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鼠輩,就憑你也想收服我?做你的千秋大夢去吧!”
駁靈的處境真的很一言難盡,慘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慘,但它此刻的神情卻是痛快無比。
謝從運有多憤怒,它就有多開心!
不在精神世界,它就隻是一件契靈器,隻有在精神世界當中,它才能顯化出身形,這樣的它當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妖靈,自然也就沒什麽内丹。
謝從運無論是想收服它,還是殺掉它掠奪它的力量,其實一開始都注定不會成功,隻要程善笙沒死,它的本體沒有遭到破損,它就等于是無敵的。
現在它損失的力量也都是它進來所吞噬的災息,除了那真實的疼痛,它貌似也沒損失什麽,小乾元世界那麽放心它,對它的安慰不管不顧,未嘗沒有知它的根底的原因。
謝從運到底是年過半百,且靠着自己一路披荊斬棘晉升奪夢境的人,經過這一陣子的發洩,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
而且這一番拳打腳踢也不全然隻是爲了洩憤,順便還摸清了駁靈的狀态。
一腳将身軀略顯虛幻的駁靈踢到地上,他也緊随其後飄落在地上,兩手猛地拍打在地上。
“大地之囚!”
随着一聲大喝,一座由沙土形成的牢籠将駁靈圍困了起來。
從謝從運劇烈起伏的胸膛,以及他咬牙切齒的表情,就能看出這一招的消耗很大,隻見他原地起身吐納了一下,才快速走到牢籠前。
“就算你不是本體在這兒,此分身也蘊含了你部分本源之力,你不會真以爲我拿你辦法吧?”
謝從運伸出手,就近挑選了一根土柱子,像是撫摸某種絕世珍寶一樣,眼中閃爍着無比的驕傲。
駁靈注意到了謝從運的眼神,心底莫名泛起了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意,它本能地覺得此時的謝從運充滿了危險,于是它瘋狂沖擊土牢,并大聲嘶吼,想要引起小乾元世界的注意。
謝從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四周,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這讓他悄然松了一口氣,鬼知道到底有沒有人在暗中幫助這頭怪獸。
當他的視線再度落在土牢之上,他的神情忽然鎮定了不少,大地之囚一旦成型就是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打破,那個不知道存在與否的人既然不敢出現,說明實力也不會超過他多。
說不定隻是一個擅長隐匿的高手,沒必要自己吓自己。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輕笑了一聲,“叫吧!大聲地叫吧!被我的大地之囚圍困,你就是叫破都喉嚨都沒有用,你不是叫嚣自己是瑞獸嗎?怎麽!連五行法則的土行法則都看不出來嗎?”
駁靈幾經掙紮,無奈地發現發現它根本撼動不了眼前的土牢,一根柱子都撞不動,聲音似乎也傳不出去,它隻好停了下來。
它正想要仔細觀察這個所謂的大地之囚,大地之囚就開始收縮,它駭然地發現自己的力量在瘋狂流失。
一瞬間而已,它就想到了土之法則的描述,天生地,地生土,土生萬物,萬物歸五行,土之法則修到高深處就能擁有的大地的威能。
土法則還有另外一種說法,它既能包容萬物,又是萬事萬物最終的歸屬,誰也逃不了成爲一抔塵土的宿命,所以土在無形之類,還在五行之外,獨具陰陽。
眼前這個大地之囚已有了大地的初步威能,聯想到最開始的鎮靈峰也有鎮壓萬靈的氣概,此人居然有這麽大的野心,想要借助土之法則走向巅峰。
駁靈默然,一個人散人能有這麽大的魄力,關鍵還真摸到了一條路,這放在過去那個極盡璀璨的年代,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強人。
想不到它剛晉升成功就遇到了一個,這個時代不是已經漸漸沒落了嗎?怎麽接連出現這種強人?程善笙算一個,那個隐藏得很深的沈芊瑩好像也很厲害都樣子。
難道盛極而衰的衰敗已經結束了,修行界将要迎來另一個巅峰了?
駁靈思緒亂飄,想的全是與它眼下險境無關的事情。
謝從運看着駁靈略顯空洞的眼睛,神情有些小得意,自顧自地說道:“土之法則晉升到一定的程度,就會擁有大地的威能,世間萬物都逃不開大地的養育,你也不例外!”
“我一再給你機會,你不但不知道珍惜,還敢藐視我,我現在就以大地之子的身份剝奪你的本源之力,借助你這一絲本源之力,我照樣可以持續地掠奪你的本源!”
說到這裏,謝從運不可抑止地發出了笑聲,殺人誅心,還有什麽手段是比精神上殺死一個人更痛快的?
“你确定你能靠着大地之囚掠奪我的本源?十分鍾馬上就要過去了吧?”
駁靈被謝從運難聽的笑聲驚醒,主動停止了無意義的掙紮,它完全不管身上的本源流逝,神情輕蔑地看着謝從運。
謝從運看着有恃無恐的駁靈,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解,他想不通駁靈是哪裏來的底氣。
一個區區窺夢境的妖靈而已,怎麽敢反抗奪夢境的自己?欺軟怕硬不是動物的天性嗎?不會是指望自己這幫人起内讧吧!
謝從運回頭看了一眼打鬥之勢越來越弱的衆人,再看了一眼苦苦支撐的向靖忠,他冷笑了一聲,将目光再次投放到駁靈身上。
“你不會是指望他們能阻止我吧!”
