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半星,你個沒良心的,是不是徹底忘了?我們倆有婚約。”
陸惟真愣住了,半晌後,說:“許知偃,你是不是有病?”
許知偃露出個羞澀的笑:“我身體很好。”
陸惟真:“……”
許知偃剛才那話出來,把陸惟真都吓了一跳,結果她把腦子裏所有和這個蛇精病有關的記憶,都捋了一遍。勉強能和婚約挂上鈎的,隻有一件事。
那一年,陸惟真五歲,許知偃七歲。
某天,母親帶陸惟真去北京述職,許憲安請吃飯。當然,來吃飯的不光是她們母女,還有别的處長。不過,厲承琳當然坐主桌。
許憲安一直非常喜歡并且疼愛陸惟真,逗她說了一會兒話,就說:“真真,以後嫁給知偃哥哥,給叔叔當兒媳婦好不好?”
陸惟真當時正在啃雞腿,頭也不擡:“不好。”
坐在她身邊、同樣在啃雞腿的許知偃,動作一頓。
許憲安失笑:“爲什麽啊?”
陸惟真擡起油油的手指一指:“他總是搶我雞腿!”
滿桌大人哈哈大笑,厲承琳也笑着,不搭腔。雖說爲了雞腿什麽的有點蠢,但拒絕大統領的兒子,爲母倒是臉上略有光。
許憲安哭笑不得:“知偃!你又和妹妹搶什麽!”又哄陸惟真:“那以後,讓哥哥都讓着你,你嫁給他好不好?”
陸惟真非常認真地想了想,指着桌上盤子裏最後一個雞腿說:“如果他把那個雞腿讓給我,我就同意嫁給他。”
滿桌人又是哄堂大笑,厲承琳額角跳了跳。這時,一直沉默的許知偃忽然站起來,夾起那個雞腿,丢進陸惟真盤子裏,說:“給你就給你!”
衆人更是大笑,都說這婚事成了,成了!
往事不堪回首。
……
陸惟真:“你的意思是,爲了一個雞腿,我就要嫁給你?”
許知偃:“這是一個雞腿的事嗎?這是君子一諾千金,大家都是青龍,一句話說出來,那都是要山搖地動的。”
陸惟真不想再聽他鬼扯,冷眼道:“你真想娶我?”
許知偃的臉倒是有點紅了,答:“是啊,我越想越覺得可行,你看,我今年25了,你也23,達到法定結婚年齡。我也沒有什麽看對眼的女人,反正總要結婚的,娶生不如娶熟。而且你基因好,天賦高,要是給我生下繼承人,說不定也是隻徵虎。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這樣的肥水,願意流到你這塊良田裏。”
陸惟真無言以對。
他想抓她的手,陸惟真一下子躲過。他又勸:“結吧結吧,眼睛一閉,再一睜,就結完了,很快的。”
陸惟真忍着頭一跳一跳的疼,她想大統領當年的那個晚上到底吃了什麽毒物,才生下這麽個大中華區繼承人!
她再次嚴厲拒絕:“想都别想,這輩子都不可能。”
許知偃愣了一下,看起來竟然有些難過,問:“爲什麽不可能?爲什麽?”
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刹那,仿佛要望到她那荒草滿地的心裏去。
陸惟真說:“我把你當哥,而且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戀愛結婚的想法。”她說得字字清晰,很平靜的語氣,卻讓你覺得她的意志不會爲任何人和事動搖。
許知偃卻一字一句地說:“我把你當心肝兒,誰欺負你一下我就要揍誰那種。而且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天天想和你結婚。”
直到什麽時候呢?直到……你忘了某個人某些事,直到你重新露出笑顔。那時候我倒是可以和你離婚,去尋找真愛了。
陸惟真卻很清楚,許知偃這是又犯軸了。他經常突如其來的在某件事上,變得非常執拗,哪怕那件事再匪夷所思讓人目瞪口呆,他也非辦成不可。隻是陸惟真萬萬沒想到,他會在和她結婚這事上犯病。這要是不能讓他打消念頭,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真的會天天在蘭州拉面館單膝下跪。
而且,她今天必須一擊即潰,徹底鏟除他腦海裏的念頭。
陸惟真想了一會兒,問:“你是不是處男?”
這回,換許知偃發愣了。
陸惟真:“隻回答是或否,你25了。”說完露出一副隐隐的你莫非是不行的表情。
許知偃立刻說:“當然不是!從我12歲起,對我投懷送抱的女人,數不勝數。哥哥我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
陸惟真笑了一下。
她說:“那就行了。我是厲氏之子,湘城處長,天生徵虎,最年輕的青龍。所以,我隻要處男。”
許知偃:“………………”
陸惟真招手叫買單,結果服務員說已經買過了,她看向還在呆滞狀态的許知偃,說:“謝了,下頓我請。”起身走向店外。
許知偃連忙追出去,不是,他就沒搞明白,她那一堆花名,和隻要處男有什麽關系。
“真隻要處男啊?”許知偃騎車小黃車又蹭着她的車。
陸惟真:“嗯。”
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在她耳邊說:“我剛才吹牛的,其實我處得不能再處了。”
陸惟真一腳把他再次踢翻。
接下來的兩天,除了睡覺,陸惟真就沒有得到一分鍾的清淨。許知偃一旦認定什麽事,那就跟上了發條似的,從早跟到晚跟着她,都快成長爲一名合格外賣員了。期間,他又求了五次婚,一次在家裏,一次在蘭州拉面館溫故而知新,一次在夜宵攤,一次在馬路上,還有一次在廁所門口。許嘉來和高森看得目瞪口呆。陸惟真阻止無效後,也就不理他了,跟沒事兒人似的,幹自己的事。
到了這天下午,高森接到斷手的電話:“叫上半星和許嘉來,晚上一塊兒過來吃飯,我做了幾個菜。”
那天斷手把他們仨罵走後,這還是第一次聯系他們呢。
高森笑答:“好。”
結果去的是四個人,許知偃天經地義地跟着。到了斷手屋裏,許嘉來去廚房幫忙,高森和許知偃翻看一些武器配件,陸惟真坐着沒動,一直望着窗外,外頭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片灰蒙蒙的。
斷手端了杯雞尾酒,放在她面前,陸惟真接過,他在她對面坐下,和她一起看着雨。
“有個消息,昨天傳來了。”斷手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