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個小時,12升的空氣瓶幾乎用盡,衆人浮上船,稍微休息一下,再換一瓶,重新下潛。
終于,在一塊未标注探索區域,布萊斯手中的金屬探測器出現提示,他趕忙打信号,喊過來附近拿着吹沙機的羅夏。
羅夏開啓開關,這一塊海底立刻沙塵湧動,被水流卷到四周,片刻,海底露出一截腐蝕嚴重的黑褐色,粗如手臂的鐵鏈。
“是船上用到的鐵索……”
發現它的矮布,激動的和羅夏拍手,然後托起鐵鏈向另一端一點點探尋……
薩曼塔在旁邊拍照記錄下這一瞬間,然而,讓人失望的是,鐵索在延展了一些後,就斷掉了,線索斷掉了。
不過,這同樣是鼓舞人心的發現,說明這裏存在沉船的幾率,增加了。于是再接再厲,連一旁劃水尋找的阿曼達,也有了個發現。
這是一個被腐蝕生鏽嚴重的物品,但能看出是個人造物,她遞給旁邊的薩曼塔,兩人再把各自的發現,都放到了甲闆上。
巧的是,羅夏和矮布,用金屬探測器,除了一些金屬破爛,還各自發現了兩支幾乎一模一樣燧發手槍,應該是白銀材質,但同樣被腐蝕嚴重。
不斷的增加尋找區域,期望找到沉船的真正線索……
羅夏看了看手表指針,差不多又一個小時過去,再看氣瓶的壓力表,也快用盡了,他的肺活量、血氧交換效率可能更好一些,所以能在水下待更久。
的确,其他幾人這時已經浮上去了,每人準備三個充盈氣罐,要是用光了,還得回到岸上用壓縮充氣泵,再次灌空氣。
羅夏浮出了海面,把半路脫下的氣瓶裝備,也先一把扔在了甲闆上,這時候,他發現遊艇上隻有整理發現的矮布、薩曼塔。
少了一個人……
“阿曼達在哪裏?”
“發生什麽事了,她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有一定潛水教練經驗的羅夏,每次也會規劃好潛伴的水下時間,立刻意識到,可能出事了,連忙喊,“薩曼塔,快,拿一個沒用過的氣瓶。”
“e k。”
矮布也着急起來,傳過薩曼塔遞來的氣瓶,羅夏也顧不得穿戴,抱着12升的氣瓶,一個深呼吸就潛進了海裏。
在海下一刻不停的潛泳,腳蹼不斷遊動,提供快速的推進力,這一刻,他的速度甚至不遜于一些遊魚。
這不是自由潛水,羅夏用全力遊動,不需要考慮耗氧情況,等肺裏空氣不足時,立刻擰開壓縮瓶,對着嘴吸一大口空氣。
他徑直遊去一個方向,也是很容易能想到地方,隻可能是,那架裝滿幾百公斤毒品的飛機。
“fxxk”
來到那光線不足更深處,像是一片死亡般沉寂着的飛機,羅夏先推着氣瓶,從天窗鑽了進去。
灰暗的密閉空間,寂靜無聲。
羅夏發現了,一套眼熟的被抛下的水肺呼吸裝備,和一雙光潔修長的大腿,幾乎安靜不動了。
近處查看,才發現,這裏面機艙上層還存住一塊空氣,阿曼達還穿着一身比基尼,腦袋浮在上面,正一動不動的在呼吸。
“還好,沒有溺水休克。”
羅夏的腦袋,也露出了水面,問她爲什麽來這裏。
阿曼達情緒像是劫後餘生,有些激動,“你以爲我在這幹嘛呢?我在找你那艘該死的船,一轉身,你就不見了,我就跑這來找你……”
羅夏:“我說過,離這架飛機遠點,不要碰這裏的東西。”
空間狹小,臉對臉距離不過幾寸,阿曼達反而貼的更近了,“我什麽都沒拿”
“……你想搜身嗎?來啊。”
她話音未落,突然,一隻鐵鉗般的大手卡在她喉嚨上,幾乎不能呼吸。
羅夏眼睛凝視過去,好像一頭隐藏的老虎那樣危險,“那我再說一遍,聽好了,你獲得自己的那一份,就離這個地方遠一點。”
“不要再動一些歪腦筋,明白嗎。”
片刻後,得到點頭的回應後,才松手。
女孩才終于感覺壓力頓消,大口呼吸起來,狠狠地想說什麽,但嗅到近處那男人的呼吸,也不敢再張口說話了。
羅夏擰開壓縮空氣瓶,放了一些空氣,小小的空間呼吸着,等兩個人都恢複體力後,他才道:“我們走。”
兩人一前一後,這才遊出了水面。
而對剛才具體的談話,阿曼達也選擇了隐瞞。
今天的發現已經足夠多了,時間已不早,于是駕駛着遊艇,去了羅夏與薩曼塔的小屋。
整理這些發現,主要是清理、除鏽等方面。
