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生命體被打散,強制回到軀體中的曆勝男,她腦海中最擔憂的事情就是乾飛羽看到她們受傷,會生出不軌之心。
生性謹慎的她,即便有困心鎖神咒和捆仙繩的雙重保險,也不能完全放心。
因爲包廂内的空間有限,盡管三個包廂連到了一起,但是想要安置下所有的人,還是顯得有些擁擠。
何況她們還要入侵程善笙的腦海世界,保險起見,她将乾飛羽他們趕到了包廂外面,所以對外面的情況不是太了解,不然她也不會第一時間讓辜高客把他們弄進來!
“趁現在安靜,抓緊時間恢複吧!”
辜高客将問題人們安置妥當後,走到一個離程善笙和曆勝男位置差不的地方,呈三角站位,既能給曆勝男護法,又能防止程善笙出意外。
曆勝男點了點頭,正打算盤坐到地面,引導丹藥的功效走遍全身,可是還沒有等她進入佳境,大概半分鍾不到的時間,她就睜開了眼睛,一臉警惕地看向乾飛羽他們。
心系曆勝男安危的南音柔,立馬注意到了這突兀的變化,她眼中閃過一絲關切,想要問問是不是差了些什麽,但下一瞬她又注意到了曆勝男的神情不太對勁。
緊随着曆勝男的目光,她看到了昏睡中的乾飛羽、赤龍子、唐謙風三人。
難道這三個人有問題?
女人的注意力通常很難保持一直集中,很容易受到情緒波動的影響,饒是南音柔這樣的人也不例外,她現在一門心思都撲在曆勝男的安危上,能察覺到原因在三人身上已經很不錯了。
“怎麽了?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南音柔自己也發現想不出眉目,隻好輕聲問道。
曆勝男沒有理會南音柔,而是轉頭看向辜高客,鄭重其事地求證道:“你出去的時候他們三個就是這個狀态?”
辜高客有些疑惑地看了曆勝男一眼,心想這人怎麽不趕快調整好自身的狀态,反倒關心起三個前來搗亂的了?
他很想囑咐曆勝男幹正事兒,好盡早商量怎麽處置程善笙,可看着神情凝重,以及同樣好奇的南音柔,他還是回答了,告訴曆勝男出去的時候就是那樣子。
“他們三人明明沒有受到重傷,最多就隻是消耗過劇,爲什麽會睡得這麽沉?我們反噬的動靜沒有驚醒他們,你把他們弄進來也沒弄醒,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曆勝男追問,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她的眉頭越擰越緊,顯然已陷入了沉思,這個時候就是辜高客和南音柔能告訴她是怎麽回事兒,她怕是也聽不到了。
好在兩個人沒那麽厲害,都被問住了,一起陷入了沉思。
靠人不如靠己,最終還是由曆勝男率先想到了結果,不過根據她驚恐的表情來看,應該不是什麽好結果。
“辜高客!柔兒!你們倆速速去毆打他們三個,下狠手,看看能不能叫醒他們!”
想到腦海中那個可怕的猜想,曆勝男不敢再有半分遲疑,連忙讓兩人幫忙去試探乾飛羽他們。
辜高客和南音柔兩人就是再愚鈍,到了此刻也該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快速地沖向乾飛羽三人,對其當成沙袋一樣拳打腳踢。
曆勝男不想看到的畫面出現了,三人都快被兩人玩壞了都沒能醒過來。
臨時話事人那一波人看到辜高客和南音柔對三人下狠手,原本還頗有微詞,憤怒地指責曆勝男,替三人打抱不平。
然而罵了一會兒,看到三人仍是沒有醒來的迹象,辜高客和南音柔也滿臉心事重重的被曆勝男喚了回去,他們沉默了,開始意識到出大問題了。
到了這一刻,曆勝男總算是确認了心中的猜測,她不敢有半分拖延,也沒有把她的猜測告訴給兩個隊友聽,她隻是毅然決然地從懷裏面掏出了幾個瓷瓶。
“你們倆也趕緊的,不要想着減小代價了,把所有儲備的參芪丹和安芰丸都拿出來,讓所有人恢複到最佳狀态,否則我們可能會死在這裏!”
這可不是曆勝男無的放矢,包廂外那麽多人照看着乾飛羽等人,躲在暗中的黑手居然能瞞着自己的人,無聲無息的将乾飛羽等人弄成這個樣子。
這要是用在自己這些人身上,豈不是已經全軍覆沒了?
好在那可怕的一幕沒有發生,曆勝男也因此不至于太絕望,她猜測是自己這邊的人太多,暗中的黑手準備得不夠,隻能讓乾飛羽等人中招。
如果是她,有這麽厲害的招數,她絕對會對所有人使用,如果不能,她情願不出手,也不會打草驚蛇。
對着乾飛羽三人一陣狂轟亂揍的辜高客、南音柔二人,此時已完全進入了狀态,二話不說就把丹藥拿了出來,給曆勝男分别留了一顆之後,立馬走到人群中給傷員們派發丹藥。
曆勝男也一把将兩顆丹藥吞服進口中,争分奪秒地調養自己的傷勢。
辜高客和南音柔好容派發完了丹藥,剛回到曆勝男身邊站定,就發現臨時話事人那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們這個方向。
“暗中可能還有黑手存在,乾飛羽等人醒不過來應該就是出自他手,你們不要光看着我們發呆,趕緊讓自己恢複戰力,待會兒打起來我們可顧不了你們!”
