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前鋒把值班室今年的值班記錄全部拿到辦公室,一頁一頁的翻看今年以來城區發生的盜竊、扒竊和拎包案件情況,并在筆記本上分門别類的記了下來。
梳理好了這些案件的發生情況以後,又在想着車站今天發生的事情,腦海中不知覺的重複着劉豹子這個名字,突然想起了劉豹子是誰了,激動的一掌拍在桌上,心想怪不得似曾相識,這家夥就是當年帶頭欺負歐陽臘梅的放牛郎。慶幸自己今天化了妝沒有被這家夥認出來,如果認出來了就完了。
姚昌盛正好進辦公室,被楊前鋒拍桌子的響聲吓了一跳說:“什麽事這麽激動,吓我一跳。”
楊前鋒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我突然想起一個很面熟的人是誰了。”
“聽說喝酒後還發生了一點小插曲,搞的不是太愉快?”姚昌盛坐下來後回頭說。
楊前鋒笑了笑說:“沒什麽,也許是王師傅吃醋了吧!”
“也難怪,這個公子哥追求歐陽臘梅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追了好多年,歐陽臘梅的家人好像對他印象還不錯,但本人就是不同意,可王大軍好象鐵了心似的——非歐陽不娶了。”姚昌盛停了停又說:“也許他感到你對他的威脅太大,正好又喝了酒,所以醋意大發,一下子發洩了出來。”
楊前鋒說:“其實王師傅真的多心了,我和歐陽臘梅就是同學關系,六、七年沒見面了,突然意外的碰見了肯定都比較激動,再說我和她是在公共場所握手道别,這很正常,他擔這個心、吃這個醋真是個多餘的。”
姚昌盛點頭同意楊前鋒的觀點,接着又搖了搖頭笑着說:“走火入魔了,時間長了不知道會不會得神經。”
楊前鋒擔心的說:“歐陽臘梅很有主見,這麽長時間沒有答應,想非她不娶很難很難,能不能做做他的工作,把他從這個牛角尖拉出來。”
姚昌盛搖了搖頭說:“他爸爸是财政局長,在縣裏和上上下下的關系都不錯,當然也有很多熱心人給王大軍當月老,開始幾次他連見面都不去,今年上半年又有人給他介紹了一個對象,在他父母的再三要求下才見了面,女的我認識,在人民銀行工作,人長的也漂亮條件也不錯,可他不知道在哪兒聽說她談過一次戀愛沒有同意,說這個女的還沒有張麗華好,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因爲我們倆家曾經住在一起,他母親聽到這個話以後,就向我打聽張麗華的情況,母親聽了我的介紹很滿意,讓我私下征求征求張麗華的意見,如果張麗華也有這個意思,就正式托人提親。”
“後來怎麽樣呢?”楊前鋒很感興趣的問。
“他們兩個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同學,王大軍的學習成績沒有張麗華好,張麗華高中畢業當年就考上了警校,王大軍複習了一年還沒考上,他的父母就把他安排到金水賓館工作,後來公安局招人,通過考試考進了公安局。”姚昌盛介紹後說:“我向張麗華提了這個意思,話一出口就被她封了,因爲她太了解王大軍了,并且也知道歐陽臘梅是他的夢中情人,通過說話的口氣看,她對王大軍這種公開的單相思看不起,尤其是人家明确拒絕以後還死纏爛打的行爲。後來我試探王大軍,王大軍對張麗華還真有那麽一點意思,隻是在他的心中首選是歐陽,張麗華擺在歐陽的後面。”
張麗華風塵仆仆的走進辦公室說:“你們兩個在談什麽呢?是不是在說王大軍?”
姚昌盛不喜歡背後說人,知道張麗華剛才聽到了他的話,就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岔開話題說:“回來啦!你辛苦了。”
張麗華對姚昌盛點了點頭,生氣的說:“這個王大軍,簡直就把歐陽當成自己的女人了,不但丢盡了自己的臉,還丢掉了我們派出所的臉。”
“今天沒有來上班,不會在家想不開吧!”姚昌盛說。
張麗華說:“聽楊所長說他今天請了假,去醫院吊水了。這次他确實喝多了,有點自欺欺辱,可越是這樣歐陽會越看不起他,更會躲着他,如果這事發生在我身上我也會這樣對待他,憑我對他的了解,這一次可能他要能吸取點教訓。”
姚昌盛說:“壞事變好事,那也好啊,這個事影響到同事之間的感情和團結問題,我估計指導員要專門和他談話。”
張麗華又對楊前鋒說:“這個事的責任全部在他,但是畢竟大家在一個派出所工作,擡頭不見低頭見,你要大度點,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該工作就工作,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心理完全沒有必要有什麽負擔。”
楊前鋒真誠的說:“謝謝師傅的提醒。”
張麗華說:“歐陽從渡口中學轉到一中,就在我們班,雖然隻在一起幾個月,但也算是的同學,平常關系也還好,因工作關系,近二三年我們聯系比較多,也常在一起吃飯,以我對她的了解,昨天她對你确實熱情的過分了點。”
“我和他真的就是同學關系。”楊前鋒解釋說。
張麗華肯定的說:“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歐陽臘梅,她的言行舉止出賣了她,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她不是一般的喜歡你,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有同感,昨天雖然我們先走,但我發現她在看你的時候眼睛真的發光,我們都能看出來,王大軍就更能看的出來。”姚昌盛說着又岔開了話題說:“算了不說了,7.29案件進展怎麽樣?”
