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成球形的光幕面前,以臨時話事人爲首的那批人一個不剩,什麽痕迹都沒留下,曆勝男則帶着所有人緩步逼近。
由不得他們不小心對待!
陣法一途相比于呼吸引導法和精神武技更能親和大道,不同的人的能感悟出不同的陣法,他們此前連陣法之道都沒有聽過,面對剛發過一次威的陣法,就是全副武裝都不算多餘。
曆勝男的個性本就屬于謹慎的那一類,在未知的事物面前她肯定不會冒失,若不是程善笙身上有傳承,不弄清楚這個陣法是幹什麽的,她斷然不會去輕易招惹。
“程善笙!依我看,剛才那一擊已經撼動了你這個陣法,那才二十來個人聯手攻擊,還不是全力施爲,我現在可是有百來号人,你覺得你的陣法能承受得了我們全力一擊嗎?”
帶着所有人抵達程善笙的真實之門,曆勝男沉思了片刻,忽然對着球形光幕大聲說道。
盡管臨時話事人他們的最後一擊沒能成功破開陣法,但是卻讓她看出了很多問題。
第一,曆勝男認爲這個陣法是有人在操控的,不然不可能會發出兩次不一樣的反擊,而且第二次反擊分明有着自己的意識,消滅完第一撥人,又朝他們沖了過來。
第二,真實之門沒有被撼動時,陣法隻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可一旦被撼動,立馬就發出了雷霆反擊,這說明陣法的承受力并不是她想像中的那麽高,集結他們所有人的力量或許有得一拼!
第三,結合前面的兩點,不難得出程善笙實在扮豬吃老虎,很有可能沒有被廢去修爲!因此她認爲程善笙能聽見她說話。
可惜球形光幕沒有一點變化,也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曆勝男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她下意識地看了程善笙的軀體一眼,眼睛驟然一亮。
“如果你沒有信心抗下我們這一擊,我們彼此後退一步如何?你自己開門讓我們進去,我可以對你隐藏實力的事情既往不咎,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派人對你的軀體發起攻擊,雙管齊下,我還就不信破不開你的陣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曆勝男的方法是可行的,在現實世界的攻擊程善笙的軀體,一旦受到緻命傷,他的精神生命體也會受到牽連,陣法沒人操控,破陣的幾率無形就提升了!
曆勝男覺得自己找到了程善笙的軟肋,眉羽之間多了一絲自信,她手下的那些人也是紛紛露出了喜色,覺得勝利就在眼前。
“程善笙!不要再負隅頑抗了,我們男哥願意給你機會,你還是識相的好,能少吃一點苦頭!”
“識時務者爲俊傑,打下去對你沒有好處的,投降吧!”
“跟他說那麽多幹什麽?既然他冥頑不靈,那我們就給他一個沉痛的教訓瞧瞧,有的人就是這麽賤,不見棺材不掉淚!”
“......”
罵陣這種髒活兒,累活兒自然是交給小兵們來,怎麽能讓曆勝男這個老大去趕呢?起個頭就可以了。
然而不管他們怎麽勸,怎麽罵,用詞有多難聽,多過分,球形光幕裏還是沒有傳出來程善笙的聲音。
曆勝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沒過多久,她就制止了衆人:“你們先不要王子發起攻擊,我回去跟辜高客說說我的計劃,兩邊一起動手,盡量将風險降到最低!”
所有人當中,就她離程善笙最近,一來一回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她的下屬們也找不到理由去代勞,隻好留在真實之門前罵程善笙。
曆勝男的動作還是蠻快的,回到軀體内長話短說地告訴辜高客該怎麽做之後,立即就以精神生命體離體。
還沒有跟大部隊彙合,她就對着下屬們吩咐道:“所有人聽令!結成七隊伏龍困虎陣,用你們五成的力量攻擊真實之門的右上角!”
精神生命體在現實世界中跟軀體的動作不能同步,她之所以這麽着急,就是因爲辜高客已經在動手了。
曆勝男的這些下屬不愧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聽到命令立馬進入狀态,不消多時就結成了七個伏龍困虎陣。
以精神生命體結陣,伏龍困虎陣才展現出了它真正面貌,光是看七個陣的表象就對得起它這個霸氣的名字了。
能夠清晰看到有一縷手掌的寬的紐帶連接着陣裏面的每一個人,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成爲主陣之人,所有人的力量都能在瞬間凝聚到主陣之人身上。
正是有這樣的特性,它才當得起的伏龍困虎,被這樣的陣困住,沒有一下挑翻所有人的實力,别想着能突圍出去,龍來了可不就得盤着嗎?虎來了也得趴着!
沒再等曆勝男的命令,七個主陣之人彼此看了的一眼,一同攜帶者所有人的力量朝真實之門的右上角沖去。
他們一動起來,伏龍困虎陣的工作原理更加清楚,幾十條紐帶呈喇叭狀,彙聚的一端鏈接在主陣之人的背後,發散的一端鏈接着其餘人,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孔雀緩緩開屏一般,煞是好看。
當然威勢也是很強健的,比臨時話事人他們那幫烏合之衆的威勢大了不知凡幾,辜高客本來想在程善笙腦袋附近動手的,但是他感受到了一股阻力,他明白是曆勝男他們動手了。
于是他将的攻擊轉到了程善笙的肚子上,一拳朝程善笙的丹田之處打去。
噗!咳咳咳...
