開墾出來種了些蔬菜),靠水域那邊平時沒有水的地方全是鵝卵石和河砂。
城裏雖然有自來水,但住在這裏的人都喜歡到金水江裏去洗菜、洗衣服等,所以,沿江北路到江裏的水域之間被踩出了好多條路。
楊前鋒到了局裏沒有去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刑警大隊張麗華的辦公室。
張麗華正在打電話給陽光派出所所長葉國慶,看楊前鋒來了立即站起來示意他先坐一下,自己繼續和葉國慶講話。
張麗華辦公室有一對單人沙發,楊前鋒在沙發上坐下來不一會,張麗華和葉國慶的通話就結束了,張麗華把翻蓋手機一收,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下來彙報說:“各個點我都安排人去了,由于人手确實不夠,有的工作就交給陽光派出所去做了。”
楊前鋒剛才也聽到她和葉國慶的說話了, 他對她的安排很滿意,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說:“辛苦了,抓到程大朋後回家好好睡一覺。”
“好啊!”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說到什麽就來什麽,楊前鋒說到休息、睡覺,張麗華立即條件反射的打了個長長的哈哈,邊打着哈哈邊說:“但願我們的判斷沒錯,他真回來了,不然我們又是白忙一場。”
楊前鋒見她對程大朋回來有懷疑說:“按照蘇來甯彙報的情況看,我認爲程大朋回來的可能性非常大,并且回來的目的也很清楚,就是爲了李紅,我想了想,找李紅的結果有三種可能:一是找到了李紅。他找到了李紅後逼迫她嫁給他,如果李紅同意了,他不會行兇傷害任何人,如果李紅堅持不同意,他極有可能對她下手,我說的這個下手可能有兩種情形,即:直接下手行兇洩憤;威脅逼迫她同意嫁給他。二是找不到李紅。如果他找不到李紅,可能還認爲是她父親把她藏起來了,要找她父親要人,要是李紅父親同意把人交給他,就沒有她父親的事了,要是李紅父親不把人交給他,并支持李紅和他分手,那老李的性命都可能難保。三是程大朋突然想通了,分手就分手,沒有什麽大不了。這三種可能中一二都是我們不想看到的,三的可能性又很小,所以,我們最好盡快找到他,其實他這時候的思想已經鑽進了牛角尖,要是能盡快找到他好好開導開導,肯定能打消他通過極端行爲解決問題的想法,完全能避免一起惡性案件的發生,所以……”
張麗華感到他分析的很到位,同時也在不動聲色的批評自己,于是她接過他的話說:“所以我們千萬不能有白忙一場的思想。”
楊前鋒用手指隔空對她點了點笑着說:“聰明,我們甯可吃苦白忙一場,隻要不發生案件也是值得的。”
“還聰明?下次批評人不帶這樣的。”張麗華瞪了他一眼接着認真的說:“蘇大隊長已經把林南縣的工作情況向你彙報了,我還是把上午的工作情況向你彙報一下吧!讓你全面了解一下現在的情況,也好幫我看看還有哪些工作不到位。”
她清了下嗓子接着說:“通過上午的工作我們取得了這些收獲:一是進一步查清了他作案後的逃跑路線。現在我們清楚了,原來程大朋作案後上了交通路,之後從交通路到了雲峰路,從雲峰路直接跑到了城南,從城南轉到了環城路,從環城路又繞回到交通路,後來就沒有人再見到他了,之後突然出現在金水橋上,一過橋就攔了那輛達雅機去了林南縣,而從出現到上達雅機,這個過程除了我走訪到的那個人外,沒有第二個人看到。由于我們昨天走訪到的人都反應他肯定沒有離開縣城,這些反應也誤導了我們,所以我們昨晚一直認爲他肯定在城區内,其實他圍繞城區轉了一圈,又回到了交通路與沿江北路這一帶,并在這一帶的某個地方呆了很長時間才過橋的。我總感覺他過橋前這段時間他想做點什麽,因爲他昨天到李紅家時,李紅不在家,問她父親,她父親沒有理他,所以以爲是他把李紅藏起來了,加上他本來就反對李紅和他的事,一氣之下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李紅父親打傷了。從這個事情的過程看,我認爲他過橋前還是想見李紅一面,隻是那時候我們都來到了現場,并安排人到處找他,可能是他怕被我們發現才過橋外逃的。你剛才的分析提提醒了我,他藏的這個地點也應該是我們的重點,如果他真從林南縣回到了金水縣,很有可能還會藏到這裏。”
她看楊前鋒聽的很認真并沒有說話,于是她接着彙報說:“二是搞清楚了他的全部社會關系,除了親戚,我們還掌握了和他走的近的同事和朋友。蘇大隊長把發現的情況對我講了後,我立馬把所有人都分别安排到這些親戚、同事和朋友家去了,這一網撒下去,我的想法是看能不能網住他,我擔心的是他根本沒有去這些地方,那我們找他就等于大海撈針了。”
楊前鋒聽完了張麗華的彙報,緊鎖着眉頭想了想問:“程大朋家和李紅家這兩個點誰負責?”