“這兩天走路都走累死了,我們是村不漏戶戶不漏人的地毯式走訪,尤其對專案組确定在年齡段内、基本特征有點像的男性做到個個見你面。”張麗華歎了口氣接着說:“雖然有畫像,但目前還不能到處張貼,隻能給大隊幹部看一看,大隊幹部看了畫像以後也提供了一些對象,但目前全部被排除了,關鍵是範圍太大,有時候爲了找一個人,要花很長時間,目前感覺真是大海撈針,一點進展也沒有。”
姚昌盛聽了以後說:“盜竊案件雖然難破,但聽說現場條件還可以,隻要找到了人這個案件就破了,我的看法是重點摸排這幾種人:一是家中缺錢又急需要錢的人;二是有作案前科的重點人;三是賭博成性,輸慘了的人;四是好吃懶做,還一心想發财的人。當然被盜的物品也是重點,國庫券畢竟是有價證券,可以拿出來交換、抵債等。”
張麗華同感的說:“你說的沒錯,這些我們也都考慮到了,從作案的動機來看,現在也有很多變化,你還記得縣醫院那個張醫生的兒子嗎?他家條件多好,不愁吃不愁穿,自己在供電局上班,收入也很穩定,上班時的表現也不錯,可他就是喜歡偷,幾天不偷心裏還癢。”
姚昌盛說:“這畢竟是特殊情況。”
張麗華說:“相對來說這種情況是少,但畢竟在我們身邊發生了,有穩定的職業和收入的人作案往往會被人忽略掉,向村幹部和群衆了解情況時候,他們會首先把這些人排除在外,認爲他們絕對不會幹偷雞摸狗的事。”
楊前鋒很認真的聽他們讨論案件,聽了他們的對話感到很受益,心想原來破案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圍繞案件和現場等等多方面分析那個未知的作案人。
第二天一早,化了妝的楊前鋒、陳豐收和董剛來到了車站大廳,根據丁所長的統一安排,确定了三個人所在的位置和大家相互之間的聯系方式,爲了不打草驚蛇,丁所長在車站大門對面的一個小商店裏觀察車站的動靜,一有情況也好接應。
早上七到八點是旅客高峰,七點四十左右,劉豹子和金枝走進了候車大廳,金枝頭上戴着一個紅色蝴蝶大發卡,特别顯眼,很多女旅客多盯着發卡看,右肩挎着一個女士小挎包雙手抱胸靠在大門邊上,眯着眼睛注視着排隊買票的隊伍。
劉豹子漫不經心的在大廳裏轉了一圈後就出了大廳,楊前鋒趕緊走到門外向丁所長指了指劉豹子,丁所長馬上領會了意思,并向他做了個ok的手勢,這時劉豹子走到了車站門口的馬路對面,轉身看着車站這邊。
陳豐收穿了個破舊的棉襯衫,戴着一頂舊草帽,在大門右側外背靠牆壁坐在水泥地上,能觀察到外面的全部情況,同時也能看到大廳内售票口這邊的情況;董剛穿着很整齊,也在進大門的左側,坐在自己随身攜帶的旅行包上,能觀察到大廳内的所有情況,同時也能看到陳豐收。雖然沒有交流,但他們都明白剛才楊前鋒的意思。
楊前鋒返回原來的位置坐下來,一會兒黃鼠狼和李木水走進了大廳,楊前鋒馬上把這個信息傳遞給了董剛和陳豐收,陳豐收其實也認出了黃鼠狼。
這時楊前鋒發現金枝精神一振,眯着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快步走到買票的隊伍後面,看上去好像是買車票,楊前鋒注意觀察了下站在金枝前面的人是個五十多歲男子,可能是沒有休息好,哈欠連天的,男子的褲子後面口袋好像鼓鼓的,金枝把她的小挎包往前一推,右手也同時向前,在挎包碰到前面男子屁股的同時,右手也摸了一下男子的口袋,男子回頭看了看金枝,金枝故意聳了聳肩把包背好,微微一笑說:“不好意思,我的包碰到了你。男子打着哈欠随着隊伍向前移了兩步沒有作聲。”
金枝後面陸續站了許多人,李木水在大廳裏轉了一下又走到了大廳外能看到金枝的地方,随着金枝的移動他也在移動。
金枝前面就五個人了,楊前鋒一直緊盯着她,看她怎麽下手,一直站在窗口旁邊的黃鼠狼突然在金枝前面從左邊穿到右邊,不到十秒鍾,又在金枝前面從右邊穿到左邊,并迅速向大門口走來,楊前鋒向坐在大門外面的陳豐收和坐在大門裏面的董剛揮了揮手,陳豐收同時向丁所長發行動信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