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審訊很快查清了這場賭博的情況,帶回局裏的三十六人中:三個開設賭場的,一個放哨的,兩個現場放錢的(借錢給輸了錢的人),一個是楊前鋒派進去的,其餘二十九個人是專門來賭博的, 他們分别來自金水縣、錦陽縣和林南縣。這二十九個人當中大部分都是慣賭,他們身上并沒有多少錢,有的人輸光了根本沒有錢,但他們遇賭必到,沒有錢了從放錢那裏借一點就上桌子賭,總想把輸的錢闆回來, 總想通過賭發起來。也有近來才加入的,而才加入的人當中大部分都是做生意賺了錢, 經昂定虎兩次一邀,他們就上了瘾,想到這裏來發一筆能輕松到手的橫财,所以賭場上的賭資大部分都是他們帶的。
同時也基本查清了昂定虎、飛兵和小李子開賭場以來的情況,當然還有很多涉及到的地方和人還要去查證,但這個案件已經大頭朝下了。因此楊前鋒立即召集張麗華、周傑、鳳雷和許燕等人開會商量了處理意見,随後把相關人員分别作了處理,三個開設賭場的全部刑事拘留,其他的人全部作案件處罰,爲了保護劉豹子,鳳雷特地把五個今天第一次去賭的人召集到一起宣布罰款處理(劉豹子當然當然不會被真的罰款),剩下的人全部治安拘留十到十五天不等,同時并處罰款三千元。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除了飛兵外,其他人都去了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飛兵,35歲,大名叫張立兵,因爲小時候跑步跑的快, 得外号飛兵。張立兵讀書雖然不怎麽樣,但他别的方面很聰明。被帶到公安局後,他心裏很清楚:賭博案件隻要公安機關現場成功抓獲,查起來并不難,因爲人多,自己不說别人會說,所以他到公安局後很爽快的把設賭場和賭博的事全部交待清楚了,但審訊人員問他自己手上的槍是怎麽來的時,他始終拒不交待真實情況,一下說是撿來的,一下說是朋友送的,一下說是一個路過的人八百塊錢買給他的……,鳳雷恨不得上去把他狠狠的揍一頓,但他咬咬牙還是忍住了。
天已經亮了,張立兵看到所有的人都分批送走了,就剩下他一個人了,突然感到熱鬧一晚上的刑警大隊突然冷靜下,心裏特别的孤獨和煩躁,再也坐不住了,說:“送我到看守所去吧!”
鳳雷看了下孫文清嚴厲的對張立兵說:“想到看守所去休息是吧?如果不把槍的事說清楚想進看守所也不送你去。”
張立兵突然像瘋了一樣大聲說:“你們這是變相體罰我,我要告訴我表哥,我要投訴你們。”
“你表哥是市公安局的是吧?”鳳雷反而平靜了下來說:“看來你還懂一點法律,好啊!歡迎你投訴我們。隻是你投訴前必須把問題交待清楚,再說我們把你帶到公安局還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你投訴我們什麽呀?”
“你怎麽知道我表哥是市公安局的?”張立兵不知道公安局還掌握他那些情況,本想把賭博的事講清楚,槍的事随便找個理由交待一下算了,反正槍又沒有傷人,交待完到看守所呆幾天就叫他表哥把他先取保候審撈出去,出去後再找人來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現在看這個架勢他心裏沒有數了,失望的低下了頭,但他一想既然鳳雷都知道他市局有個表哥,那楊前鋒肯定也知道,于是想還不如直接找楊前鋒,讓他給自己辦取保候審,這樣就不用到看守所去受那幾天苦了,于是擡起頭說:“那你把你們楊大隊長叫來,我有話要單獨和他說。”
鳳雷和孫文清以爲他要向楊前鋒單獨交待問題,鳳雷說:“這個要求不過分,我幫你去叫他。”說着鳳雷去了楊前鋒的辦公室。
根據昂定虎的交待,他和張立兵,小李子等人的生活用品都在旅館,并說張立兵有一習慣,他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睡前都喜歡在一個筆記本上記東西,等把要記的事記好了再睡,但到底記些什麽他不知道,楊前鋒一聽這是個好消息,立即安排朱東和蘇國民去搜查了他們住的地方,朱東在張立兵裝生活用品的包裏果然發現了一筆記本,于是扣押了與案件相關的物品——沒有拆封的賭具、存折和筆記本等。朱東回來後立即把張立兵的筆記本送到了楊前鋒的辦公室,楊前鋒剛看完張立兵的日記鳳雷到了門口,他進門就說:“張立兵要見你。”
“想見我?”楊前鋒合上筆記本擡起頭說:“槍的問題交待的怎麽樣?”
