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棠見此,俯身摸向他腦袋瓜,有些稀奇道:“咦?你聽得懂我說話?”
這貨不是傻子?
她自己軟軟小小的爪子摸着比她稍小身量的景遇,眼眸睜得大大的,水靈靈的樣子十分的可愛。
小景遇眼眸垂下,呆呆地站在原處,任由她揉着他的腦袋瓜。
一頭稀碎的頭發被揉亂得像雞窩。
944:宿主還真是個幼稚鬼……
棣棠看着小孩,忽然發覺這不會說話的樣子,還真像從前跟在她身後的小啞巴。
臉一模一樣,神态一模一樣。
這……?
她有一瞬間回到了她撿了小啞巴沒多久的那段時間。
雖然多了個累贅,但好像有個小家夥跟着也不那麽孤單似的。
“阿寶,回家吃飯了!”
秀月在自家門口大聲地呼喊。
棣棠聽到這稱呼就……習慣了。
她拉過小呆瓜的手,一齊跑回家。
在任何世界,對她來說,吃是一件大事。
秀月在門口等着兩小孩,看到他們回來摸摸兩人的頭,低聲細語微笑道:“快去洗手吃飯,今天娘燒了肉做了糯米團子。”
進了院子,院子角落那有個雞窩,有隻雞剛生完蛋咯咯哒地叫着出來,棣棠雙眼一亮,拍拍旁邊的小呆瓜,“快,去把雞蛋撿了。”
秀月見此笑着搖頭,“一隻雞蛋能做什麽。”
但是她好奇,小景遇會不會聽阿寶的話過去把雞蛋撿了。
果然,小孩呆愣愣的站着不動。
“哎。”
她歎口氣,爲孩子感到可惜和心疼。
“回屋吃飯吧,待會兒再去撿,跑不了的……诶?”
棣棠已經領着小呆瓜往着那邊雞窩跑過去,雞吓得飛走了,她們跑到雞窩那兒。
棣棠伸手指了指那裏面的窩。
“看到雞蛋了嗎?把它撿過來。我知道你肯定能聽見我說話,把雞蛋撿了,我待會兒讓你一個糯米團子吃,怎麽樣?”
小景遇呆愣愣地看着她所指的雞窩,棣棠拍了拍他腦袋瓜,“去。”
然後他便走過去了,将雞窩裏那枚剛生的雞蛋拿到了手心,是溫熱的。
他回頭看向棣棠。
棣棠朝他笑,“真乖,過來。”
她招手,小呆瓜便拿着雞蛋過來了。
果然還不是完全傻了,要這是男主,那她不慘了,所以得多教教他。
小景遇攤開手心,棣棠将雞蛋從他手心裏拿過來,然後又朝他眨了眨眼睛,将雞蛋又放回他手心裏。
小小的手裏雞蛋又回來了。
“把它拿好,送給你的。”
小景遇看着手裏的雞蛋,傻愣愣的,但那眼底有極淺淡的幽黑的光。
棣棠催他,“走,吃飯去。”
小景遇将手心包住,跟在她身後,回了屋。
秀月将飯菜都放在了桌上,笑盈盈地道:“阿寶,你對弟弟真好,以後也要這樣哦。”
棣棠埋頭吃飯,嘴裏含含糊糊地道:“那是自然的。”
說着把自己碗裏的一顆糯米團子放到了景遇的碗裏。
秀月朝她搖搖頭,“阿寶,不可以這樣的哦,不能把自己不吃的給到别人碗裏,這樣是不禮貌的,你應該重新從碗裏再夾一個……”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就頓住了。
旁邊的景遇他悶聲低頭的将棣棠遞給過的糯米團子給用筷子夾起來吃了。
“娘,我說他是不會在意的啊。”
“你這孩子……”
秀月搖搖頭朝她無奈地笑了笑,“你這孩子!”
她把菜盤子遞過去,寵溺地道:“吃吃吃,都給你吃,反正你爹中午也不回來吃飯,不用給他留。”
“爹幹什麽去了?”
“你爹把這些時打下的好些獵物拿去鎮子上賣,一來一去需得花好些功夫。”
棣棠看了眼堂屋裏牆角挂着的弓弩,有些心癢,“娘,什麽時候我也可以上山打獵?”
944:……都這麽小還忘不了打打殺殺的!
宿主啊!你醒醒!
秀月聞聲嗤笑一聲,看向她,“你也想學你爹上山打獵?你不怕山上大老虎啊?”
“山上有老虎?”
棣棠問這話是略帶興奮的,但她壓制住了這抹光。
秀月見孩子感興趣,于是嚴肅起來,“後山深處非常非常危險,你爹都不曾踏入,你才多大點,就老實在村子裏待着玩兒,一定不要偷跑上山,聽見了嗎?那裏比老虎還要危險!”
棣棠聞言點頭,乖乖地,“知道了。”
但内心卻想,等手裏拿得穩弓弩,那得去見識一下。
心裏才這麽想着,旁邊的小呆瓜朝她看了一眼。
雖然那呆滞的眸光又移開了,但棣棠就覺得他剛剛似乎看透了她所想。
不會吧?
三個人吃完飯,秀月在廚房洗碗,棣棠在院子裏拿個木棍子揮舞來揮舞去。
景遇在樹腳下蹲着發呆。
院子外有人敲門,是隔壁那家的小胖子們過來找她們玩。
棣棠看着他們,呵呵。
她一個活了上萬年的人會和這些小屁孩一起玩?
“阿寶!聽說江邊那裏有一個大怪物,你真不去看嗎?”
“什麽大怪物,你們自己一邊玩去。”
棣棠拿着棍子不耐煩地趕人。
那小胖子被趕到院子門外,跺了跺腳,“你不信算了,我們去看到大怪物了,你可别後悔!”
棣棠準備吓唬一番,哪知蹲在樹底下發呆的小呆瓜忽然跑了過來,望着小胖子,看樣子好像要和他們一塊去。
棣棠将他拉住,“你幹嘛?”
小呆瓜執拗地要出院子門,卻不說話,小胖子見此拍着手,幸災樂禍地道:“看見沒,景瓜子要和我們一塊去呢。”
棣棠把手裏的木棍扔出去,小胖子趕緊閃,但沒躲着,木棍打了腳。
他疼得蹲下身抱着腳,“棠棠,你這隻母老虎!”
棣棠:“?”
“還嫌一隻腳不夠疼呢?趕緊回家去,你不知道江裏的怪物就吃你這樣坡腳的小胖子?”
小胖子吓得一哆嗦,他看着塊頭大,但膽子其實小,旁邊的春花都比他膽子大。
但是春花笑他膽小鬼,他也不去了。
他們都各回了各家。
隻有景遇站在院門口發呆。
棣棠敲敲他的頭,看着他的眼睛問,“你爲什麽想去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