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豔等待這聲媽等了太久,她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蕭傲天也等了很久,任由母親死死地抱着。當年每次受了委屈時,洪豔都是這麽抱着蕭傲天,溫柔地安慰他。
有母親的感覺真好!
十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唯一不變的是母親對他的關愛。如果十年前沒有離家出走,或許這個家不會散,自己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每個選擇都有不同的結果,每個都要爲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
蕭鋒看見蕭傲天急匆匆的離開,側身望去他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可他沒有上前,反而待在原地等待。因爲十年時間,洪豔肯定有很多話要對蕭傲天說。如果說對蕭傲天的關心,蕭鋒自問不及洪豔愛孩子多。
洪豔的哭聲不大,蕭鋒也是熱淚盈眶,基米爾看着爺爺一動不動的流着眼淚,他是不懂爲什麽奶奶明明就在眼前,之前還急匆匆的爺爺爲什麽看見奶奶來了,居然什麽都不做了,總之大人的世界對他來說還是有很多的不懂。
蕭傲天貪戀母親的懷抱,他很想繼續被母親這樣抱着,然而他已經二十多歲了,眼看就是三十的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如果蕭傲天跟基米爾那麽大的時候,他絕對不管這些。
“媽,您這麽抱着我,老爸會生氣的!”
“你這孩子還跟以前那樣調皮!”洪豔破涕而笑,她也知道蕭傲天大了,不是以前的孩子,可她聽見蕭傲天提及父親時,微微一愣道:“你爸也來了?”
蕭傲天點點頭,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蕭鋒,洪豔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她的視線一直放在蕭傲天身上,不斷地打量着自己兒子。蕭傲天也默默地注視着母親,他發現自己母親十年的時間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許多,臉上也出現皺紋,眼裏的憂愁讓蕭傲天很自責。
“媽,對不起!”蕭傲天愧疚的說道,“當年是我不對離家出走,這事怨不得爸爸!”
洪豔聽到蕭鋒時臉色驟然變冷,道:“如果不是他說出真相,你也不會離家出走,這一切都是因爲他的錯。當初要是聽我的,不與你說的話,你也不會走,我們一家人還是一家人。”
蕭傲天苦笑連連,這事真的不能怪父親,要不是說明真相他的心結也不會解開,應該說利大于弊。現在知道了真相,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影響,隻能說以前的自己還是太脆弱,承受壓力的能力太弱。
或許母親眼裏孩子就是這樣,明明是孩子的錯仍然選擇包容,洪豔将所有的錯都怪在蕭鋒身上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爲蕭傲天在她心中就是自己的兒子,根本與血緣無關,而蕭鋒不願意聽她勸告,執意相告,蕭鋒就是造成蕭傲天離家出走的罪魁禍首。
十年過去了,洪豔依舊沒有放下對蕭鋒的責備,連帶着臉色也沒有一個好的。基米爾好奇的看着洪豔,他覺得好奇怪,對蕭傲天那是要溫柔就有多溫柔,對蕭鋒則是怒氣沖沖。
此時此刻,洪豔眼裏隻有兒子一人,直接忽略蕭鋒,她拉着兒子直接上樓進屋,蕭鋒苦笑不已,也沒閑着,厚着臉皮繼續跟随着,灑落一地的水果蔬菜都被蕭鋒收拾好帶上樓。
“誰讓你跟上來的!”
“臉皮真是厚啊!給我滾出這裏!”
洪豔看見蕭鋒就氣不打一處來,說話也毫不客氣,張開嘴就是破口大罵,滿臉的嫌棄。不過蕭傲天知道母親是刀子嘴豆腐心,要真的不想父親進來,或是跟着,根本就不會進屋門都不鎖。
“小天,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現在又在做什麽呢?你離開家的十年時間又去了哪裏?”
洪豔拉着蕭傲天坐下來,開口就是詢問蕭傲天這十年來的情況,蕭傲天無奈隻好長話短說的将自己經曆說了一遍,然後提及現在自己擔任伊蘭德學院的班導師,還獲得大滿貫事情。
“既然你都回來了,爲什麽不提前跟我聯系呢?”洪豔有些怨言,她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蕭鋒,怒吼道:“是不是你故意隐瞞的?”
蕭鋒連連搖頭道:“怎麽可能,這事可真不賴我!”