“不怎麽樣。”鳳雷在楊前鋒的對面坐下說:“剛才我們把人都送進去後,他看沒有把他送走,突然發起飙來了說要進看守所休息,我們這樣對他是變相體罰,還要告訴他表哥要投訴我們,當我說他表哥是市公安局的吧!他感到很吃驚,立即提出要單獨和你談。”
楊前鋒笑笑說:“不急,就說我在有事把他冷一冷再說,你們繼續審訊。”
鳳雷站起來說:“行,那我先過去了。”
鳳雷走後,楊前鋒靠在椅子上理着思路,張立兵的日記記的很簡單,但每天做的事和收入情況基本上都清清楚楚,這本日記是他到金水縣來和昂定虎開賭場時開始記的,關于槍的問題上面隻說了那次在賭場打了槍的事,至于這個槍的來源等沒有說,楊前鋒分析這槍極有可能是他來金水縣開設賭場之前得到了,按他的這個習慣以前也應該記日記,極有可能記錄了槍是怎麽得到的,而他以前的日記本應該在他家裏,想到這楊前鋒果斷決定下步對張立兵的家要進行搜查,但和張立兵目前絕不能提日記的事,因爲他在局裏的内線到底是誰還不知道,如果這人就在看守所,他通過内線通知家人把日記本銷毀了就不好辦了。
楊前鋒想好了下步的工作後,也不指望張立兵會立即交待槍的問題,但他倒想看看張立兵要對他說什麽。走進審訊辦公室,鳳雷和孫文清主動站起來出去帶上了門,張立兵也站起來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說:“楊大隊長好!”
楊前鋒在審訊的位置上坐下來說:“聽說你要和我單獨談,那你就坐下來說吧!”
張立兵說了聲謝謝後坐下來說:“我表哥是市公安局黨委委員,市看守所所長,叫石磊,早年他也和你們同行搞刑警工作,後來到治安科當副科長、科長,前年看守所管理混亂死了兩個犯人,就把他調到看守所當所長去了。”
楊前鋒一聽說他表哥是石磊說:“我們局裏大部分人都認識你表哥,我和他也認識,隻是互相不怎麽了解,你說的事我也知道,你是什麽意思?”
張立兵看鳳雷都知道他市局有個表哥,認爲楊前鋒肯定也知道,接着說:“我賭博的事已經全部交待了,看在我表哥的面子上能不能給我取保候審,我保證随傳随到,絕不給你增添麻煩。再說這個事又不違反什麽原則,也就是你大隊長一句話的事。”
楊前鋒笑笑說:“賭博的事辦取保候審不是不可以,但槍的事你沒有交待清楚,叫我怎麽給你辦啊?”說完他收起笑容嚴肅的說:“槍的事你必須要交待清楚。”
張立兵想他身上這把槍又沒有傷人,還能犯多大的法,于是說:“老實說吧!這支槍真是我向一個不認識的人八百塊錢買的,但我一直放在包裏防身,就是在那次賭博場上開了一槍,從來沒有做過違法犯罪的事,更沒有傷過人,沒有社會危害後果,求求你看在我表哥的面子上就不要立案了。”
楊前鋒想他還真懂點法律,犯賭博一個罪就是判刑,也極有可能判緩刑,如果數罪并罰,那就要判實刑。他認真的說:“立不立案這要看符合不符合标準,如果符合立案标準那肯定要立案,不符合那就是另外一會事了。”
“事在人爲,你說不符合不就行了嗎?”張立兵接着神秘的小聲說:“這事你幫了我,我會重重感謝你的,另外聽說我表哥馬上要到你們這裏來幹一把手,到時讓我表哥也多關心關心你。”
楊前鋒一聽這還真是一個最新的消息,但他對這個消息沒有什麽興趣,并最恨有人拿法律做交易,聽後心裏就火了,但他沒有把火發出來,而是強壓着火氣平靜而又嚴肅的說:“在法律範圍内我能幫你的肯定幫你,但超出法律範圍免談,至于謝不謝的也免了,你表哥真要到金水來工作我們歡迎他,聽說他的工作能力還不錯,我相信你表哥就是來了,絕不可能叫你幹違法犯罪的事的,你現在幹了違法犯罪的事,我相信他也和我一樣會一查到底的。”
張立兵看楊前鋒軟硬不吃,一下子洩了氣,失望的說:“真不幫忙就算了,我的事已經交待完了,槍的事真是我說的那樣,再說一萬遍還是這樣。”
楊前鋒笑笑說:“那我們今天就談到這,先送你到看守所去好好想想,想起來了再和我們說。”
張立兵眼睛一亮說:“真的,謝謝楊大隊長,那你們送我進去吧!”
楊前鋒看他這麽迫不及待的想進去,心想他表哥是市看守所所長,看來他金水縣看守所裏可能還真有什麽明堂,但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就是有明堂也不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