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甯長公主被暫時接入宮中調養身體,而她的女兒羅芝芝自然也是一同居住。
羅毅的案子審起來還是很快的,隻是有一點,羅毅是國公,按規矩,就算是真地犯了這些事,也罪不至死,再加上了他以前的功績相抵,甚至是連牢都不用坐的。
好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又曾爲大興朝立下過戰功,若是因爲奪取了公主嫁妝之事便要問罪,好像是不太好,容易讓一些老臣們寒心了。
可是清川覺得這個羅毅不能輕饒了。
隻是給公主下毒的人,一直都是她身邊的女官,也就是如今羅府的寵妾。
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一切是羅毅做的。
就算是那個女官反水來指證,她自己也是拿不出絲毫的證據的。
理由很簡單,因爲這一切都是羅毅暗示她,然後她自作聰明地聽從了羅毅的吩咐。
到了這等地步,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那名女官。
而羅毅,則是十分清白。
就算是有女官的證詞,也并不足以采信。
換言之,謀害公主的事,羅毅不知情。
自然也無罪了。
清川和李幕等人都氣得要死,可是又無可奈何!
他們雖然年紀小,可是也知道朝中重臣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皇上要考慮到諸多方面,不能隻想着自己受委屈的妹妹。
韓堂上還那麽多的大臣們呢,不能讓他們寒了心。
總而言之,就是羅毅有可能會逃過這一劫了。
清川氣地飯都不想吃了。
雖然他跟這位姑姑沒有多深的感情,可是依稀記得年幼時,姑姑也曾給自己送過東西,雖然不算多,可好歹是願意給他好臉色的人,僅這一條,就足以讓清川對她不一樣了。
柳承恩看着氣鼓鼓的清川,微微搖頭,“你呀,還是太沉不住氣了。”
清川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是自己考慮不周了。
可是已經到了這一步,還得想法子不是。
“老師,您能幫幫我嗎?”
柳承恩這才仔細地看了他兩眼,“幫你?爲什麽說不是幫你的姑姑呢?”
清川猶豫了一下,“現在這種情況,讓我姑姑和離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不難,主要還是皇上願意站在慧甯長公主這一邊就好。而且長公主中毒是真,羅小姐被苛待也是真。不管羅家将這一切的罪責都推到誰的身上,羅毅總不可能獨善其身的!”
清川眨眨眼,覺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
“偌大的一個榮國公府,如果說羅毅身爲男主人自己的妻婦被人苛待幾年,卻始終不知情,你覺得這種說法會有人信嗎?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他的授意,哪個奴才敢有這麽大的膽子?”
清川皺眉,“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我們現在沒有實際的證據呀。”
柳承恩笑着搖頭,“你呀,還是太年輕了。沒有證據又如何?有些事情,壓根兒就是不需要證據的。”
清川一臉懵,還是沒懂。
柳承恩示意他坐過來,“别急,先喝口茶,我慢慢講給你聽。”
清川知道自己在很多方面都還不夠成熟,老師的話,自然是要聽的。
“可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講過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之事?”
清川很老實地點點頭,“記得的,您說過,君爲舟,民爲水。”
“嗯,換個身份套進來也是一樣的。”
清川瞪大眼睛。
柳承恩笑道:“榮國公府現在還有人支持,無非就是有一些老臣們覺得羅毅是曾經有過功勳的。當然,還有些老臣可能是顧念着羅家上一輩的人情。而對于百姓們來說,這段時間又有人提及了當年羅老将軍的英勇,你覺得這會是誰的手筆?”
清川臉色緊繃,“這個可惡的羅毅!”
柳承恩知道他想明白了,又道:“羅毅這個人如何論罪,最終還是要由皇上做主。其實,按我大興朝的律法,羅毅就算是丢了腦袋都不爲過。隻是因爲朝堂勢力的傾斜,所以皇上才會猶豫。”
柳承恩不再多說,開始靜靜地喝着茶。
少傾,清川突然眼前一亮,“老師,我明白了!”
柳承恩看他一臉興奮,就知道他想到了點子上。
“想做什麽,大可以去做,隻有一點,千萬不可挑戰國之律法。”
“是,老師。”
清川是個聰明人,柳承恩稍一點撥,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幾天後,羅毅暫時被放回家中,不過,羅家仍然有一些人被關在牢内,羅毅并不擔心。
隻要他能被放出來,那就已經能看到皇上的态度了,所以,他相信用不了幾天,他的家人也會一一被放回。
羅毅想到了慧甯長公主,自然也想到了唯一的嫡女羅芝芝。
嫡子尚在襁褓中時,便被人謀害了性命,此事已經由大理寺立案調查。
不過,動手的不是羅毅,而且也不會有人相信羅毅會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
所以,這個殺子的罪名,怎麽也落不到他的頭上。
如此一來,府裏頭難免就要推出幾個替死鬼了。
對此,羅毅絲毫不會心疼。
至于那個寵妾,沒了就沒了,女人嘛,多的是。
羅毅才從牢裏頭出來,就先收用了一個嬌俏的丫頭,哪裏還管其它小妾的死活!
原以爲一切都會進行地十分順利,卻沒想到,某一天的時候,這風向一下子就變了。
羅毅因爲還算是戴罪之身,所以不允許上朝,一直在家中思過。
剛出來那兩天,還有人上門來探望,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莫說是同僚來探望了,便是昔日的好友,如今都不見蹤迹。
如此,羅毅才察覺出了不對勁。
羅毅打算親自登門拜訪。
路上,自然而然地便聽到了不少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那個榮國公被放回來了,案子還沒查清楚,可是聽說一切都是那個小妾的錯,而且小妾已經在牢裏畏罪自盡了。”
“呵呵,什麽畏罪自盡?這話也就是騙騙你們。你們也不想想,一個小妾,在國公府裏能有多大的權利?不過就是一個高級一些的奴婢而已,就憑她,也敢苛待公主?誰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