蕭傲天連忙接過話,道:“媽,這事跟爸沒什麽關系,因爲我不想給您用通訊石聯系,我想親自接您回家。畢竟當年我不辭而别,是我的錯,我想當面道歉。媽,您不知道這些日子爸到底是怎麽過的。”
“怎麽過的?”洪豔有些擔心的問道。
蕭傲天将他第一次回家以後看見的情況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又編出了蕭鋒整天愁眉苦臉的看着母親的相片,反正說的話聽得蕭鋒都有些臉紅,基米爾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記得蕭傲天說的與自己經曆的大大的不同,爺爺根本沒有愁眉苦臉,每天都很開心啊!
雖然基米爾不懂蕭傲天爲什麽這麽說,不過他看得出來奶奶聽到後不再像以前那樣怒氣沖沖的看着爺爺,反倒是格外的溫柔。所以基米爾很配合的閉上嘴,默默地聽着,唯一說真的是爺爺聽到奶奶時的确不太開心。
“他真的會這樣?”洪豔越聽越覺得有貓膩,狐疑的看了看他們父子兩人。
蕭鋒爲了妻子能跟自己回去,第一次覺得蕭傲天做的很對,很配合的流露出無奈的表情。蕭傲天見母親心軟了,連忙點點頭。這個時候,一直被當成透明人的基米爾站了出來。
“奶奶,爸爸說的是真的,爺爺聽到您時候都會不開心,有一次還偷偷的抹眼淚呢!”
基米爾很認真的插嘴,他的話引起洪豔的注意,看見基米爾的那一刻,她的心瞬間融化了,哪裏還記得對蕭鋒的怨恨,迅速的将基米爾抱在懷裏,就連基米爾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麽過去的,總之被奶奶抱着的感覺與媽媽的不一樣,他好像明白爸爸爲什麽被奶奶抱着的時候沒有反對了,的确很溫暖。
洪豔早就發現基米爾的存在,再怎麽說他也有八歲了,一直跟随在蕭鋒身邊,什麽話都不說。本以爲與自己沒什麽關系,而且那個時候他的心思全都在蕭傲天身上,也沒管那麽多。
基米爾開口喊自己的時候,她有些懵了,又聽見他對兒子的稱呼,一點都沒懷疑基米爾是蕭傲天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孫子。既然是自己孫子,兒子大了沒辦法抱了,基米爾還小可以好好的抱一下。
洪豔看着可愛的基米爾時,那眼神很溫柔,哪有之前暴怒的樣子,基米爾的話她都沒任何懷疑,甚至還讓基米爾多喊自己幾聲。基米爾恨識趣的不停地喊着奶奶,聽得洪豔那是興高采烈,最後基米爾反倒是最受歡迎,知道蕭傲天沒什麽事情以後,也不管他了,不停地詢問基米爾的事情,就連他母親都問了出來,不過這事蕭傲天沒辦法回答,基米爾支支吾吾半天說不話來。
洪豔看這個情況有些詫異,連忙追問道:“小天,你跟孩子的母親是不是鬧什麽矛盾了?”
“沒……沒有!”蕭傲天連忙搖頭,他們連面都沒有見過,怎麽可能有什麽矛盾,再說了基米爾又不是自己的兒子,隻是這話他暫時沒辦法說出來,等母親心情好點了再說不遲。
洪豔看見蕭傲天也是支支吾吾地樣子,她也沒繼續追問下去。接着她才想起蕭傲天來的匆忙肯定沒吃飯,蕭傲天他們吃過了,不過沒有說出來,看見母親這麽高興,而且蕭傲天、蕭鋒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她做的飯了,自然不會拒絕。
于是,洪豔前去廚房開始準備吃的,很簡單的幾個菜,不過看得出來都是蕭傲天愛吃的,還有基米爾喜歡吃的菜。當基米爾吃了第一口後,真心的稱贊奶奶的手藝比爺爺的好,搞得蕭鋒很尴尬,洪豔很得意;蕭傲天也覺得母親做的飯菜比較好吃,不過他沒說出來而已。
蕭傲天他們很給面子的全部吃光,基米爾小肚子都吃的鼓鼓的,沒辦法洪豔的手藝的确很好。
“媽,姐呢?”蕭傲天吃飽後,他問起了多年不見的姐姐蕭若水。
“你姐現在跟你一樣都是學院導師,現在這個時間她還沒下課,等她下課應該就會回來!對了,我還沒有告訴她你們來了,還是提前跟她說一聲。”
洪豔一直與女兒住在一起,蕭若水成爲秋水學院導師以後,每天除了上課外,陪伴最多的就是她這個媽媽,洪豔知道蕭若水是擔心自己。隻是洪豔的心結一直都在,沒有親眼看見兒子平安的消息,她始終心事重重的模樣。
蕭傲天笑道:“暫時别跟姐說,等她回來咱們給她一個驚喜。”
洪豔想想也覺得蕭傲天說得對,現在兒子說的比任何人說的都有用。既然蕭傲天這麽說,洪豔自然不會反對。當時間到了下午六點時,蕭傲天聽見門外有動靜,人沒有進來,甜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媽,我回來了!”
