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英俊而熟悉的面龐占據了她大半的視野，略粗的喘氣輕輕的貼近陌離的耳邊。
四目相對間，靜的隻聽到二人的心跳和逐漸加重的喘氣聲。
“你…你要做…什麽”
“離兒，我有件事想要告訴你。”
“有什麽事情讓我起來再說！”
“無極丹在我這裏。”
本還在拼命反抗的陌離，聽到這句話，突然停下了所以的動作。
強烈的失望感在她的心中反複激蕩。
“所以呢？”一絲淚滴在陌離的眼眶逐漸醞釀，“需要我…以身換藥？”
曾幾何時，她所認識的穆軒竟變成了這個樣子，乘人之危，小人行徑。
陌離的話，令身上之人身體一僵，緊緊抱着她的手，竟意外的松了一些。
“唉~”
陌離從未聽到過穆軒歎氣，一聲哀歎，似是夾雜着千言萬語。
“無極丹我會給你，但是在此之前，可否聽我講一個故事？”
“……”
看到陌離未曾答話，穆軒微微坐起身，但是未曾離開，隻是坐在陌離身側，望着不遠處搖曳的燭光，慢慢說道。
“那一年，我偶遇水閣，一股琴聲漫過牆間，清雅脫俗。
水閣去的都是什麽人，我自是一清二楚，但就是這樣，我還是鬼斧神差的走了進去。
這一走啊，就遇到了這輩子的她，小丫頭，古靈精怪，竟沒認出我的身份。
故作清純，這是皇家慣用的套路，僅是這小丫頭的霓裳羽衣曲，平凡人家就絕不可能接觸，更不可能彈奏的技術如此熟稔，這琴藝，宮廷技師也不過爾爾。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就這樣沉淪在了有她的世界裏。
多久沒那樣聊天了，沒有防備，沒有心機，就這樣談天聊地，高談闊論也罷，鄰裏家常也好，不知不覺，我的心便被這丫頭占的滿滿的。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每日都被一種神秘的力量驅使着，她笑我便笑，她不開心，我便氣到想要殺人。
這樣的日子一直在快樂的持續着，就在我以爲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墨門手下弟子的一個消息傳到了我的手中。
我開始調查她的身世，開始逐漸嘗試留意她的一舉一動，雖然一切都沒有任何異樣，但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令我簡直快要瘋了，我不敢猜測最後的結果，因爲輸的下場令我難以承受。”
說到這裏，穆軒輕輕拉起陌離的手，一絲淚滴在他的眼眶滑過，堂堂三皇子，殺伐果斷竟也有如此脆弱之際。
“當時的我以爲，你是花苑國派來的細作，墨門消息，花苑國暗地招兵買馬，擴充軍械，私下與秦、趙等國交往甚密，有共戰穆國之心，并私下裏成功安插在穆國一個女細作，前來刺探軍情，而你出現的時間，與墨門得到消息的時間實在是太過于巧合了，所以……”
話說到此處，陌離連起來一想，還真是令她無法反駁。
當時的她，身份來曆不明，空有布衣闌珊，卻琴棋四藝皆精，尋常農戶吃穿用度皆愁，怎又有這等機遇。
“既有如此，那你又爲何敢與我完婚？”
穆軒的黯淡的眼眸微微亮起，一字一句認真說道：“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當時的我想，即便你是細作又如何，完婚之後我隻要阻止你将情報送出，你對穆國便再無威脅，可若你不是，錯過你的我，又怎能承擔得起餘生的悔意。”
陌離嘴角微微抽搐，這人，不，這隻狐狸還真是頭尾皆顧啊，對她，可真算得上是百般技藝，算無遺策了，枉她當年還真是心大，竟未曾感受到一絲一毫異樣。
“口口聲聲說什麽一切都是爲了我，當日，那一紙休書你又作何解釋？”
不得不說，在穆軒的訴說中，往日她所認爲的那些事實，在一件件崩塌，陌離滿是防備的堅硬心牆，終是有了一絲松動。
可那有怎樣，當日千人共鑒，一紙休書，萬人唾棄，這卻是她永遠也放不下的心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