羅夏有專門的方法,利用化學反應,在一個空魚缸中,倒入配比好的電解質溶液中(平均38升水倒一勺小蘇打),把金屬制品浸泡其中,用一個汽車蓄電池,正負極鳄魚夾的另一側線端,接到魚缸水中兩側。
其他人望着,薩曼塔還發揮她,平時鲨魚飼養講解員的能力,講道:“海水中包含的鹽分,會把銀,變成銀硫化物,電解過程,會把這個作用反過來作用……”
“沒錯,就是這樣。”羅夏點頭,還親吻一口表示默契。
矮布捂了捂額頭,無奈道:“管他呢,夥計,抓緊時間把它變成财寶就好。”
在通電的化學反應下,水中不斷冒出氣泡,稍微渾濁後,鏽迹附着物剝落,兩支燧發槍和一個銀質牛角型火藥桶,都逐漸恢複原貌。
銀質的火藥桶上像一件藝術品,露出細膩的雕刻,很像周圍加勒比的海域島嶼地圖,當然并沒有特别标注,不是什麽尋寶圖。
羅夏比對着他看過的資料,又檢查那支古董火铳,“這是一支銀質的,火帽滑膛燧發手槍,世紀左右……這是擊錘,扳機……”
“這些記号是什麽?”矮布也拿過觀看,發現槍柄銘刻一行字母,并不是認識的英文,他遞給旁邊的薩曼塔,“是不是西班牙語,給我們的墨西哥大妞看看……”
“你真欠揍!”薩曼塔罵了一句,接過古董手槍,“這并不是西班牙語。”
這時候,讓人意外的是,阿曼達認識上面文字,原來是一行生僻的拉丁語,意思是的箴言。
“不用詫異,這是天主教寄宿學校的必修課,我在那裏學來的。”
再具體查這句話,原來也很有名,出自1865年刺殺林肯總統的刺客所喊口号……
羅夏立刻在房車廂與小木屋中,找來一大堆曾看過的傳記和資料,最後還真找到一個對得上号的,一名兇名赫赫的大海盜頭子,迪爾曼索普,這個讓當時阿美利加聯邦軍頭疼的家夥,還掌握南部佛州大沼澤地,手下都是亡命之徒,據說以鳄魚爲食,以石墨爲飲……
矮布結果書籍,上面還有這名海盜的插圖,他不以爲意道:“所以,我們發現了什麽,一些海盜的珍藏品,或者被他們繳獲的聯邦軍旗幟、軍火……”
羅夏搖了搖頭,“不……這個海盜頭子在記載裏,是壽終正寝,所以這不是他的船,我想這可能是,”
“微風号?”
這還是一件轶事。薩曼塔顯然也知道故事,她平時也會看家裏的書消遣,給不解的兩人道:“微風号,是一艘法裔奧爾良商人的快船,當時,阿美利加南北戰争爆發,這個商人膽子很小,把一生積蓄與家人都帶上船,想要返回法蘭西。”
“沒想到,船在海上被海盜頭目劫下,商人的漂亮女兒,連同所有财寶,都被搶走。”
“之後被追捕……但這個窮兇極惡的海盜,迪爾曼索普,卻要美人不要黃金,選擇了鑿沉微風号與所有财寶,假死躲避追蹤,隻帶商人的女兒。”
“綁架?”
“不,他們選擇了私奔,後來被發現在伊倫瑟娜(巴哈馬地名),生活在一起。”
“很浪漫。”
“天哪,你确定這不是一個童話故事?”
吃過晚飯後,衆人聚在一團篝火旁,兩兩成對,薩曼塔搖了搖頭,“沒錯,有人就是這樣,爲了愛情放棄财寶。”
羅夏最近情商也有點上升,感受到這是一個信号,立刻無奈的以吻回應,兩個人旁若無人篝火前膩在一起。
矮布無奈道:“别這樣,講話到一半接吻很惡心的,沒有一個自重的海盜會這麽做,爲了一個法國美女?我是說,這個故事真實版本,應該是微風号撞到了礁石,不得不沉沒的……這才是事實。”
羅夏心裏其實也認同這一點,但有時候不捅破事實,保持沉默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阿曼達果然,不滿意的搓弄着矮布的腦袋,“這就是一個現代版的羅密歐,隻有花花公子,卻一點都不浪漫。”
矮布問到了一個重點,“說真的,微風号沉在下面的話,有多少财寶?”
羅夏頓了一下,他的聲音也壓抑着揚起的情緒,“上千萬美刀……在1861年它沉沒時。”
矮布深呼吸一口,點了點頭,“換做現在,要有上億……美刀?”
“還要更多。”薩曼塔也露出甜美微笑,阿曼達已經歡呼起來,“太瘋狂了,幾億除以四,天哪。”
羅夏冷靜的提醒,“現在重點,我們要合法的獨占這比财寶,沒有任何後患問題。就需要,找到一些标注沉船的文字或直接證據,所以,還不能心安理得的停下休息。”
其他三人思考過後,無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