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分析會九點半鍾準時開始,陳局長親自主持會議,他習慣性的掃了一眼參會人員開門見山的說:刑警隊彙報現場堪查情況。
朱隊長看了眼分管刑事技術的副隊長周傑,周傑從事過多年的痕迹工作,曾經通過現場提取的鞋印痕迹、指紋和實物、嫌疑人比對,直接認定和串并了多起案件, 有豐富的現場堪查經驗,上次楊前鋒提拔時他也被提拔爲副隊長,主要分管刑事技術這一塊。他看了眼陳局長、朱隊長和地區公安處刑警大隊大隊長洪力飛後彙報說:“各位領導,在地區刑偵專家的直接指揮和參與下,地縣兩級刑事勘查技術人員對現場進行了反複勘察,目前現場已經封閉, 有待下一步繼續勘查。通過勘查,共發現了兩個中心現場,第一個中心現場是廚房,可惜廚房的地面被沖洗過,我們隻在牆上提取了五處噴濺的血迹,經過化驗鑒定,四處是動物的血,隻有一處是人的血,但這一處是不是死者的血還沒有最後定,我們之所以把這一處定爲第一個中心現場是因爲地面被人爲的沖洗過,牆上有人的血迹,另外對現場進行了分析得出來的;第二個中心現場是老屋的閣樓上,這裏才是金荷花真正被害的地方,閣樓上堆放了許多雜物,上樓右側靠大門的位置和李晚生睡覺的房間上面有大量的噴濺形血迹,邊上有一根長1.5米,粗16毫米的螺紋鋼,螺紋鋼的一端粘着許多肉、皮和毛發,現場客觀的再現了當時的情景,受害人第一次被打是在大門上面的位子,被打時她想跑, 跑到李晚生房間位置又被打倒,直止被打死。”
周傑喝了口水接着說:“目前可以初步斷定,金荷花是被人用現場的螺紋鋼打擊緻死,至于林南縣同行說李九生房間是中心現場完全可以排除,我們對房間也進行了反複勘查,牆上的紅點不是血迹,而是房子裝璜刷地角線時濺的防鏽漆。綜合現場情況我們分析:一死者被害過程:死者很有可能在廚房和人發生了矛盾,并産生了揪打,當時死者可能被打暈了,行兇的人估計死者當時死了,就把她扛到了老房子的樓上放在靠大門的上面牆邊,可這時死者醒了進行反抗,行兇的人順手拿了那根螺紋鋼擊打死者,死者就往李晚生房間這邊跑,可還沒跑幾步就被打倒,最後被打死;二現場特殊:由于李九生家是單門獨戶,白天家裏沒有人,雖然在這個過程中動靜不小,但外面很難聽到裏面的聲音。三作案人對現場很熟悉,要是外人作案,在廚房裏已把人打暈了就行了,沒有必要再做後面的事,完全可以該幹什麽幹什麽,幹完了走人。隻有熟人作案才會這麽做,把被打暈的金荷花扛到老房子樓上去,還是爬梯子上去,目的是爲了不讓人發現屍體,最後抛屍更能說明這一點。彙報完畢。”
陳局長看了眼法醫李小勝,李小勝咳嗽了一聲彙報說:“在死者家人的見證和檢察院檢察官的現場監督下,縣地兩級法醫對屍體進行了解剖檢驗,通過工作初步結論如下:一死亡時間:死亡時間是飯後五到十分鍾以内,因爲吃的梅幹菜、青菜和米飯等東西在胃裏還沒有開始消化,也可以說就是在吃飯的過程中發生的。二緻死原因:死者是在外力作用下緻頭部臉部多處顱骨等骨折,導緻顱内大量出血而死亡,根據傷迹分析死者是被帶有螺紋的頓器擊打的。三排除了性侵害。彙報完畢。”
周傑接着說:“我補充一點,李九生家從金荷花失蹤後就沒有再燒過飯,廚房裏的東西還是那天事發時的東西,鍋裏面是青菜雜飯湯,桌上有一碗肉燒梅幹菜,一小碗豆腐鹵和鹽豆角,還有一個飯碗,裏面還有半碗青菜雜飯湯,碗上放了一雙筷子。”
周傑說完陳局長看了眼楊前鋒和張麗華,張麗華對楊前鋒笑了笑說:“還是你彙報吧!”
