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美花對花狗家周圍的地形和房子的結構很熟悉,花狗家單門獨戶的住在姊妹嶺靠姊妹坑村一側的山上,是全村最遠最偏僻的一家,到他家去和出來隻有一條路,房子是根據地形做的一排四間,另外在一頭橫着單獨做了個竈屋, 平時吃飯也在竈屋裏,四間房子互相并不通,到他家去的第一間單獨對外開了個門,後面開了個窗戶,這間是茶季時專門給雇的采茶工住的,另外三間正常情況下是花狗家人住, 但雇的人多時也安排人住,對外也就一個門,兩個窗戶, 這兩個窗戶在房子前面,屋後面是陡峭的石壁,很高很高人無法上去,屋前出場五米左右,在往前又是十米多深的陡峭壁,竈屋後面也是,人也無法下去,如果跳下去不是死也肯定重傷。另外他家裏養了一條黃狗,至于圓頭毛毛會住在他家哪兒樊美花也說不準了。
根據樊美花的介紹,楊前鋒感到雖然隻有一條路進出,但抓捕條件并不是很好,關鍵是那隻黃狗,如果狗一叫驚動了圓頭毛毛,他擔心圓頭毛毛會狗急跳牆行兇或跳下屋前的懸崖,不論是他行兇傷了誰,還是跳下懸崖傷亡都不是楊前鋒想看到的,思前想後楊前鋒決定把重點放在雇工住的房間,将參戰人員進行了分工, 主攻點就是單間的門,所以決定自己帶徐大樣、樊美花和一個聯防隊員破門而入,一個聯防隊員堵後窗,李小林守花狗一家人住的大門,同時堵住狗洞,在門環上插根木棍不讓裏面的人和狗出來。
爲了盡量不驚動黃狗,楊前鋒要求大家在接近房子過程中不準講話,不準咳嗽,腳步放輕,總之要靜悄悄的到達各自位子。
楊前鋒等人到位時花狗家的黃狗沒有叫,李小林輕輕的把一根短木棍插入了門環,又輕手輕腳的搬了塊石頭堵狗洞時,屋裏的黃狗突然大聲的叫着沖到狗洞邊,不停的用腳在狗洞裏掏,因狗叫聲和平時不一樣,花狗夫妻、兩個兒子及睡在兒子房間閣樓上的朱天明夫妻都被狗叫聲吵醒了,花狗對他老婆說:“我起來看看怎麽回事?“
楊前鋒聽到狗叫正準備擡腿踹門時裏面的燈突然亮了,接着裏面有人走到了門口,楊前鋒心想這人可能要開門出來,他立即收回了腳,果然門被打開了,楊前鋒果斷的把這一個腳已經跨到外面的人用力推回到了房間裏面,這人吓了一跳,看有穿警服的才結結巴巴的小聲問:“你……你們幹……幹什麽的?”
楊前鋒迅速掃了眼房間,發現房間左側靠牆是一排大通埔,就像看守所的通埔一樣,不同的是比看守所通埔高許多,埔上還睡着七個人,聽到動靜有三個人坐了起來,三個人用被子把頭捂的緊緊的一直沒動,一個人掀了一下被子看了下外面可馬上又躲進了被子。
楊前鋒大聲說:“我們是派出所和鄉聯防隊的,都起來接受撿查。”
徐大樣跟着用警棍挨個的在床闆上敲了敲說:“起來,起來……”
樊美花嚴肅的說:“快起來接受檢查。”
楊前鋒看門沒關他迅速去關上了門,叫跟着的聯防隊員站在門邊。轉身發現那個掀了下被子又躲進被子裏的人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楊前鋒急忙叫道:“注意圓頭毛毛。”同時走向樊美花,而圓頭毛毛不認識楊前鋒,但他認識徐大樣,剛才掀開被子第一眼就發現了徐大樣吓的趕緊又躲進了被子,心想完了,肯定是來抓他的,躲進被子冷靜一想:就來了四個人還有一個女,憑自己的本事這幾個人肯定抓不住自己,再說自己手上還有一把刀完全有把握沖出去跑掉。想到這才突然跳了起來,看樊美花站在他的床頭,他從被子裏抽出一把切西瓜的長刀撲向樊美花,樊美花側身一閃正好撞到了楊前鋒懷裏,楊前鋒順勢把樊美花拉到了背後,圓頭毛毛撲了個空差點撞到了牆上,楊前鋒快速出腳,一腳踢到了圓頭毛毛肚子上,圓頭毛毛痛的用左手一捂,右手的刀同時砍向楊前鋒,地方小,楊前鋒左右無法讓,隻好快速後退了一步讓開了。
徐大樣在最裏面,圓頭毛毛突然跳起來時他正準備講話楊前鋒搶前面講了,他見楊前鋒閃電般的護着樊美花同時給了圓頭毛毛一腳,沒想到圓頭毛毛揮刀向楊前鋒砍去,就在楊前鋒退後一步的時候,他舉起警棍沖向圓頭毛毛,準備對他的頭部打去,可圓頭毛毛轉身發現了一讓,打到了他的肩膀上,楊前鋒抓住這寶貴的瞬間沖上去一把扭住了圓頭毛毛持刀的右手,用力将他的手臂一壓,圓頭毛毛痛的啊喲一聲整個人栽倒在地上,楊前鋒迅速奪下了他手中的刀,快速的掏出手铐把他雙手铐在了背後,一切都在眨眼之間,樊美花雖然也處理過很多事情,也配合公安局和派出所抓過犯罪分子,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激烈和刺激,她對楊前鋒的敬佩和好感直線上升,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高興的叫聯防隊員把這裏的外地人登記下來。
圓頭毛毛睡在地上很不服氣的問徐大樣:“徐公安員,這位是誰?”