看程善笙的反應就知道辜高客沒有留手,受此重擊,沉睡中的他直接吐出了一口胃酸,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可是由于安神藥的緣故,程善笙沒能清醒過來,隻是本能地伸出雙手捂住丹田處,蜷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曆勝男的精神生命體看到程善笙的軀體受傷,連忙轉頭朝球形光幕看去。
球形光幕堅挺得很,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變化,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般出現變故。
一絲不安出現在了李勝男的精神生命體上,程善笙的軀體都痛成那個樣子了,精神生命體勢必會受到影響,可球形光幕動都沒動一下,這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程善笙有可能沒說謊,意味着這個陣法不需要人爲去操控,意味着他們無法通過傷害程善笙的軀體來影響陣法的強度。
辜高客可是說這個陣法是出自獵夢境強者之手,他們能破開嗎?陣法的反擊她們能承受下來嗎?
留給曆勝男思考的時間不多,她剛生出不妙的感覺,七個主陣之人的攻擊成功擊打到了真實之門的右上角。
這一次,球形光幕沒有朝大嘴變化,隻是一部分湛藍色的光華集中到了被擊中的地方。
可是那七道威勢都能影響到現世界的攻擊一點兒浪花都沒有掀起來,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曆勝男不可自信地見着這一幕,上一波人還能打出的火花星子,讓整個球形光幕都晃動了幾下呢,怎麽到了他們就成了這幅模樣了?
強了近十倍的攻擊一點動靜都沒折騰出來就被輕松地化解,那個陣法難道是黑洞嗎?
所有人都有一種宛如出現幻覺,不真實的感覺,有一部分人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真實之門的右上角,有的人不信邪,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現場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處于震驚和自我懷疑的狀态中。
曆勝男到底是一個領袖,心理素質要好得多,很快她就被巨大的危險感驚醒,急忙大聲提醒道:“所有人立刻馬上給我擺出防禦姿态!”
她的話音剛落,手下們剛如夢方醒,球形光芒就顫動了一下,一道波紋猛地擴散了出來,一股令所有人都感到心悸的氣息彌漫了這一片空間。
一直表現得很穩重的曆勝男此刻都是大驚失色,就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好在曆勝男提醒得及時,衆人在危機降臨之前做好了防禦工作。
可惜這防禦在那道波紋面前不怎麽夠看,一個照面所有人都被攔腰斬斷,斷開的部分觸碰到波紋直接粉碎,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來。
曆勝男隔得相對較遠一點,看到這一幕她吓得亡魂皆冒,下意識的就要拔腿就跑,可是她卻驚恐地發現,步子好似有千斤重一樣,遲遲邁不開步子。
然後下一瞬她就被波紋臨身,沒有逃過懶腰斬斷,化成粉末的結局。
現實世界裏,清音閣中,清音閣外,曆勝男這一波攻擊的人全部都口吐鮮血,身體憑空飛起。
臨時話事人那一批人看到曆勝男等人的慘樣,都無聲地笑了笑。
“勝男!你沒事兒吧!”南音柔一把将曆勝男抱在懷裏,幾乎是同時,一顆丹藥也放到了曆勝男嘴裏的。
做完這一期,南音柔的眼淚都在眼眶裏面打轉了,可見她有多擔心。
辜高客臉上同樣也有擔憂,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這個時候維護秩序才是最重要的,他帶來的人變成了主力,如果控制不好局面,他們今天就是損失慘重,白忙活一場。
咳咳!
曆勝男咳嗽一聲,艱難地睜開眼睛,看着眼前佳人,她想要露出一個微笑,讓南音柔不那麽擔心,可腦海裏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笑不出來,反而還發出了一聲痛呼。
南音柔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連成線地掉了出來,“不是讓你不要動手嗎?爲什麽不聽我們的?”
丹藥的藥效終于起了作用,曆勝男總算有力氣強忍着疼痛,擡起手拂去南音柔的淚水,虛弱地說道:“我沒事兒,不要哭了。”
這要是也能安慰人的話,哄人恐怕就不是一件讓無數人頭疼的事情了,南音柔不僅沒有好轉,反而哭得更厲害了,整個人一抽一抽的。
試問這個世上有哪個人能受得了親近之人的哭泣?曆勝男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南音柔,心都快化了。
她知道繼續安慰不會産生作用,隻好對着曆勝男說道:“柔兒,你幫我叫一下辜高客!”
沒辦法,她現在小聲說話都非常困難,用氣若遊絲來形容都可以,做不到大聲呼喊。
南音柔抹了抹眼淚,聽話照做,辜高客立馬走了過來,并蹲下身子,盡可能離曆勝男近一點。
“辜高客,你趕緊把所有人都叫進來,外面還有乾飛羽他們呢!别讓他們看到我們受傷,壞了我們的大事兒!”
“好!”辜高客點了點頭,立即大步流星地朝包廂外走去。
好一會兒,一幫傷殘人士才全部轉移到了三合一的包廂裏,乾飛羽等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居然都在呼呼大睡,沒有發現他們的異狀,讓曆勝男她們送了一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