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雄、李春生和張文傑隻知道楊前鋒在陽光派出所工作很出色,并敢于做前人沒做過的事,不論是破刑事案件還是開展治安管理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績,有的想法和舉措還被縣局采納了,比如應對突發性案事件預案就是從他關城門和關縣門的基本上制定的。但他們都沒有想到楊前鋒帶隊伍也很有一套,領導的方式方法和他們原來的領導也不一樣, 原來碰到問題所長講怎麽辦就怎麽辦,根本不開會讨論,楊前鋒的開場白讓他們感到新鮮,同時也讓他們感到緊張。
李春生入警以來一直在林茂派出所工作,從來沒有開過這樣的會,更沒有這樣彙報過, 當楊前鋒吃過中飯告訴他下午開會彙報的内容時一下愣住了, 坐在辦公室想了好長時間才基本理清了思路,好在他情況熟悉, 内勤工作做得也不錯,并且在全縣内勤業務評比中獲得了第三名,趁楊前鋒拜訪相關單位急忙整理材料,直到開會前總算整理出來了。開會的人雖然少,但感到會場氣氛嚴肅認真很正規,加上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彙報過心裏不知不覺的有些緊張,他連喝了幾口茶後咳嗽了幾聲才說:“下面根據會議安排我來彙報一下近一年半以來轄區的發案及分布情況,同時對治安形勢作一分析。一、發案及分布情況。1、盜竊類。盜竊類再細分一下主要有:一是盜竊工行企業。近一年半以來,共發生盜竊工廠機器設備及零配件案件六起,分别是林茂特種泵廠發生了三起,一起是正在安裝的機械設備,兩起是金屬零配件和銅線;鳳山磁性材料廠兩起,都是正在安裝的機械設備;鐵山鄉選礦廠一起,被盜的是正在使用的機械設備。這六起案件發生後刑警隊來看了現場,每次發案後也在這裏連續工作了幾天,但一直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案子到現在一起沒有破,三個鄉鎮政府和受害單位對我們公安很有意見。二是盜竊家禽類案件。近一年半以來, 轄區共發生這類案件涉及八十多家,每個鄉鎮都有,相對來說林茂和鳳山多些,最少的是鐵山鄉僅發生三起,尤其在春節前,發案頻率高,幾乎隔一天就發生一起,平時基本上是每周一起,雖然每戶的損失不是很大,但群衆對這類案件深惡痛絕,由于報案後我們一直沒破,群衆對我們很不滿意,我統計的是來派出所報案的,還有的在各聯防隊報案的還不在内。三是盜竊商鋪、代銷店和單位辦公室的案件。主要集中在鳳山鄉,鳳山鄉政府辦公室被盜過兩次,鳳山街道的商鋪有三家被盜過,各村的代銷店可以說基本上都被賊光顧過了,雖然偷的東西大部分都不多但影響很壞,鳳山鄉幹部群衆對我們派出所意見很大。2、壞電力設備案件類。主要是盜割正在使用的裸鋁線。近三年來共發生十二起,四個鄉鎮全部涉及到了,每次發生案件後都會影響一大片村民的生産生活,群衆意見也很大;3、傷害和打架鬥毆類案件。主在集中在林茂鎮這一塊,目前還有好幾起這樣的案子沒有處理。這類案件就不細說了,我這裏有一份強勢的案件明細表。”說着他每人發了一份,接着喝了幾口水,心裏平靜了下來繼續說:“4、賭博類案件。今年以來我們也抓了五場大賭,有一場是前不久抓的,但都沒有處理,四個鄉鎮都有。5、搶劫案件。