榔樹命案專案組第二天就成立了,楊前鋒任專案組長,張麗華任副組長,成員有重案中隊易中華,榔樹責任區刑警隊的全體成員。
本來這個專案組蘇來甯想參加,但城區破案任務比較重, 楊前鋒也知道他想出點成績,所以就讓張麗華參加了。
再說這兩起案件都是年前積案,很多工作都做過了,加上重點人都已明确、公開,工作思路也很清楚了,所以不需要很多人,說讓榔樹責任區刑警隊全部參加, 其實平時隻需吳大海隊長一個人參加就行了,真正在專案組工作的也就四個人, 另外張麗華家裏暫時離不開,楊前鋒看她也不容易,平時盡量不讓她出遠差。
專案組成立的當天就着手開展了工作。
經工作了解到:李晚秋和李力勝自從上次被刑事拘留回來後,就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樣,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主要活動還是做生意,地點主要是H市等地,取保候審期間,每次出去也向派出所請假,表面看情緒和神情一直都很好,好像真的沒有做過任何壞事。
楊前鋒雖然沒有直接參加這兩起案件前期的偵查工作,但對兩起案件的案情都很了解,認爲這兩起案件就是李晚秋和李力勝等人直接或間接作案的,他們現在的表現隻能說明他們是一夥反偵查能力很強,心理素質很好,難以對付的對手。
經過三天的工作,案件毫無進展, 楊前鋒并不急,他冷靜的對拟定的工作方向和思路又進行了認真反思:
一、錢大理一家三口爲什麽這麽多年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二、第一個受害人的身份爲什麽總是查不到,好像他是從天上飛來的一樣,他到底是哪裏人,來這裏幹什麽呢?三、擴大範圍串并案一直都沒有串上,難道是分析判斷錯了,他們更本就沒有在外地作案?
對針這三個問題,楊前鋒進行了再梳理。
錢大理,男,現年五十三歲,他原來不是本地人,剛出生時,父母帶着他要飯來到了榔樹鎮,那時金水縣還沒有解放,解放後才真正成了榔樹鎮的人,當年政府在榔樹街道分了一間披屋給了他家,父母就他這一個兒子,安定後生活也過的去,小時候父母還供他讀了書,因爲他人很聰明,大家一直都很喜歡他,人緣關系也不錯,就是膽子有點小。
當時還有一家的情況和他家差不多,父母帶着一個女兒要飯來到榔樹,也解放後定居下來的,不幸的是女兒剛長大,夫妻兩因病先後走了,夫妻倆走前就把女兒托付給了錢大理父母,後來錢大理就和這個女孩結了婚,婚後的第二年生了一個兒子,可後來錢大理的不幸也來了,地父母也因生病先後去逝了,這樣錢大理一家在榔樹鎮就沒有了親人。
因爲錢大理聰明能幹人緣好,又有點文化,被鎮裏安排到居委會工作,兩年後還當上了居委會主任,在這個崗位上一幹就是好多年,改革開放後,他就邊工作邊在本地做點小生意,八十年代後期,開始把生意做大,主要是把本地的竹子、木材、木炭等往外銷,掙了些錢,把那間當年政府分的披屋和後來在邊上做的兩間房子拆了,做了三間正房一間廚房,房前還圍了個小院子。
在楖樹鎮,錢大理其實成了改革開放後第一批做生意的人。李晚秋他們做生意都是跟他學的。
錢大理由于做生意影響了工作,群衆和鎮裏對他有看法,他自己也認爲這樣下去不行,而自己又想多掙錢,于是就主動辭職沒有幹了,一心一意的做生意。
可不知道怎麽回事,九0年,也就是榔樹案件發生後不久,一家人突然走了,說是出去做生意,也沒有說具體去哪裏,可這一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由于他們夫妻都是從外地來的,榔樹鎮什麽親人也沒有,所以,以前的專案組走訪了鎮街道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去哪裏了,他家門前小院裏的草年複一年的長,門上的鎖早已經生鏽了。
楊前鋒爲了搞清情況,請鎖匠打開了錢大理家的門鎖,發現他家原來用的東西都在家裏,并且很有序,隻是這房子因多年沒有人住,加上有幾個地方下大雨漏水,裏面有一股黴味。
經過仔細的檢查,錢大理一家走時應該沒有帶走被子等大件的生活用品,連換季的衣服都沒有帶,家裏沒有發現現金。
對此楊前鋒分析:按照他對錢大理做事風格和生活态度的了解,一家人出去長期做生意,他應該能省則省帶上這些生活用品,或者安定後回來拿這些東西,可爲什麽沒有這樣做呢?心想難道他在外面發了大财看不上這些東西了?轉又想要是發了大财,按照人的正常心理,也應該回來看看,這裏畢竟是他一家人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地方呀!可爲什麽這麽多年不回來呢?