謝從運擡起手超身後指了指,沒忍住搖了搖頭,道:“你沒感受到我的大地之囚在吸收你的力量嗎?他們若是攻擊大地之囚,隻會助長大地之囚,他們沒有破囚的力量,要不我還是幫你叫叫那個躲在暗中的人?”
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那個幕後黑手,謝從運死死地盯着駁靈,企圖從它的反應中尋找答案。
“你說真的?”
聽到這樣的要求,駁靈的神情蓦然一愣,它簡直不敢相信,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那先前封閉自己的聲音不是多此一舉麽?
謝從運知道駁靈在想什麽,但他不在意,朝它露出都一個笑容,露出有些泛黃的牙齒,根本看不出友善,隻會覺得的變态。
“爲了讓你死個明明白白,讓你知道什麽是大地法則,我破例給你一次機會。”
說完,他頗爲大方的對着土牢一指,道:“還是你自己喊吧!我倒要看看,今天誰能救得了你!”
駁靈狐疑地看了謝從運一眼,謝從運還很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怪不得電影裏面的反派都那麽演,原來都是有典故的啊!
駁靈猛地晃了晃碩大的腦袋,大吼道:“沒看到我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嗎?本源力也在流失,你要是再不幫幫我,我就要跌階了,到時候你看我怎麽參你一本!”
它這一聲大吼,所有人都聽見了,向靖忠整個人直接趴到地上,大口地喘息着,打得難分難解的幾個老家夥也停了下來。
自此,奪夢境内讧停止,窺夢境的向顯達等人也是神情錯愕地看向駁靈,這其中也沈芊瑩一幹南巫教的成員。
沈芊瑩神情微動,一下子聯想到了很多事情,爲什麽窺夢境的駁能跟謝從運抗衡這麽久,爲何那些奪夢境的老家夥各自爲戰,爲何隻是控制自己,遲遲不動手......
“原來暗中還有高手啊!我就說這些人怎麽突然沉得住氣了!”顧昀看着駁靈看着的都方向,感慨萬分地說道。
沈芊瑩對顧昀翻了個白眼,要不是這人是她一脈相傳的準師弟,她非拿毒藥把他的嘴封上不可,不對!就不應該帶他來!
“不要這麽大的反應,我們先安靜地看看,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顧昀悄悄地看了一眼沈芊瑩,“哦”了一聲,然後立馬捂住嘴巴。
沈芊瑩這裏的隻是個小插曲,沒有任何人關注她們,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謝從運和駁靈身上,就連那些爲了得到駁靈大打出手的老家夥們都沒有輕舉妄動。
整個精神世界中,安靜得落葉可聞,時間大概過去了一分鍾,沒有人出來回應駁靈。
哈哈哈!哈哈哈......
謝從運一顆暗暗戒備的心終于徹底放松,他肆無忌憚的狂笑,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他重新看向駁靈,眼神中滿是玩味。
“你看,連你最後的指望都沒有了,你還掙紮個什麽勁兒呢?早讓你臣服你跟我傲氣,現在我隻好殺了你,讓你這縷意識泯滅于天地之間!”
話音剛落,謝從運就不緊不慢地擡起了雙手,大地之囚和他本人一同亮起柔和的光芒,一條紐帶即将連接他和大地之囚。
漫長的收服之路似乎就要結束了,但駁靈臉上看不到一點兒驚慌,它沒感應到小乾元世界的加持,甚至它的本源力流失得更快,可那又能怎樣呢?
它不是妖靈,謝從運一步錯,那就是步步錯,永遠都不可能擁有他它,而它,最多就是沉睡一段時間,或者等程善笙找到别的駁紋佩,它又能滿狀态歸來。
看來失去軀體,成爲一件契靈器不僅不是一件壞事,還是一件好事呢!生前它可不敢這樣浪。
哼!
謝從運沒有從駁靈的臉上看到絕望,心裏有些不爽,立即加大的力度。
然而就在紐帶即将連接到一起的時候,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一人一獸腳下的大地忽然綻放出了淡黃色的光芒,并且越來越亮。
地與之相對應的,那一人一牢的土褐色光芒在飛速黯淡。
遭此變故,謝從運瞬間懵逼了,他呆呆地看着紐帶中斷,那淡黃色的光芒直接沖向大地之囚,以不講道理的霸道行徑斬獲了屬于他的一切。
如果隻是這樣,倒也不會讓他發愣。
真正讓他忘了反擊的原因是他在那股淡黃的力量中,感受到了一股浩瀚的,深不可測的,不可與之抗衡的法則之力,他掌握的那點兒力量在這股力量面前就如同螢火之光面對都天上的日月之輝。
那是真正的大地之力!
謝從運在心裏面瘋狂地呐喊,這是零距離的感受大地法則,雖說是敵對方,但依然讓他爲之癡迷,對今後的路有了更大的信心。
駁靈的感覺渾然不同,那股淡黃色的能量切斷了大地之囚,将屬于它的本源力和構成大地之囚的能量盡數反哺給它,而大地之囚上面蘊含的法則之力則被淡黃色力量吸收。
它立即意識到是小乾元世界動手了,此地可是小乾元世界,謝從運在小乾元世界裏運用土之法則怎麽跟小乾元世界抗衡?
感受着小乾元世界一反常态的大動作,它心中猛然一動,這是完事兒了嗎?它趕緊凝神感知,發現先前怎麽也感知不到的程善笙能感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