張麗華說:“根據蘇大反饋的信息,我認爲這兩個點太重要了,因此,我把原來的計劃調整了一下,這兩個點全部由我們刑警負責。”
楊前鋒滿意的說:“程大朋回他自己家可能隻是取東西爲外逃作準備,而去李紅家變數就大了,所以,這兩個點是重點中的重點,尤其是李紅家要多安排些人,确保萬無一失。”
張麗華感到他說的對,說:“我再安排倆個人去李紅家這個點。”
楊前鋒接着說:“程大朋是今天早上天還沒有亮從他表姑媽家出來的,如果走小路早就到了回到城裏了,可目前沒有一個人看到他,說明他藏的地方很隐蔽,而這個地方很可能就是你說的、也是你想知道的地方。”說着他停下看着張麗華問道:“會是什麽地方呢?”
張麗華搖搖頭說:“那一帶所有的人家我都去了,沒有人向我反應發現過他,後來我想他可能是藏在一個不起眼的犄角旮旯裏,于是又帶人把那一片的大街小巷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雖然有很多地方能藏人,但都能被人發現,就是當時發現不了,走出來的時候也會被人發現,可昨天下午他從藏匿的地方出來沒有一個人發現,說明很可能不是這些地方。”
楊前鋒想:程大朋是突然出現在金水大橋上的,那他藏匿的地點肯定離大橋很近,即然張麗華做了這麽多工作都沒有發現其藏的地方,那…………,楊前鋒突然想到了江岸邊的那些樹和雜草,高興的一拍腦門說:“江灘的樹林裏!對,那段時間他肯定躲在江灘的樹林或雜草裏了。”
“江灘樹林?”張麗華聽了一喜,想了想那裏的樹和雜草說:“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害我到處找他那段時間藏的地方。”接着她用力在沙發扶手上拍了拍說:“要是藏在那裏就能解釋的通了,一、躲藏在那裏面很難被人發現,如果躲的地點在李紅家那個房子後面,可能還能聽到她家裏的人說話;二、他想離開那裏什麽時候都行,隻要稍微注意一點,沒有人能發現他,那裏到大橋直線距離很近,可以從橋頭下的斜坡橋墩上直接上大橋,隻要走的快,一會兒就能從這頭走到橋的那一頭,怪不得那.個目擊者說,他看見程大朋時,他是急匆匆的從橋上走過去的呢!。”
楊前鋒說:“你說的很對,他知道李紅家鄰居已經報了警,派出所民警會馬上到,如果他真想跑,他直接上橋就能跑,可他爲什麽不跑呢?應該是對李紅還不死心,于是在城裏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交通路,他對這一帶很熟悉,隐蔽的江灘去對他并不難,到了江灘後也許正如你說的,他可能還真到李紅家房子後面去了,當他發現那麽多警察先後到了李紅家,感到情況不妙才決定離開縣城先出去躲一躲的。可到了他表姑家想到李紅一點感情都不講,說分手就分手,對此他怎麽都想不通,于是回來要找李紅問個明白,要是問明白了,自己也想通了,就什麽事也不會發生,但這種可能性很小很小,幾乎不可能,因此……”
張麗華接着說:“因此回來就是要铤而走險,實施他的所思所想。”
楊前鋒說:“對,并且他遲早還要躲藏到江灘那片樹林和雜草中去。”
張麗華不解的說:“你是說他現在不一定在那裏?”說着鎖了下眉頭又說:“不應該呀!按你剛才的分析,他早就到了縣城才對啊!”
這時,張麗華安排的各組紛紛打電話向她彙報情況,都沒有發現程大朋的蹤迹。她連續接了幾個電話後對楊前鋒說:“幾個重要的地方都打電話來了,沒有發現他去,我感覺他是到江灘樹林裏了。”
楊前鋒笑笑說:“那我們到那個地方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張麗華驚訝的說:“就我們倆個人去?”
楊前鋒肯定的說:“對啊!我們現在不能确定他到底在不在那裏,如果不在,我們搞的動靜大了會驚動他,他就不可能去了,如果在,我們倆把他抓住不就行了。”說完又補了一句說:“不過我認爲在的可能性很小。”
張麗華不服氣的說:“我認爲在那的可能性很大。”
楊前鋒不想和她争這事,說:“換一套便裝,我們馬上去。”說完他就去自已辦公室換衣服去了。
張麗華當然知道他說換便裝的意思,于是關上門喬裝打扮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