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執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像一隻自由的不要命的小貓一樣躍了下去。</p>
他撲到欄杆處,抓着扶手,看着她跌落在地,整個人仿似毫無生氣一般,躺倒在地。</p>
他想大聲譏笑,心口卻又糾在一處,誰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複雜到了何種程度。</p>
他厭惡極了這種狀态,但他仍然動不了。</p>
隻這麽冷漠地看着這一切。</p>
好像躺在那草地上的,毫無生氣的人就是他自己一樣。</p>
如果真是這樣死了,也挺好不是嗎。</p>
思緒一下子飄飛了起來,好像回到了那個無助的小時候,一家子人都死了,隻剩下他還活着。</p>
爲什麽隻剩下他了呢?</p>
是這個世界也厭惡了他,非得隻能讓他這麽痛苦的活着嗎?</p>
他抓着欄杆的手在用力,有一瞬的也想就此跳落下去。</p>
但是底下的人忽然爬了起來,非但沒有死,反而活蹦亂跳一般地跳了起來,仰着頭看着他,朝他揮着手。</p>
“看吧,我說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p>
944:!剛剛明明都摔懵逼了啊!</p>
翻車了還要挽個尊,不愧是您!</p>
秦執漆黑眼眸之中急劇地收縮着,他有怒氣在積攢,卻沒有發洩出來,而是轉身怒氣沖沖地進了屋。</p>
再也沒出來。</p>
天黑了。</p>
棣棠覺得他心裏脆弱程度可見一斑,但她餓了,沒工夫去哄人。</p>
但沒人做飯。</p>
那個躲着的女人并沒有出來。</p>
冰箱裏有做好的便當,棣棠熱了一個吃完就回了昨天睡的那個房間,她真的需要好好的睡一覺,什麽事情醒來再說。</p>
但是夜裏,她聽見了哭聲。</p>
那哭聲壓抑着,凄厲厲悲慘慘。</p>
仿佛貼着耳朵邊。</p>
她再也睡不着了,起身出門循着聲音找過去。</p>
門外花園裏,那除了草的亂糟糟光秃秃的花圃裏,有抹幽幽的燭火在跳躍着,那燭火旁有個人影,是她在哭。</p>
棣棠站在不遠處大約看出了那人是誰。</p>
就是住在這裏的那個女人,秦執的母親。</p>
這一切事情的根源。</p>
她爲什麽哭呢?在後悔嗎?</p>
棣棠走了過去,突然出現的身影顯然是吓到了秦母,她喉嚨裏的話戛然而止,有些受驚地跳開一些,下意識地看見活人就要逃開,被棣棠喊住了。</p>
“有些事情是躲不開的,你都躲了那麽多年了,還想要躲到死的那一天嗎?”</p>
秦母一副驚恐模樣,但她許多年都不曾開口說話了,她開不了口,隻是這麽望着她,瑟縮躲閃着。</p>
棣棠繼續道:“我隻知道敢作就要敢當,既然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事情,就應該你自己來親手了結。秦執因爲你,從小背負了巨大的心裏陰影,他将你囚禁在這裏,是真的囚禁了你,還是封住了他自己的心門呢?”</p>
“永遠躲在這黑暗裏,暗無天日的,你不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嗎?”</p>
秦母那張常年不見光的臉蒼白衰老,她的眼睛裏早就沒有了光。</p>
卻有眼淚,那眼淚在眼眶裏,卻始終不見流下來。</p>
她往前一步,目色變得咄咄逼人,</p>
“你是什麽小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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