從錢大理家回到派出所後,楊前鋒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認爲錢大理一家是不是在外面早已經被人害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和李晚秋他們有關……
想着想着他又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認爲一家三口被害是重特大案件,被害地公安機關也應該和金水縣公安機關聯系和通報這事。
但是,想到錢大理家裏的情況,這個預感在腦中趕都趕不走,于是想理順這裏面的關系,可一時就是理不順。
張麗華看楊前鋒緊鎖着眉頭在想問題,說:“在想什麽呢?”
楊前鋒擡頭看着她想想還是把在錢大理家發現的情況向她作了分析,之後說出了自己對錢大理一家的預感,隻是沒有提到李晚秋他們,說完後問:“你認爲呢?”
張麗華仔細的聽了後想了想說:“這個事難說。”
楊前鋒接着說:“不過我又否定了自己的這種想法,三人被害可是重特大案件,被害地公安機關應該到我們縣來調查,你說是不是?”
張麗華認真的思索了一下說:“要真是在暫居地同時被害了,那肯定會被發現,身份也能搞的清楚,正常情況下,案發地公安機關會和我們聯系處理相關事易,要不派人來調查,要不發函給我們協查一些事情,正常情況下應該是這樣的。但是,犯罪分子手段很多,因此變數也就多了,如果被犯罪分子秘密殺害了,并且到現在爲止根本沒有人發現呢?這是一種情況;如果犯罪分子制造意外事件,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呢!這也是一種情況,等等,這些情況下,一切都不好說了。”
楊前鋒深吸了口氣說:“但願我們的想法是多餘的。按你這樣說,變數還真的很多呢!其實按你說的,就是在外地被害了,并且離我們這裏很遠了,如果他們身上都沒有身份證明,就象我們這裏的第一起案件一樣,當地公安機關就是發了協查函,可能也發不到我們這個小縣來。特别是八九年前也很正常。”
“是這個情況。”張麗華想了想接着說:“錢大理一家外出不知道和李晚秋他們有沒有關系?”
楊前鋒心想真是英雄所見略同,說:“我剛才也有這個想法,你看就在他們殺害了第一個受害人後沒幾天,錢大理一家就外出做生意失蹤了,而錢大理做的最後一趟生意拉出去的貨和他們的貨是用的同一輛車子。雖然各銷售各的,生意上也許真沒有其它任何聯系,人也不是同車去的,但他們畢竟在H市要碰頭,我懷疑這第一個受害人就是李晚秋他們這次在H市聯系上的,這人極有可能錢大理也認識或在H市見過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當錢大理發現這個人在榔樹被害肯定吓壞了,因爲他能想到是被誰害的,他本來膽子就小,所以舉家悄悄的走了,遠離李晚秋等人。”
張麗華立即說:“按你的分析,H市還是我們工作的重點?”
“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楊前鋒接着說:“雖然H市以前就作爲重點去查過了,但我對那裏還是不放心。”
張麗華說:“按講H市我們已經查的很仔細了,包括下面的幾個縣都去了,再去怎麽查呢?”
楊前鋒想了想說:“重點圍繞兩個方面查,一是圍繞李晚秋他們所做的生意這條線查,我懷疑第一個受害人可能也和他們做同類的生意;二是進一步串并案,這次串并案的範圍不能太狹隘,以前隻從作案手段上去串并,這樣不行,我們有把所有他們沒有破的案件或發生的事件沒有查清楚的都要看一看。”
張麗華一聽也來了精神,說:“那我也要去。”
楊前鋒笑笑說:“你還是不要去了,一去幾天,你家裏怎麽辦?”
張麗華高興的說:“我爸爸出院了,我現在能出去了。”
楊前鋒點點頭說:“你真要去?”
張麗華肯定的說:“我真要去。”
楊前鋒說:“那好吧!我們把那裏好好查一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