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向秋池已經能明白,她所說的是什麽意思。
向秋池的手捏緊,眼眸中透露出的殺氣駭人。
他終于明白,爲什麽之前,穆朝朝對他一個男人,會那麽恐懼和害怕。
向秋池之前很多次都有想要殺人的沖動,因爲不耐煩,但是這一次,卻是真正的,因爲憤怒,因爲憎惡……
生而爲人,卻連一點點最基本的人性都沒有,這樣的人,憑什麽還可以像其他那些努力生活,努力在這個光怪陸離,三觀颠倒的社會上維持自己最後的道德底線生活下去的人一樣呼吸着同樣的空氣。
如果,穆朝朝的繼父和生母此刻坐在他的面前,向秋池真的會動手,毫不猶豫。
法律無法送他們去下地獄,他不介意代勞。
哪怕這已經違背了,他最初棄暗投明的初衷,他依然會毫不猶豫。
向秋池最厭惡的就是這種男人,肮髒,龌龊,無恥……長着人的模樣,卻行爲如同禽獸。
穆朝朝經曆了那麽多折磨,對她而言逃出那個地獄,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勇氣。
她能對向秋池說出自己的遭遇,已經是超過了她的承受力。
她瘦弱嬌小的身軀顫抖如風中即将被折斷的花蕾,向秋池猶豫之後伸出了手,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了,既然你進了這家醫院,别的我不能保證,但是,我可以很确定,很負責的告訴你,除非你自己願意,否則,沒有人能強迫你去任何地方,也沒有人能再傷害你。”
穆朝朝的身體僵硬了一會兒,但卻沒有避開向秋池的手。
向秋池很快便收回了手,他起身:“好好休息,有什麽問題,随時找護士。”
穆朝朝聽到向秋池轉身離去的腳步,猛地擡起頭,“顧醫生……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向秋池停下來,回身沖穆朝朝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他道:“會的,以後,沒有人會再欺負你了,我保證。”
穆朝朝的眼眶紅着,滿臉淚痕,眸色如水洗過的天空,蔚藍明澈,她唇角怯生生的上揚,聲音有些沙啞,“謝謝您……”
向秋池想起一個詞:梨花落雨。
……
向秋池轉身又去找了顧景淵。
病房裏此刻隻剩下秦瑟和顧景淵,周萍白露已經離開。
向秋池臉色有些不好,進去後坐下,道:“幫我查查,她家住哪兒,繼父和生母的資料。”
向秋池手機遞給顧景淵,上面有一張,小護士偷拍的穆朝朝的照片。
顧景淵和秦瑟雙雙看過去。
照片上的小女孩兒,臉小小的,隻有那一雙眼睛,異常的大,那雙眼睛裏充斥着恐懼無助絕望……
秦瑟問:“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女孩子?”
向秋池點頭:“嗯。”
顧景淵問他:“你找她繼父生母要做什麽?殺人。”
向秋池:“我……”
他本想否認的,但一想面對的是顧景淵,索性點頭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