這個案件我重點彙報一下,林茂鎮胡村村三組的圓頭毛毛,大名叫胡來寶,今天年二十三歲,個子一米六五,長的粗壯,圓圓的臉上全是橫肉,性格爆操,父母根本管不了他,家裏有田不種,整天帶一幫村上的人在鎮上混,小時候跟人練過,打架還真有你兩下子,連街上的混混們都讓他三分,不輕易和他對着幹,鎮上的群衆見到他都怕他。就這個月的三号上午他在十字街玩,不知怎麽回事,這次他沒有帶他那幫兄弟,就他一個人坐在一個商鋪門口的一個竹椅上吹口哨,鳳山鄉一個叫鳳良民的村民經過時對他多看了幾眼,他一把把鳳良民拉住,硬說他不應該看他,要鳳良民向他賠禮道歉,鳳良民不理他繼續往前走,胡來寶感到很沒面子,就劈頭蓋腦的把鳳良民打了一頓,這時鳳良民的堂兄弟鳳良樹和同村的兩個人一道來林茂街道買東西,正好看到胡來寶在打鳳良民就上去制止,胡來寶不但不把鳳良樹等三人放在眼裏反而打的更兇了,鳳良樹等三人氣憤的上去幫鳳良民打胡來寶,可一交手四個人都沒有把胡來寶打倒,反而被胡來寶打的到處跑,鳳良樹吓的往派出所跑,胡來寶認爲鳳良樹多管閑事就追着他打,追到派出所門口抓住了鳳良樹就把他摔倒在地,用腳在他身上跺,那天指導員不在所裏,尤所長、張文傑和我在,聽到外面打架我們三個人都跑出來叫他住手,可他不但不聽,反而更用力的跺鳳良樹,我們沖上去把他推開,尤所長說把他铐起來,我們三人想把他按倒铐起來,可怎麽按都按不倒,還把尤所長一腳踹倒了,同時掙脫了我和張文傑跑掉了,我們跟着追沒有追到,接着去了他家,他家裏人說沒有回家,村上人也說他沒有回村子,可到了晚上十二點多鍾,水口村代銷店店主吳曉鵬在村書記的陪同下來派出所報案說:晚上十一點多鍾的時候,圓頭毛毛敲開他的店門,一把封住了他的喉嚨,要他拿200塊錢給他,否則掐死他,他吓的給了他200塊錢,圓頭毛毛拿到錢後又在店裏拿了一條紅塔山香煙,臨走的時候威脅他說,明人不做暗事,我叫圓頭毛毛,現在身上沒錢拿點錢用用,如果敢到派出所去報警就殺他全家。吳曉鵬當時吓傻了,圓頭毛毛走了以後還站在店門口發呆,村書記正好路過問他這麽晚了站門口幹什麽?吳曉鵬才回過神來把情況對書記講了,書記叫他報案他不敢報,還是書記硬拉着他來派出所報了案。後來我們多次找胡來寶就是找不到,懷疑他搶劫以後跑到外面去了。剛才講的傷害和打架鬥毆類案件,其中涉及圓頭毛毛和他那幫兄弟的還有三起,隻是傷的不重,到現在還差受害人的醫藥費沒給。”
李春生說到這喝了口茶接着說:“主要案件情況就是這樣,沒有彙報到的請林指和張文傑補充。至于形勢分析,我講三點,這是我個人的意見不一定對。一、案件居高不下。目前是我來這裏工作以來,治安形勢最不好的時期,發案數是兩年前同時期的好幾倍,嚴重影響了轄區幹部群衆的安全感;二、案件久偵不破。這麽多案件發生後我們也做了不少工作,刑警隊也多次來過,但一直沒有破,像破壞電力設備案件這兩年多來始終斷斷續續的發生,可我們一點線索也沒有,一起都沒有破,幹部群衆對此極不滿意;三、風氣不正。像賭博和打架鬥毆這麽多就是正不壓邪的表現,正氣下降,邪氣上升。形成目前這樣局面的原因我認爲主要是打擊不力造成的,說到打擊不力我也有責任,畢竟我是這個派出所的一分子。我的彙報完了。”
林小雄左手捧着做茶杯,右手捏着耳附接着說:“案件情況李春生彙報的很全面了,沒有什麽補充的了,分析的也不錯,形成目前這種狀況我認爲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們的工作缺乏主動性,别的沒有了。”
張文傑一拍桌子說:“缺乏什麽主動性,我們晚上巡邏巡的還少嗎?我認爲是人情在作怪,由于扯不清的人情關系才導緻打擊不力,關一個人還要考慮這個和那個的感受,那怎麽行?治安不亂才怪呢!”
