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安插了個眼線呢。

能夠拒絕麽？

當然不能。

蕭遇和棣棠從皇宮離開，将銀子換成銀票，然後放進衣衫之中。

蕭遇看着她，“這是誰的銀票？”

棣棠拍着胸口笑得很開懷，“你的，你的，我幫你保管。”

在這小屋中歇過一晚，明早便出發回萬松山。

院子裏的公雞聽聞明早要将它殺了炖湯帶走，于是連夜逃脫。

被逮了回來。

棣棠把它扔水缸裏洗了個澡，然後用毛巾細細擦幹羽毛。

月光下，她的臉上帶着笑。

有最美的眼睛，最好看的臉蛋，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公雞：我死了。

讓我死吧。

“你怎麽還在折騰它？”

蕭遇躺在屋頂上，擡眸看了院裏一眼，又收回視線合上了眼睛。

公雞：？？

原來這些主大半夜的都沒睡呢？

失算啊！

“在院子風幹啊，聽說味道會更美味。”

棣棠說着，将公雞羽毛擦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然後那根繩子系在它脖子上，另一端系在樹枝上。

“别亂動哦，小心被勒到，那可怪不得我。”

然後她也飛身躍上屋頂，躺在蕭遇的旁邊。

擡頭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覺得皇帝怎麽樣？”

蕭遇閉目不動，聲音極淺，“是人便貪戀，如此。”

“你沒有啊？你不也挺愛錢的嘛。”

“爲了活着，沒錢不行。”

“你就沒有點其他的喜好？比如吃啊，比如……”棣棠微微側身擡起頭來看他，伸手觸上他溫潤的唇。

蕭遇擡手擋開，眉頭微蹙，側眸看她。

“要我拔劍嗎？”

“你都問了，那我必然是不要的。”

棣棠聞言嗤笑兩聲，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他臉頰一下，然後躺回望着天。

“說真的啊，你要不要試着喜歡我啊，和我談戀愛會比現在有趣的。”

蕭遇臉上還有那指尖微涼的觸感，他心頭微顫，卻不過轉瞬就不見。

他神色慣常冷淡，“不必。”

“你這樣子拒絕，我好傷心的。”

棣棠唇畔有笑，模樣散漫，“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亮多好看啊，有沒有覺得我也這麽好看啊？雖然你現在沒有心，感覺不到我的美，以後要是喜歡我啦卻又不敢承認的時候呢，就擡頭看看星星，那顆最亮的就是我，看到了麽。”

沒有心？

蕭遇擡頭望着天上的星星沒有說話。

他的思緒有些飄忽。

從小到大似乎沒有能夠留下任何可供回憶的記憶，全部都是模糊的。

就連他最尊敬的師尊，此刻的臉也是湊不完整的。

他快要忘了。

他忽然轉過臉看向棣棠，看到了這張瓷白明豔的臉，這雙靈動妩媚的眼睛，模樣和五官印刻在腦子裏。

愈發地清晰了起來。

他眸子收縮一下，猛地閉上眼，回過頭。

不過片刻，果然便模糊起來。

長什麽樣？

不記得了。

他忽然松一口氣，他本該就是這樣的人。

棣棠睡着了，醒過來的時候一個翻身差點從屋頂上摔了下去。

她摸着歪了的脖子，哼唧一聲，“草啊，沒良心的一個人跑回房間睡覺了麽！”

院子裏的公雞一動不動地罵道：活該啊！！！

到底誰沒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