“若水!”洪豔沒說話,蕭鋒倒是開口了。
此時蕭若水已經三十多歲了,比十年前的她更加成熟,渾身散發出成熟的魅力,舉手投足間都有種吸引力,絕對是真正的大美女。另外,蕭若水的容貌完全繼承了母親洪豔,,精緻的五官,大大的眼睛,甚至比母親當年還要美麗。
“爸!”
之前還熱情洋溢的蕭若水看見蕭鋒時,臉上變得冷淡許多,隻是禮貌性的喊了一句就直接從他身邊略過,這讓蕭鋒有些痛心疾首,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看着自己女兒疏遠自己,蕭鋒真的有些痛心。
“姐!”
蕭傲天接着喊了一聲,蕭若水臉上的清冷之色消失不見,轉而十分激動。蕭若水一個箭步出現在蕭傲天面前,緊緊地抱着蕭傲天,在他眼裏最重要的是除了母親外,最多的就是蕭傲天這個弟弟。
蕭若水放聲大哭,她的個子在女生中已經算高的了,還是與蕭傲天差了半個頭。蕭傲天就像是大人似的,反倒是他抱着蕭若水,免得自己姐姐激動之下直接暈了過去。
曾經都是姐姐保護自己,現在蕭傲天真的很自豪,他覺得自己可以好好的保護姐姐不受欺負了。基米爾看見蕭若水的那一刻,眼神有些躲閃,洪豔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才讓基米爾停下動作。
蕭若水哭了一陣後,正準備拉着蕭傲天問東問西,剛好看見被母親洪豔抱在懷裏的基米爾,疑惑道:“你這小鬼怎麽也在這裏?”
“姐,你認識他的母親?”蕭傲天連忙問道。
“當然認識了,他母親也是我們學院的老師!”蕭若水面對弟弟的追問,如實回答。
蕭傲天、蕭鋒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這才知道爲什麽基米爾十分放心的住在自己家裏,不擔心自己是壞人。或許基米爾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父子二人,基米爾看見蕭傲天的臉色,他知道要壞事了。
洪豔不由分說的拉着蕭傲天上樓來,基米爾被洪豔的關心讓他忘了重要的事情。這個事情就是蕭若水見過自己,更認識自己的母親。要不是高興過了頭,基米爾也不會忘了這事。
其實,基米爾也沒打算隐瞞着,不過後面發生的事情基米爾倒是沒想過。因爲他之前喊的蕭傲天是爸爸,洪豔是奶奶,蕭鋒是爺爺,如今蕭若水出現了,他可不能喊姑姑,這要是被他母親知道了,那還得了啊!
洪豔不明所以的問道:“既然你認識這孩子母親,那你就應該将她帶回家啊,也好讓我們一家團聚!”
基米爾暗暗地說道:“這下完了!”
“什麽一家團聚?媽,您說什麽啊!”蕭若水一頭霧水的看着母親,她真的沒聽懂。
“這孩子是小天的兒子,他媽媽自然就是小天的妻子了,自然是一家團聚!”
蕭若水震驚的說道:“媽,您說笑吧!這孩子的母親我認識好不,傲天怎麽可能是她的老公!”
蕭若水實話實說,可是她的實話卻讓其他四人都十分尴尬。
頓時,整個客廳一片寂靜,誰都沒說話,因爲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洪豔,她本來很開心的樣子,這個時候也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懷中的基米爾,這讓蕭若水知道自己肯定是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