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是無盡的灰色，遠方也是無盡的灰色，隻有一條更深些的灰色地平線，算是這無盡盒子一樣空間唯一風景。

羅夏坐在皮沙發上。

核心源-02的固定消耗，同時，也是舒緩一下這兩個月來，假裝迎接高考的緊張神經。

雖然數學方面沒有任何進步，也沒搞會學霸學習方式（天賦），但還是有一些收獲，比如：高一、二理綜最基礎了解一番，硬筆字就提升不少，跟蹤女同學、扮演學霸、忍耐無聊課堂都積累一些經驗。

當然，最重要的是收獲一些核心源，翻開一本桌幾上的硬皮書，上面顯示，核心源：2（曝光魏萊等人證據，意識少許滿意，獲得核心源），-3（唯一權限者意識，返回消耗），-5（探索者搜集置物箱，嘗試攜帶失敗，消耗等量）

核心源剩餘：431

至于，獲取的能源很少，羅夏也想到一個可能，這種以暴制暴，得理不饒人的處理方式，雖然對魏萊等人，可以造成足夠的懲罰，大快人心。但也與李想的價值觀有些不符合。

不過羅夏并不後悔這麽做。

一直以來，他都是成熟理智的人，這次也更深刻地感受到，校園霸淩，對一些弱勢孩子的危害，而就算加害者是一些表面可憐的未成年，或成長經曆有值得同情的地方，羅夏也絕不在此妥協。

書頁的空白處，浮現幾幅繪聲繪色的簡易畫--在倒計時背景下，高中學生忙碌氣氛壓抑的課堂；在國旗下，黑壓壓的高三學生們，莊重的高考宣誓；夜晚的街頭，羅夏一個人面色兇惡追着一群同齡人打……

見圖畫不錯，羅夏又對照着圖畫，臨摹起來，由于個人座艙活躍思維的加持，畫了一會，比現實情況下畫技提升，足足快了至少三四倍。

……

清晨，羅夏早早醒來。

收拾一番後，他帶上那一雙拐杖，坐上永遠不會翻車的輪椅，去住院部樓下的空地，日常的溜達，有助于康複。

羅夏下樓後，也可以暫時摘下口罩，順便呼吸新鮮空氣。

最近，因爲這一種新的流行性肺炎，也影響一些北方城市，在人員稠密公共場所，尤其是醫院，已經規定必須帶防護性口罩。

空地建有一個小花園，花壇周圍有草坪，環繞着平整的小路，偶爾也有一些早起的，病人或家屬，在這裏安靜地散步。

羅夏重新帶好口罩，又拿出手機，先拍了一下周圍環境與行人，保存，又固定好立在一邊的花壇邊，手機攝像頭調整一下位置，這次素材，就變成拍攝自己。

坐在輪椅上，也不需要别人幫助，羅夏握着肘拐，憑借兩條手臂的力量，身體就已經可以站立。

康複訓練的過程，就是主動意識的努力，不去想其中艱難、疼痛、無力等困擾，隻要一點一點的，緩慢向前踱步。

口罩微微一些起伏，額頭與手臂上一點青筋，爲了節目效果，也必須讓人看出其中的辛苦。

這種康複鍛煉，足足持續了好幾組，羅夏這才擦汗，坐回了輪椅上，休息時，在手機上把剛才的視頻剪輯一下。

“不錯，這幾個畫面角度不錯。”

“沒想到，之前一個多月的偷拍取證，對攝影技巧還有一點提升幫助。”

不需要後期配音，隻需他一個帥氣又悲情的男主角，原汁原味的康複過程，音樂與文字的風格，積極與煽情一點。

然後上傳魔音、快看……主要的短視頻平台。

“早上的更新，應該能被一些苦逼上班族刷到，吸收多樣化的粉絲，以後帶貨或廣告恰飯，也能快點還上欠債。”

吃早飯的時候，羅夏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一個房屋中介打來的，說有人想買他那套房子，之前已經現場看過一次，現在差不多決定，可按羅夏說的價格買下，希望再去實地看一次，并且可以簽意向合同了。

已經比相似位置與戶型貴不少，這也有人買嗎？

羅夏又确認了一次，得到肯定答複，也沒什麽好說的，雖然這棟房子很有感情，但隻要加的錢夠多……

住院、用藥、康複、陪護……每天的各項花費，就一千左右，這可都是一筆筆的負債，隻能自己承擔。

而且上次彼岸世界，達到了旅行箱的激活阈值，因爲有一定的限制條件，嘗試攜帶失敗了，還得需要時間，進一步實驗嘗試。

所以，羅夏一直都需要錢。

賣不賣，總之看情況再說，約定好了，看房時間是今天下午。

挂了電話，羅夏拍了拍輪椅，又想起另一件事，就用手機聊天軟件，找到他大學班級的輔導員。

除了彙報一下自己康複情況，開學後也會一起上課，還問了有關，報名教師資格證、外語等級考試的情況。

輔導員收到信息，發自内心的高興，又說了一下考證流程和時間，平時規定的考試時間也可能延後，甚至今年開學時間都不一定能按時，需要關注等通知。

證是要考的，用不用到無所謂，大學生不都是這樣？

以前羅夏對憑本事考證，無能爲力。不過，他現在有了一定的轉化記憶能力，不用豈不是浪費了嗎。而且在記住一些知識時，順便那一點成就感，就可能收獲核心源。

“快3月份了，不知道能不能按時開學，真有點懷念學院的遊泳館。”

……

北方的初春，天氣說變就變，早上的陽光明媚，一到下午就有些陰沉，刮着‘嗖嗖’的冷風，溫度降到了6、7度。

羅夏緊了緊衣服，一個人等到了網約車，不算勉強的上了車，把拐杖也橫放在後座上。

今天沒有麻煩小叔、堂姐他們，一路過來不坐輪椅改用拐杖，不怎麽方便，就當增加康複與手臂鍛煉了。

付了乘車費，又電話聯系後，就在小區遇到了那個26、7的房屋中介，旁邊還有一名穿黑皮夾克，夾着老闆包的中年人，看不到長相，因爲都帶着口罩。

打了招呼後，中介給做了一個介紹，這位看房的客戶，姓王，是某一家公司的合夥老闆，上次看過這房就很喜歡，這次不僅再實地走一遍，還打算商量好價格，就簽訂意向合約。

羅夏也不廢話，把之前說好的98萬，再确定了一遍，這比相似位置戶型的二手房，貴了十小幾萬。

王老闆：“這些都好說，羅兄弟，我肯定是有誠意的，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上去再說？”

中介表現熱情，“羅先生，你的行動不方便，我攙扶你一下？”

羅夏拒絕，“不用，上去說吧。”

房屋中介還想幫忙，羅夏先一步走在最前面，與康複時緩慢踱步，主要鍛煉雙腿神經肌肉不同，現在，他隻要把大部分體重分擔在手臂上，一般步行速度不比常人慢多少。

1602室，鑰匙打開房門。

房屋中介随身拿出兩副鞋套，兩人帶好，進入房子，幾個房間又浏覽了一次。回到客廳，坐下後，王老闆雖然挑剔一點價格較貴，不是非此不可，但羅夏也能看出，他想購買的意願并沒怎麽減少。

年輕中介熱情，還想從中說和，商談建議再往下，降兩萬。

如此墨迹了好半天，戴口罩交流也不方便，換作一般人，也可能就妥協了，但羅夏毫無所感，他情緒意識的承受能力，早就超出常人了。

“一萬都不降，貴，自然也有貴的道理，懂的都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