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甩臉色丢下吳宇一人在那裏大笑,吳宇一邊開懷大笑一邊跟吳德說話,見他半天沒回應,轉頭望去根本不見吳德人影,氣急敗壞的吳宇直接殺到吳德房間,一腳踹開門指着吳德的鼻子罵道“三個月不見而已,你就敢你哥臉色看了,實力沒見增長脾氣倒是大有長進”
吳德臉上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眼裏滿滿的傷感,沉聲道“明天零号就要走了”
“零号是誰”吳宇對于蕭傲天的這個稱呼真的毫不知情,雖然第六團的事情多少知道,不過這個稱呼事情還真的沒人跟他提過,茫然的問道“什麽就走了”
“蕭傲天”
吳德直白的回答吳宇這才明白,吳宇對這事自然清楚,蕭傲天曾經與他見過面,也詢問自己有關第六團的情況,更說到了他參加演習之後就會離開的事情,隻是他不明白的是吳德情緒,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
吳宇記得當初吳德探望自己時,他眼裏滿是怨憤,嘴裏都是大罵蕭傲天的不是,怎麽今天一反常态的感慨起來,在他想來蕭傲天離開就離開,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蕭傲天本就不是第六團的人,遲早是要離開的。
雖然他提前接手第六團的事情,不過處于休假時期,自然沒有太多感觸,而且有很多事情蕭傲天都沒跟他交接,吳德更沒有機會與吳宇說了。直到現在吳宇還不知道自己這個總教官已經徹底被蕭傲天取代,成爲第六團心目中唯一的總教官。
“他走了就走了,這有什麽關系”
吳宇順口說出心裏想法,卻不想惹來吳德的怒目而視,這可把吳宇吓了一跳,根本沒搞明白到底是什麽情況,接着又聽到吳德铿锵有力地聲音傳來“什麽叫他走了沒關系,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情況就不要亂說,尤其是這話千萬别在他們面前去說,要是引起騷動就連我都沒辦法壓下來。”
“有那麽嚴重麽”吳宇着實吓了一跳,面色逐漸凝重起來,他猜到自己不在的幾個月肯定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最讓他意外的是當初反對蕭傲天的弟弟居然會維護他來。
“十分嚴重,嚴重到可以讓第六團分崩離析”吳德堅定不移的語氣,吳宇剛想反駁卻又聽到吳德的反問“如果是你來做這個總教官,你能再短短的三個月時間帶領我們取得第一的成績嗎如果是你突然接手第六團,你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承認教官的位置嗎你能用兩千多人僅僅是一人的犧牲換取第一名的成績嗎”
吳宇沉默了,面對吳德問話,吳宇自問一個都做不到,他之前很高興第六團取得第一的成績,可他忘了這一切都與自己這個總教官沒有半點關系。雖然裁軍的做法他是十分贊同的,也跟蕭傲天商議過,可是後面的訓練以及讓第六團整體進步,吳宇自問沒那個能力做到。
“大哥,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可他卻做到了”吳德的話字字誅心,句句暴擊,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如果他們能做到的話,也不至于每次都是墊底的名次。
現在吳宇算是真的明白蕭傲天對于整個第六團的含義,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如果剛才那話傳進所有人的耳裏,那絕對會引起全軍反抗,興許自己這個總教官都會被圍攻,在他們心中蕭傲天才是唯一的總教官。