楊前鋒打開筆記本說:“我把走訪調查的情況向各位領導彙報一下。”接着楊前鋒先把走訪的人和過程簡單的講了一下,最後他說:“通過走訪和調查沒有發現金荷花和什麽人有糾紛,有生以來也沒有和什麽人結仇,至于和娘家的人爲撫養父母問題頭一天已經很好的解決了,并且大家都沒有意見,所以仇殺的可能性不大;金荷花作風正派,沒有外遇,情殺基本上可能排除;是不是爲财就不好說了,不過我們在調查中發現他們家并不欠外債,但通過周大和李法醫的情況介紹及我們走訪時撐握的情況來看也不可能,一是李九生家裏什麽東西也沒有少,也沒有發現被翻動的痕迹;二是早上八點不到發生事,還把人移到老房子樓上去了,就是有人去盜去搶也不會這樣做。所以我們認爲就是院子裏人幹的,不論從時間上還是空間上嫌疑最大的就是李九生,其他人經調查都有人證,那個時間段沒有作案時間,完全可以排除。而要是李九生幹的動機是什麽我們還沒有調查到,也許就是爲了家庭瑣事發生矛盾,李九生一氣之下打死了金荷花。彙報完畢。”
接着陳局長又叫地區刑事技術人員發表了意見,之後又叫朱隊長、洪力飛大隊長等人談了他們對這個案件的看法和意見。等大家都講完後他總體同意大家的意見,同時他提出了三個問題:一、如果是李九生作案的目的和動機是什麽?二、爲什麽非要緻金荷花于死地,從下手情況看還那麽殘忍?三、他是怎麽把屍體抛到金水江的?
大家圍繞這三個問題又進行了讨論,在讨論的時候洪力飛到隔壁的局長室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又和陳局長說了幾句。讨論即将結束的時候,楊前鋒理順了幾個關系,他說:“我有幾個問題想說出來,也許對下步工作有用。”
陳局長正準備作最後講話,看楊前鋒認真的樣子笑了笑說:“有什麽高見盡管說。”
楊前鋒在這麽多專家面前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但他不說心裏又憋的慌,看了眼陳局長說:“不一定對,僅供參考。我和張麗華副所長也到現場去看了下,第一個問題:金荷花的那隻黑色的寵物狗現在到底到哪兒去了,聽說那隻狗很護金荷花,誰要是欺負它的主人,它就咬誰?剛才周副隊長說廚房牆上有動物血,那是不是這隻狗的血,要是狗的血,現在又找不到狗了,是不是說明狗同時也被打死了?第二個問題:這第二個問題也是陳局長提出的問題,屍體是怎麽運到金水江邊的,聽說李九生有一部加重的自行車,可我們在他家并沒有發現這部自行車,自行車去哪兒了,上面有沒有死者的血或者頭發等物證;第三個問題:從李九生家到金水江有三條路可以走,我和張麗華副所長分别都走了一下,那天晚上有大霧,能見度很差,第一條是出門右邊走可經南街到南水關口直接到江邊,而這條路晚上碰到人的可能性很大,加上有路燈,他走的可能性很小;第二條是出門左邊行可到雲峰路直通金水大橋,這條路路燈更多,碰到人的幾率也更大,他也不可能選這條路;第三條是鄭家巷還有個無名小弄通到李家巷,出了李家巷就到南街南端城牆下的南門碼頭,這條路上一個路燈也沒有,并且是李家巷很短,沒住幾戶人家,晚上可以說沒有人走,另外我們的巡邏人員晚上也不去這個地方。所以李九生要想把屍體抛到金水江去選這條路最安全,并且從南門碼頭抛下去後很快就會被大水沖到江中間去。”
洪力飛不認識楊前鋒,聽了楊前鋒最後的話一拍桌子說:“這三個問題很重要,你叫什麽名字。”洪力飛拍桌子的聲音把大家吓了一跳。
陳局長笑着說:“陽光派出所副所長楊前鋒。”
洪力飛高興的指着楊前鋒說:“楊所長?對了陽光派出所所長不也姓楊嗎?”
陳局長笑着說“對,一個老楊,一個小楊。”
洪力飛點點頭接着說:“楊所長說的就是我一直在想的,目前李九生人是被我們控制了,他的嫌疑最大也是不争的事實,而他目前就是不開口,除了林南縣同行給我們燒了一鍋夾生飯外,關鍵是我們沒有掌握直接證據,狗、自行車和抛屍體的路線就成了我們工作的重點,也許這是一起因夫妻糾紛引起的殺人,該毀的證據都毀了,還想把我們的偵查思路引到他想的方向去,說明李九生這人很狡猾,下步重點是一要搞清狗死的時間和原因,最好把狗找到;二要把自行車找到,不要放過自行車上的絲毫蛛絲馬迹;三是繼續走訪楊所長講的第三條路,要一戶一戶的走訪,不放過每一個人,并适當擴大範圍,看有沒有人碰到李九生。”
李九生已經進行了三輪審訊了,可就是不開口,楊前鋒提的三個問題無疑給大家增添了破案的信心和決心。連陳局長都一改臉色,信心倍增的說了下一步工作意見。
根椐會上陳局長的統一部署,陽光派出所繼續負責外圍的調查和走訪工作,會後在回派出所的路上張麗華笑着說:“審訊人員通過這麽長時間的審訊可能都失去信心了,想不到你最後還放了個響炮,這一炮可把大家的信心提起來了,隻要自行車上或者和李九生相關的東西上有死者的血那這個案子就是他不交待也能定案了。”
楊前鋒回頭說:“我也是想到什麽說什麽,如果對破案有用那就太好了。”
張麗華說:“不管有沒有用,這些工作都要做,還有時間問題,聽說李九生有二十分鍾到半小時不能自說其圓。”
楊前鋒說:“買水泥後到去工地之前。”
張麗華笑了笑說:“對,以我分析就是這段時間内作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