林小雄笑了笑說:“我沒說打擊不力不是一個原因,針對賭博和打架鬥毆可以這樣說,而現在這麽多案件沒破是事實吧!因原是什麽?是打擊不力造成的嗎?目前我們這裏隻要是刑事犯罪的都抓起來了,當然除了圓頭毛毛在逃外,可這麽多案件沒破我們去抓誰呢?光巡邏抓不到人有什麽用?”
張文傑不客氣的說:“隻能說我們的破案水平夠,沒本事,要說我們工作的主動性不夠我不承認,關鍵還是你們領導造成的。”說到這他感到這話有些不妥,看了眼楊前鋒補充說:“我有話就當面講,也許太直了,請各位不要見怪。”
楊前鋒笑了笑沒有講話,林小雄捏着他的右耳墜對張文傑說:“現在按楊所長的安排,會議到了第三個議程了,讨論解決這些問題的辦法和措施,我們想聽聽你的想法。”
張文傑知道林小雄在将自己的軍,心裏有點氣的說:“你也是這裏的老副指導員了,楊所長來對情況不熟悉,肯定是你先講,我想換了領導了,你總應該沒有什麽顧忌了吧!”
楊前鋒見兩人說話已經都有點火藥味了,用筆在桌上點了兩下說:“有不同意見不要緊,但不能傷了同志間的和氣,大家都在這片土地上工作這麽多年了情況都比我熟悉,我們還是心平氣和的來商量一下解決這些問題的辦法和措施。”說着他指了下林小雄說:“還是請林指先說吧!”
林小雄又捏了下他的耳墜說:“我原則性的講三點:一、排除一切幹擾,依法加大打擊力度。該拘留的拘留,該罰款的罰款。二、加強巡邏防控,減少案件發生。我的意見是按民警聯系鄉鎮制度,每個民警負責一個鄉鎮,帶領各鄉鎮的聯防隊加強巡邏守候,争取抓獲現行,帶破一批案件。三、叫刑警隊派人來駐點辦案,不能早上來晚上回去,讓他們在這裏下決心破一批刑事案件,這些案件本來也是他們分管的,更是他們的分内事。隻要案子破了我們就輕松了。我的意見就這些。”
李春生認真的說:“林指講的我舉雙手贊同,要叫刑警隊來駐點辦案,不然我們全面出擊沒有那麽多人。”
張文傑呲嘴笑了下說:“林指今天還真講到點子上去了,我贊同,這些案件涉及的都是單位和廣大人民群衆,目前一個案子都沒破搞的我們很被動,四個鄉鎮的領導不滿意,人民群衆也不滿意,最好叫刑警隊來人,他們畢竟專業些;另外我聽說現在轄區外的人都跑我們這裏來賭博,還說我們這裏就是被抓了也不處理,造成這樣的主要原因是對賭博處理太輕了,過去一般抓賭都是登記一下,沒收現場賭資就算了,沒有真正的立案查處,剛才李春生不是說還有五場賭博沒有處理嗎?我看可以立案查處。隻要該拘留的就拘留了,該罰款的就罰款了,再破一批案件處理一批人,治安形式肯定往好的方向發展。我說完了。”
楊前鋒喝了口茶,發現大家都把眼睛盯着他,心想人都是愛面子的,工作沒做好的就是回到家裏和老婆孩子談起治安的事也感到沒有面子,他知道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了,放下杯子看了看大家,笑着打開了工作筆記本,正式進入了工作角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