吳宇發現自己這個總教官跟蕭傲天比起來,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他敢重用名不見經傳的人,善于發現他人潛力,也能凝聚全軍的戰鬥力,更能激發每個人的鬥志,而他卻是毫無頭緒的一股腦的去做,這讓吳宇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也明白第六團的一切都是因爲蕭傲天的出現而徹底改變。
認識到錯誤的吳宇立即讓吳德詳細說了演習過程以及自己不知道的訓練詳細過程,吳德一五一十的說了,吳宇更是自慚形穢,深深的感覺到自己不如蕭傲天稱職稱責,而他本着當初約定好的直接去了辦公室按照自己的習慣重新整理一遍檔案,現在想想自己的做法就是再說“我回來了,你可以走了”
吳宇後悔不已,快速地尋找彌補過錯的方法,他讓吳德立即與其他人聯系。既然蕭傲天要離開了,那就别開生面的給他辦一場歡送會,全軍一起慶祝獲得第一的喜悅,也是爲了給蕭傲天送别。
吳德硬着頭皮去聯系了,因爲他的速度很慢,這個時候他真的很想脫掉這個負重物可以盡快的完成。吳德聯系的是此次參加演習的隊員,吳宇則是通知全軍其他人,兩人分開行動。
沒有參加的士兵聽到如此好的消息,自然興高采烈的同意舉辦慶祝會,吳宇卻隐瞞了蕭傲天要走的消息,相反吳德去聯系的人實在是不好處理,因爲他們心情沉重仍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自然沒什麽心情參加慶祝會。
吳德隻好敞開心扉說了這是一場送别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成功說服大部分人,除了楊巅、侯亮兩人無動于衷外,其他人都前去準備。蕭傲天在外面轉了一圈回到安全區發現所有人都站得筆直等着自己,頓時有些吃驚“今天也訓練”
穿戴整齊的吳宇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恭敬的喊道“零号,吳宇回來報道”
“我去,這是什麽鬼”蕭傲天吓了一跳,驚呼一聲“吳總教官你這是幹啥”
“不,你才是總教官”吳宇欣然接受地位的變換,将自己當成普通的士兵,完全是一副見到長官的對待,這讓蕭傲天茫然的看着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吳宇接着說道“咱們第六團取得好成績,兄弟們慶祝一下,零号怎麽能缺席呢”
蕭傲天恍然大悟,他之前一直想着離開的事情,差點忘了還有更重要的,這的确值得全軍歡慶的日子,當仁不讓的下令“全軍聽令,今日不醉不歸,醉了也得給我趴下才能回去。”
“遵命”
衆人齊聲高亢的聲音響起,楊巅、侯亮兩人也聽到了,急忙的從房間出來,正瞅見蕭傲天發号施令,兩人心下奇怪卻被蕭傲天直接點名訓斥“你們兩人身爲大隊長居然遲到,等會自罰三大碗。”
“遵命”楊巅、侯亮兩人下意識的站直身子回答。
吳宇早已安排人前去拉了整整幾大車的酒來,也早已吩咐食堂準備食物,而這次場地就是校場。因爲這不是簡單地慶祝會,更像是大型的篝火晚會,蕭傲天與衆人放開懷抱暢飲。
歡笑聲不絕于耳,吃的喝的絕對是接連不斷的送上來,就連食堂的士兵也全都出現在校場上,與所有人一起暢快痛飲,而且吃的都必須自己動手,那燒烤的肉香撲鼻而來,衆人吃得更加歡快。
蕭傲天也親自露一手燒烤的本事,拷出來的肉甚至比食堂的師傅做的還好,到最後蕭傲天自己都沒吃到,全都被人搶走了。此時此刻,所有人忘記上下級别的關系,忘記了蕭傲天将要離去的事情,隻有歡笑與熱鬧留在衆人心中。
侯亮、楊巅兩人也被這樣的氛圍影響,忘記了蕭傲天将要離開的事情,與衆人痛飲起來。楊巅遇到吃的那絕對是風卷殘雲的速度消滅,偏偏人家光吃不胖,這讓很多人羨慕不已,侯亮沒那麽誇張也是差不了多少。
“蕭教官,我敬您”
楊巅幾碗酒下肚瞬間情緒就高漲了,扯着喉嚨四處喊着蕭傲天要與他對飲,蕭傲天自然不會拒絕。當他站起身子準備與楊巅一飲而盡時,楊巅從人群中湊了過來,眼睛有些泛紅的望着蕭傲天,激動地說道“教官,我也敬您”
“好,咱們一起”
蕭傲天知道兩人想要說的話,一切都在這碗酒裏,可是他忘了不舍得人又豈會是他們兩人,接着吳宇也走了出來,鄭重其事地說道“蕭教官,一切盡在不言中”