徐大樣走過來說:“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這位就是林茂派出所新調來的楊所長。”
圓頭毛毛不相信的看了眼樊美花說:“你笑什麽?是不是我被抓住了你很開心?”
樊美花笑而不語。圓頭毛毛突然想起來Z鄉公安員是個女的,問道:“你是樊公安員?”
樊美花收起笑容嚴肅的說:“我就是,有什麽指教?”
圓頭毛毛低下頭說:“不敢,隻是想問你這個人是林茂派出所所長嗎?”
樊美花哼了一聲說:“連自己家的派出所所長都不認識還敢出來混。他就是林茂派出所楊所長。”
圓頭毛毛擡頭對楊前鋒說:“楊所長,我又沒犯什麽大事,至于大晚上到這裏來抓我嗎?”
楊前鋒嚴肅的說:“什麽?沒犯大事,是不是殺了人才是大事啊!”
圓頭毛毛小聲說:“我……我不就……不就打了架,不……不小心把尤所長踢了一腳嗎?”
楊前鋒嚴肅的問:“就這麽點事,那小店裏的事呢?”
圓頭毛毛睜大着眼睛說:“店裏……店裏不就叫他給了我兩百塊錢,沒煙抽拿了一條煙嗎?我又沒把他怎麽樣?”
楊前鋒嚴厲的說:“沒有把他怎麽樣?”
圓頭毛毛認真的說:“真的,我不就把他頸子卡了一下,真沒把他怎麽樣,騙你是豬。”
楊前鋒突然明白了,原來他就是個純粹的法盲,給他拎了起來說:“也許你真沒有騙我,跟我們走吧!”
這時花狗家的黃狗從開始一聲接一聲的大叫到接斷的小叫,這時狗的叫聲顯然啞了,連一個旺字也說不清楚了。
樊美花出來走到花狗家叫開了門,狠狠地批評了花狗雇人不到鄉裏去登記,花狗連連道歉,樊美花又交待了一些事才走開。
晚上路不好走,爲了安全楊前鋒決定晚上不走了,他和徐大樣在聯防隊辦公室審訊圓頭毛毛,一直審到天亮。
樊美花今天累壞了,流了許多汗,在楊前鋒和徐大樣審訊的時候,她本想回家洗過澡再來陪他們,可洗澡後靠在床上就睡着了。她走在一個似曾相識的村莊上,突然聽到有人叫抓賊,急忙往叫喊的方向跑去,沒跑幾步,就有三個賊向她迎面跑來,看到她又轉身進了一個巷子,她不顧一切的緊追不放,邊追邊大聲的叫他們站住,三個賊不但不站住反而跑的更快了,不一會三個賊發現跑進了死胡同,三個人同時轉身分别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大砍刀,高舉着兇狠的向她逼進,這時她發現自己手上什麽東西也沒有,心裏慌了起來,但想到自己的職責立即嚴厲的說:我是Z鄉公安員,你們立即把刀放下和我到鄉政府去交待問題。她看到三個人根本不聽她的還露出了猙獰的面容加快腳步沖到了她面前,三把刀同時落向她頭上,她正要用手去擋,突然三個人的刀全部掉在了地上,接着三個賊被人打倒在地,她一看是楊前鋒激動的沖上去一把緊緊的抱住了他,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楊前鋒拍着她的後背說放心沒事了,楊前鋒這麽一說她把他抱的更緊了,同時哇的一下哭了起來。這一哭把自己哭醒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靠在床上,雙手正緊緊的抱着被子。自言自語的說:“原來是場夢。”
樊美花看了下手表馬上五點了,心想怎麽做這樣的夢?最後還是楊前鋒救了自己。想到楊前鋒她心裏有些激動,因爲她一見到楊前鋒就感到特别的親切,好像他是自己的好朋友一樣,加上山上那緊密的擁抱、抓圓頭毛毛時的短暫相擁和保護,讓她心裏有一種說不清的快樂感!想到剛才在夢裏又緊緊的抱着楊前鋒,樊美花感到臉上很燙,自問道:“難道這就是一見鍾情?”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爲昨天吃晚飯的時候F村書記問楊前鋒結婚沒有,楊前鋒說女兒三歲了。心想趕快起來洗個冷水臉清醒清醒。
但楊前鋒的出現後來還是給樊美花帶來了許多故事,當然這是後話。
樊美花到食堂安排好早飯來到聯防隊辦公室,楊前鋒高興的把她拉到外面說:“全部交待了,簡直就是一個法盲,犯罪了都不知道。”楊前鋒點了支煙接着說:“真的太感謝你了,又陪我們上山又陪我們抓人。”
樊美花笑着說:“不用謝!這次陪你是我幹公安員以來最最開心的一次。”
楊前鋒熱情的說:“抽時間到林茂去玩玩,我要好好的陪你喝幾杯。”
“去玩可以,但不許讓我喝許多酒。”
“行,有人跟你喝我幫你代。”
“說話可要算數,别等我去了不認賬了。”
楊前鋒笑了笑說:“保證算數。”接着看了看手表說:“過會我們就回去了。”
“要不要我安排人和你們一道?”
“不用了,我和大樣就行了。”
樊美花深情的看了眼楊前鋒說:“早飯安排好了,吃了飯再走。”
楊前鋒摸摸肚子笑着說:“還真餓了。”
樊美花開心的一笑說:“走,去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