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4還真不習慣宿主這不打不罵的樣子。
連一向嚣張的反派魔頭都深受刺激,這世界任務真是難辦啊。
棣棠蹲在井旁鋪了一圈的小石子上,伏低身子,低下頭靠近井口,她聞到了裏面奇怪的氣味,這個味道其實非常的淡,淡到幾乎被人忽略掉。
但她還是聞出來了。
因爲血腥氣是她最熟悉不過的了。
但這味道之中不光有血腥之氣,還有其他的,但她說不上來。
這井水之中有什麽古怪?
棣棠沉眸看了一瞬,視線從這兒掃開,發現這荒草另一邊有被踏過的痕迹,是有其他的人也來過了這裏?
這荒破的後院,被用來安置姨太太的地方,不會是……
她不知道怎麽的腦海裏閃過了那日幻境之中見到的女人。
那也是深受其害的姨太太還是其他的女人?
一時之間疑慮重重,她将手放在木闆井蓋上,想打開看看這裏面到底有些什麽。
卻在這時,腳步聲靠近,走到她身後。
棣棠猛地回頭,擡眸往上對上厲将寒陰鹜冰涼的視線。
她一怔,“是你啊?”
兩天沒見,這人仍然是冷漠得很。
但比之那天夜裏,一身濕透了冰涼刺骨地形同地獄之鬼的樣子,那還是要有生氣不少的。
厲将寒手抄着褲子口袋,視線從她臉上轉到那井上又很快掃回來,一副居高臨下地陰冷模樣,“你在這裏幹什麽?”
棣棠也沒遮遮掩掩,歎口氣道:“挺無聊的就走過來了,哦對了,你是來找我的嗎?”
說着,她站了起來,假意咳了咳。
“你那天沒事吧?”
厲将寒眸色一沉,“你想問什麽。”
“我是在關心你……”
他視線森冷般地看過來,棣棠便立即閉口不言了。
好嘛結束這尴尬的話題也是好的,這家夥根本一副不願多說一句話的樣子。
這裏的人都充滿了謹慎和不信任。
人心好累。
不過,這位突然出現不會是要來吸血的吧?
想到這裏就感覺脖子一緊,棣棠連忙道:“我突然有點頭暈,先回去了。”
她往那邊走,厲将寒卻忽然拉住她手肘,冷眸往她脖頸處看。
棣棠心下一沉,來了來了,這貨又要開始了。
但他卻并沒有往前,往下咬下去。
棣棠側眸,“怎麽了?”
忽然良心發現?
不太可能。
厲将寒松開她的手肘,轉過身,“不要惹她。”
“她?”
“我還不想你死太快。”
厲将寒說完這句,就往前返回。
棣棠暗忖,這是在提醒不要惹他那位姐姐?
944:[棣棠大人!你怎麽不劃重點,是大佬不想你死啊!]
棣棠:呵呵。
“被當成吸血的工具人,挺驕傲?别人那是不想獵物死太快。”
944:活得這麽清醒的嘛。
厲将寒走開幾步,棣棠連忙跟上前,在他身側走着,“可是,那隻鹦鹉在我這裏受了傷,不是我傷的,但說不清。”
厲将寒側眸看她一眼,“那是你自找的。”
“這叫什麽話?那隻鹦鹉詭異得很,你應該見過吧?你那個姐姐是讨厭我嗎?”
“她讨厭任何女人。”
“爲什麽?”
“你已經知道得夠多了。”厲将寒看她一眼,“如果還想活下去,就聰明點。”
棣棠聽着這話,就疑惑了,那些姨太太難道不是被吸血過多死掉的嗎?
是那位姐姐?
不過從那隻滿口賤女人的鹦鹉的言語之中,就大緻能夠确認那位姐姐對女人有很深的敵意。
自己身爲女性,不至于這樣吧,除非受了什麽刺激?
“你爲什麽不娶正房太太?”
這話題跳躍得挺大。
厲将寒眸中顯出厭惡,“管好你自己。”
棣棠看着他走遠,站在門邊摸着下巴想事情。
菊姨走了過來,神色照例是呆滞的,她道:“姨太太,您家裏送信過來,說是您母親走了。”
“走了?”
棣棠從思緒裏出來,聞聲詫異,“去哪兒了?”
“不是,是人不在了。”
“什麽?”
棣棠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這才半個月不到吧,怎麽人就突然不在了?
出嫁之前看她身體還挺好的啊。
“收拾一下,我回去一趟。”
菊姨站着不動。
顯然她的話起不了作用。
棣棠知道出這趟司令府邸的門,還得厲将寒同意。
厲将寒在廳内吃飯,一桌子的豐盛飯菜,棣棠在一旁望着他吃。
把事兒一說,沒想到他倒是答應挺快。
棣棠朝他感激一笑,然後伸手到桌子上去拿盤子裏的雞腿。
結果被厲将寒一筷子打開。
棣棠縮了手,這人咋這麽小氣?
不讓吃東西?
在他冷眸繼續吃飯的空檔又迅速出擊将盤子裏的雞腿拿到了手。
厲将寒:“……”
棣棠坐在他旁邊,咬一口雞腿,看他一眼道:“不怕我跑了?”
“你跑得了嗎?”
棣棠内心呵呵,面上卻道:“我當然是不會跑的,嫁到這裏,我就是這裏的人。”
厲将寒冷瞥一眼,沒有說話。
棣棠回房收拾一番,從司令府離開,厲将寒派了輛小轎車送她回去。
到了肖家,大約一兩點的時間,天被烏雲遮擋,暗沉沉的。
她站在門口也沒個人來迎。
這位所謂的二小姐,從前在肖家就是個不受老爺太太待見的,甚至連傭人都比不上。
嫁給司令大人後,他們都已經知道她未來命運,就是個活不久的。
這次她媽過世,也就是通知一下,能回來就回,回不來也沒人放在心上。
大太太可是巴不得她們母女兩個都去死。
還是德叔領着棣棠到了偏廳,這位與她媽春蘭以前是一個鄉下的。
偏廳裏擺放着棺材,棺材蓋子還沒合上。
燭台上的香火都滅了,黑乎乎的,整個廳裏顯得昏暗無光。
德叔瞧了眼她的神色,太暗也看不太清,他連忙重新去燭台點燃了白蠟燭,兩點光幽幽亮起。
他雙手合十拜了拜,然後走過去朝棣棠道:“守靈三天,你陪着你媽,我就下去忙了。”
“謝謝叔。”
“應該的,有事叫我一聲。”
在他要出去的時候,棣棠喊住他,“我媽是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