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人性與獸性


等他再次醒來,一切都已經變得平靜,陽光變得溫和刺眼,天空沒有雲彩,同樣碧藍的海水還殘留着一些漂浮物。

“大海就像一個女人,變化無常,卻又這麽美麗。”

羅夏餓的饑腸辘辘,嗓子幹澀疼痛,臉上還有海水曬幹後的鹽漬。

“第一天……”羅夏心情複雜,小心爬下船角,大部分的救生船都被雨帆布遮蓋,老虎理查德·帕克可能藏在裏面,他隻能看見那匹還活着的斑馬。

他找尋救生船上可能的物資,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但動物的感覺及其敏銳,一陣奇怪的叫喚聲,遮布下悉悉索索的,竟然爬出一條鬣狗。

“斑點鬣狗?”羅夏認出是自家财産,但他不喜歡這種動物,連名字都沒有起,斑點鬣狗是一種性情兇猛的野獸,臼齒咬合力甚至不弱于非洲獅子。

比不上老虎危險。

但同樣不能空手對付,好在旁邊還有一個木槳,斑點鬣狗不斷對他呲牙,羅夏一邊戒備着,還有隐藏在篷布下遲遲未見的老虎,于是也就很難分心找食物飲水了。

僵持了許久,鬣狗喉嚨率先有點慫了,發出一陣嗚嗚聲,才轉身不搭理羅夏了,這讓他暗暗松了一口氣。

“看樣子,它的鎮靜劑藥效沒有過。”

“可也不是我現在空手能對付的,被他咬一口,就算不重傷也會感染,更何況船上還藏有一頭老虎。”

旁邊沒有找到救生食品,不過雨帆布的一些褶皺,還殘留昨天一點雨水沒曬幹,羅夏小心的喝了一口,又鹹又腥好像摻入了海水。

中午,陽光變得毒辣,羅夏舔着幹澀的嘴唇,有些惱恨的看着卧在一邊不時抖動耳朵的鬣狗……

遠處海面漂浮物傳來一陣叫聲。

羅夏打量過去,看見一頭紅毛猩猩坐在網兜漂浮物上,正向劃水這裏漂近着。

羅夏眼睛一亮,那是‘橙汁’,他經常喂養的幾頭猩猩之一,它還真是命大,還坐着一大網兜水果當救生漂浮物。羅夏把水果都拉上船。

橙汁興奮的叫着,拿着一根香蕉親近的爬到他的肩膀上,終于有吃的東西了。

“吃飽了才有力氣,我要活下去,也爲了核心源,所以,救生船上不能容納太多的威脅……”

但一天時間,羅夏想了不少辦法,卻也沒找到任何機會,斑鬣狗仿佛感受到威脅,不吃不喝,卧在那裏積蓄體力,時不時對斑馬呲,低吼兩下。

一天的小船漂泊,老虎在遮擋帆布下,也毫無動靜,羅夏可不敢天真地認爲,老虎會自行下船遊泳離開。另外,一頭成年孟加拉虎一天要吃四五公斤的生肉……

夜晚,海面上點點星月光,隻要沒有雲霧遮擋就不會黑的看不見。羅夏帶着橙汁,在船角用拖網和救生圈懸挂,又将就的熬過一夜。

……

第二天。

上午,動物開始不安分起來,斑馬仿佛感受到危險,不斷打着響鼻,一直饑餓的斑鬣狗開始試探,呲牙低吼,移動把爪子撓向斑馬後臀肛腸位置……

紅毛猩猩橙汁也不安的叫起來,羅夏安撫一下就把它留下,自己小心的爬過帆布遮蓋,靠近着斑鬣狗。

不過,犬科動物很敏感,護食一樣又轉頭向羅夏呲牙威脅……羅夏隻得做後退狀,降低敵意和警惕。

周旋了一會,終于,斑鬣狗一口咬向了斑馬後臀。

羅夏眼疾手快,腎上腺素瞬間爆發,一個箭步低頭沖過去,兩手抓起了斑鬣狗的後腿。

羅夏渾身用力,尤其腰腹爆發一股核心力量,低吼一聲,直接把這一頭嘴上撕扯血絲,成年斑鬣狗給整個掄了起來……

這種猛獸體重不輕,成年斑鬣狗差不多有70公斤左右,羅夏也是用盡爆發力,好在他不再是以前那個瘦弱少年‘派’了。

掄了一個半圈,在手臂脫力感覺出現之前,羅夏找準機會立刻放手,‘撲咚’一聲斑鬣狗就掉入海中。

橙汁還在船角一邊有些害怕的拍手大叫。

羅夏跑過去,取下拖網,撿起一個木槳,對着向回遊的鬣狗抛下網,又用船槳奮力向它頭部擊打,并往水下頂……

野生獸類的生命很頑強,斑鬣狗在海水上掙紮了很久……

但最終,變成毫無動靜了。

良久,羅夏又撈上來斑鬣狗屍體,留作食物,或喂給那頭老虎,讓老虎不至于立刻餓的四處攻擊。

……這艘人性與獸性的救生船上就是這麽殘酷。

橙汁是類人猿裏面最聰明的紅毛猩猩族群,與家族的幾頭猩猩失散,就把羅夏當做唯一支柱,立刻又挂在了他身上。

在羅夏尋找救生船一些救生物資時,‘橙汁’它也能起到警惕四周的作用。

至于那頭斑馬,這種動物一般不能馴化,對人也沒什麽感情,小船上沒有足夠它吃的東西,早晚都會死,到時候,也許羅夏會給它一個痛快。

盡量不驚擾老虎,羅夏打開幾處隔闆,找到了食物飲水等物資,還有救生衣……

最重要的,他找到一柄潛水刀。

霓虹國的出海準備,還真周全到苛刻,如果是他們印度的輪船?不敢想象……

練習了防衛格鬥匕首一些動作有五年,但羅夏肯定不會傻到,用潛水刀和老虎碰一碰,孟加拉虎體型雖然不如西伯利亞東北虎,但那有力的虎爪簡直就是十根匕首,不用撲上撕咬,撓一下就是重傷。

羅夏用潛水刀,先把斑鬣狗放血處理。

用唯一舀水的鐵皮水桶把血收集起來,可以代替飲水,這些鮮紅東西不能随便傾倒海面,防止引來大體型的鲨魚。

然後再剝皮,羅夏以前潛水捕過大魚,剝過不少次魚皮,弄這種毛皮動物是第一次。

就在他研究怎麽弄時,橙汁突然着急的叫喚起來。

羅夏心頭一驚,趕忙側身後退,隻見一頭黃褐色條紋猛虎,無聲無息從帆布遮蓋下探出,一聲低吼,老虎撲到了斑鬣狗屍體上,撕咬着吃肉。

“是理查德·帕克,還真tmd會挑時候。”

“毀了我的鬣狗皮,我還想用來保暖,極端情況下,也能做船帆……”

羅夏隻得退到安全距離。

好在,他冒了一點風險,趁着老虎大肆飲食時,鑽進了帆布遮蓋下,快速尋找其他物資,除了食物飲水,還發現塑封一本救生手冊、筆記本、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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