南音柔倒也沒想這些人死在這裏,還是友善地提醒了一下。
“那個...能恢複戰力的丹藥,我們在沖擊程善笙的真實之門時...用過了,你也知道我們散人都不太富裕,能不能...請你給我們的勻點兒...丹藥?”
向對手索要丹藥,臨時話事人實在是有些難以啓齒,連脖子處都紅了,可是他不想死在這兒,曆勝男帶着一百多号人都那麽凝重,他們這些傷殘之士要怎麽辦?
爲了生存,低聲下氣的求人應該不算很丢人!正是因爲想着這一點,他才能強撐着把請求說完。
南音柔錯愕的看着那個紅着臉的男人,簡直不敢信心他能說出這樣的話,這得多厚的臉皮啊!
臨時話事人本來就很難爲情,被南音柔異樣的眼神盯着,他差點兒沒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是我不幫你,我們實在也是無能爲力,這參芪丹和安芰丸珍貴之極,我們存了不知道多久才存了這麽些,要不是爲了程善笙,我們都不會拿出來!”
南音柔搖了搖頭,将手中的小瓷瓶依次往空中倒了倒,一顆都沒有掉出來。
有什麽是比這還尴尬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求藥,被人家視奸了一會兒,千辛萬苦的抗下來了吧!最後人家來了一句沒有了,這是何等的痛苦?
臨時話事人一臉複雜的跟南音柔道了聲謝,站在原地,默默地思考起了要怎麽才能應付即将到來的危險。
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有丹藥,畢竟他們沒有跟曆勝男的人發生太大的沖突,在程善笙的真實之門前也沒有全力以赴,可他們的丹藥哪兒比得上參芪丹和安芰丸啊!
頂多也就能恢複個四五成的功力,這還是不考慮修複他們受到陣法反噬的傷害,這上面已消耗,能有個兩三成實力就讓他們燒高香拜佛了。
沒有人想死在這裏,有一部分激進的人見臨時話事人不作聲,立刻站了出來。
“南音柔!我們是替你們打前鋒才受到了陣法的反噬,現在有了危險,你卻讓我們自求多福,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見過過河拆橋的,沒見過你這麽拆的,前不久還說要優待我們,這話還沒出門呢!就打算改口了?”
“我們是幫你們坦露受的傷,你們必須得保護我們,我不信你們剛好隻帶了人數相當的丹藥,辜高客的人可沒怎麽出過力,趕快把你們多餘的丹藥統統都拿出來!”
“......”
生死一線的時刻,除了那些看穿紅塵、對生命沒有留戀、了無遺憾......的人,沒有幾個能做到坦然面對,人性醜惡的一面會在這種時候瘋狂生長。
一群本就沒安什麽好心的人,自然就更不可能安靜地等死了,他們群情激憤,高聲抗議,似乎全然忘了他們自身的處境。
南音柔那張秀氣的小臉越聽越黑,在他們越說越過分,大有要動手的架勢時,她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夠了!給我閉上你們的臭嘴,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們!”
南音柔的聲音就像萬年寒冰一般冰寒刺骨,她的眼神之前還能看到暴怒和嫌棄,可随着她最後一個字落下,情緒色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沒有溫度的漠視。
她看着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就如同看着一地屍體。
被她這種眼神掃過,好多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這眼神比話語還要讓人恐懼。
臨時話事人趕忙制止了那些還想的反駁的人,陪笑道:“南姐息怒,我們都是些貪生怕死的鼠輩,知道後面還有危險,一時亂了方寸,還請不要跟我們一般計較!”
說完他又轉過身面向自己隊友,怒斥道:“一幫沒有眼力見的家夥!簡直不知所謂!你們想早點死别連累我!人家要是想殺你們都不費吹灰之力!還不趕緊跟南姐道歉?”
沉默了片刻,包廂裏才響起了一片道歉聲。
臨時話事人唯恐南音柔不按常理出牌,大聲呵斥隊友們拿出道歉的态度以及真誠,他聽着滿意了,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們都知道錯了,南姐你看?”
南音柔淡淡地瞥了一眼臨時話事人,道:“去探查程善笙的腦海世界,我們是提前跟你們講過有危險的,沒有強行要求你們去,是你們自己貪心,現在怎麽怪起我們來了?”
“是是是!都是我們自己貪心,我們不應該胡言亂語!”臨時話事人連連點頭,态度的放得極其低下。
南音柔眼中的漠視終于緩緩退去,“算你們運氣好,挑了一個好領袖,不然就你們這種臭魚爛瞎,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南姐大人有大量!感謝南姐不殺之恩!”
這一次不僅是臨時話事人一個人說,其他醒過神來的人也都紛紛跟着效仿。
南音柔沒有再理會他們,因爲曆勝男醒了,她趕緊走過去将其扶起來,充滿關切地詢問哪兒還有不适。
曆勝男笑了笑,示意自己OK了,然後她就看向臨時話事人,道:“你想不想加入我們?想的話,就過來,我們會盡可能地護你周全!”
臨時話事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大喜,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可惜,還沒等他表态,一道高冷的禦姐音響了起來:“這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招攬成員呢?啧啧啧!那麽多參芪丹和安芰丸,想必要肉痛好久吧!”
衆人駭然,朝着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