吳德、艾瑞克兩人一起上前,端着慢慢的一碗酒說道“蕭教官,我敬您”
緊随其後的是參加演習的兩千人也迅速的站了起來,他們每個人都是滿滿的一碗酒,不論自己能否撐得住,這碗酒都必須喝下去。蕭傲天呆立當場,眼裏有些濕潤,看了看碗裏的酒分量不足,自然重新斟滿,而這時餘下的士兵包括食堂的人也全都站起來端起酒。
這一刻蕭傲天的心有些軟了,可是他還是狠下心決定離開,端起碗放在嘴邊大口大口的喝着辛辣的烈酒,胸口處有股灼熱深深地刺激他的心房,仍然繼續堅持喝完這碗酒,因爲這碗酒他必須喝。
其他人同樣端起碗喝了起來,有些喝急了連忙調整一下又接着喝,每個人的眼裏都有些濕潤,因爲蕭傲天喝下這碗酒就說明他是真的要走了。事實上蕭傲天要離開的事情,吳宇沒有透露,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衆人已經全部知道了,隻不過佯裝不知罷了。
這碗酒包含着所有人對蕭傲天的感謝,以及對他的尊重與祝福
魔法軍團的士兵也是兵,當兵的沒有孬種,孬種的已經被蕭傲天無情的淘汰出局。縱然這碗酒是烈酒,他們讓人甘之若饴,哪怕有的人一次性喝完這碗酒就倒下了,可他的心裏仍然是滿足的。
這次慶祝會持續了數個小時,四萬多人一個個的全部喝倒,就連蕭傲天也不例外。如果這個時候有敵人進攻,第六團絕對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當第七團的人出現在校場上看到橫七豎八醉倒的人,他們什麽話都沒說,這次喬碧思、艾琳娜兩人也都來了。
蕭傲天将要離開的消息她們也知道,有種難以言喻的心情萦繞心頭,就在她們茫然無措的時候接到吳宇的聯系,跟她們商讨篝火結束後的事情,這次她們來的目的是爲第六團的人解酒,除了蕭傲天外。
“他知道麽”喬碧思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蕭傲天詢問吳宇。
吳宇微笑的搖搖頭,蕭傲天的确不知道,這事是他安排下去的,其他人也一個個的都醒了。吳宇沒有在兜圈子,剛才喝酒的時候心照不宣的不說,他已經明白衆人都已經得到消息,事情就更加好辦,還有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吳宇吩咐衆人準備給予蕭傲天最高等級的送别,以軍人的方式送他離開第六團。
蕭傲天醉得很厲害,醒來時頭仍然有些痛,迷迷糊糊的看看時間已經上午十點,連忙起身洗漱下意識的穿上第六團的魔法袍準确去監督士兵們訓練,當他邁開腳步時才想起今天是他離開的日子,搖搖頭将身上的魔法袍換下,穿上自己的衣服,整理一遍房間就關上門下樓。
艾瑞克、吳德兩人看見蕭傲天第一眼就站直身體,高聲喊道“零号,早”
“早你妹啊”蕭傲天随口就罵了出來,也不看看現在幾點,心想“這兩人是來寒碜我的”
可他又轉念一想總覺得不對勁,這兩人身上居然全是汗水,看樣子已經站崗許久了,蕭傲天明明記得這兩人喝得比自己還多,怎麽可能比自己還要先醒,頓時覺得有些貓膩。
“零号,全軍校場集合完畢,請指示”吳德再次恭敬地說道。
蕭傲天狐疑地看着吳德,他今天要走了就算是集合也跟自己沒關系,怎麽跟自己說。雖然如此想蕭傲天仍然跟随兩人的腳步去了,當他抵達校場上看見所有人早已穿戴整齊的站直身體,看見自己前來整齊劃一的轉身單膝下跪,這讓他有些震驚了,這麽感覺自己做的什麽了不得事情,這就像是收了一群收下自己成爲他們頭目似的,擡頭看見吳宇也同樣的姿勢,實在是令人費解。
吳宇不卑不亢的高聲喊道“報告零号,第六團全體集合完畢,請零号最後一次訓話”
蕭傲天聞言一愣,看了看全軍剛毅的眼神,身體不由自主的走向看台上,随着他的步伐邁進,一排排的隊伍随之站起,這讓蕭傲天被震驚到了,他知道這是軍區中最高的送别儀式,隻有取得輝煌成績對軍團有特大功績的人才有資格,而自己居然受到這樣的禮遇,着實不知該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