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
隻要答應綁上捆仙繩,貼上困心鎖神咒,别說是三個窺夢境的獵夢人了,今天就是大羅神仙來,也不要想在她曆勝男面前翻起浪花。
赤龍子能折騰出這樣的事情,曆勝男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他,但是能夠盡可能的避免一些損失,她還是很願意的,這本來也是曆勝男最初的計劃,算是個将計就計吧!
“我就說曆勝男不好對付,你赤龍子怎麽可能玩兒得過她?你費盡心機,不還是要自縛雙手,将性命交給别人嗎?我正是知道這一點,才奮力反抗,你這目光短淺的愚蠢蟲子...把自己搭進去了不說,害我倆也成了階下囚!”
乾飛羽想要狠狠嘲諷愚不可及的赤龍子兩句,以洩心頭之恨來着,可想到自己也即将步入相同的後塵,說着說着就變成了不甘心的埋怨。
“有辜高客這樣的人同行,隻是暫時制約你們到我們将程善笙成功帶回基地而已,又不是束縛你們好幾天,你們在害怕什麽?”
爲了方便乾飛羽看到自己,曆勝男蹲下身子,困惑地問道:“況且在組織裏,我跟南音柔充其量隻能充當個長老的職務,你不會認爲我倆有能力說動辜高客吧?還是說你認爲組織裏就是我倆說了算?”
從剛才的幾句交談中,她已經判斷出赤龍子和唐謙風都萌生了退意,就剩乾飛羽這個攪屎棍在這裏胡攪蠻纏,對于乾飛羽的心态,她其實也能理解。
畢竟不是同一個陣營的人,一旦被綁上捆仙繩,貼上困心鎖神咒,那就成了毫無反抗力的廢物,能夠一路披荊斬棘晉升到窺夢境的散人,怎麽可能允許自身變成這幅樣子?
可人活一世,誰又沒點苦衷呢?
曆勝男也有她自己的立場,絕不會因爲同理心就放棄必要的制衡手段,站在她的角度上,此刻還能做出這樣的解釋實際上已經很不錯了。
至于乾飛羽三人能不能感受到她的真誠,她沒辦法去強求什麽。
“你們誰是話事人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不用跟我解釋那麽多,你今天就是把天都說破了,我也不會答應你,我乾飛羽雖是爛命一條,但好歹也是命,必須得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讓别人保管那算怎麽一回事兒?”
乾飛羽笑了笑,果斷地嗆了回去,若不是他被赤龍子用腿壓在地上,姿勢有些許尴尬,他這番話配上他不屑一顧的表情,倒也有幾分潇灑從容的氣度。
曆勝男看向乾飛羽的眼神充滿了矛盾的情感,她一方面有些讨厭處處跟她作對的乾飛羽,到現在爲止他嘴裏就沒有說過一句順耳的話,說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
另一方面她又有些欽佩眼前這個很狼狽的男人,要是把他放到古代去,僅憑他這甯死不肯屈從的性格就能成爲一個赫赫有名的人。
男兒立于天地之間,就應該擁有這樣的氣魄,才能守衛一方疆土,保護珍視的人。
隻可惜這樣的人因爲對自己有成見,不好吸納進自己的組織裏面啊!曆勝男心裏面微微歎息了一聲,将目光先後移向了唐謙風和赤龍子。
赤龍子迎着曆勝男詢問的目光,腦海中立馬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乾飛羽的話是不太中聽,但道理的确是這麽一個道理,接受了曆勝男的條件,就等于是把自己也搭了進去,成了階下囚還怎麽談條件?
指望他人守信用,比聽天由命還要不靠譜,可是乾飛羽這邊也沒什麽勝算,而且他這樣一搞,三人組是徹底的掰了,已經沒有什麽本錢去跟曆勝男談條件了。
想到這些,赤龍子朝門外看了一眼,在他們戰鬥的時候,曆勝男早就讓人把他帶來的兄弟們拉了出去,他的親弟弟也在裏面。
赤龍子神情苦澀,心裏面糾結無比,實際上他很清楚,眼下的局面他并沒有多餘的選擇,就算他今天真的跟乾飛羽他們逃出去了,他也還是會折返回來的,别人他可以不管,但親弟弟的安危他必須要時刻注意着。
“怎麽樣?做好決定了沒有?我們的時間很寶貴的!”
曆勝男注意到了赤龍子神情上的變化,趁熱打鐵地施加了一點兒壓力。
赤龍子謂然一歎,一臉決然地回過頭,像是失了魂兒似地說道:“可以,希望你們能信守承諾!”
辜高客看到了赤龍子眼中透露的真誠,一張始終如一的臉竟然有了些許動容,就在赤龍子回頭請求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底似有一根弦被扯動了。
“放心吧!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受到虐待,如果曆勝男食言,你可以來找我,這是我的令牌!”
說着,他就從懷中掏出一塊檀木制成小令遞給了赤龍子,這是他第一次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完全沒有跟曆勝男和南音柔商量一下。
做完,他也沒跟兩人解釋,隻是對赤龍子點了點頭,讓他放心。
赤龍子的感動至極,當即就得跪在乾飛羽和唐謙風的背上,向辜高客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後才打量起了手中的令牌。
那是一塊兒巴掌大小的菱形令牌,正面刻着一個“辜”字,反面是一個類似槍頭的标記,整體造型有着濃重的後現代簡約風。
赤龍子緊緊地握在手中,竟感到了一股淡淡的暖意,不是手心出汗和用力擠壓的那種感覺,而是一種讓人不由自主放松的感覺。
檀木好像沒有這種功能啊!難道這不是檀木?
赤龍子對令牌的材質很是感到疑惑,但是他的心裏面是滿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股暖意的緣故,他隻知道令牌越是特殊,辜高客的保證就越有着落,他跟他的弟兄們就多一份保障。
曆勝男略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辜高客,她沒想到性子孤傲的辜高客會幫助找過他茬兒的赤龍子。
不過她也沒阻止,本身她就沒打算要殺人,是其他人不願意相信她,對她有各種各樣的誤解,她也懶得解釋。
這些人隻是因爲利益受損,被自己的大手筆震撼了心神,一旦他們冷靜下來,就會意識到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個剛建立起來的組織,得消化完了程善笙身上的東西才能被稱之爲宗門,用個不恰當的比喻來形容,他們就是一隻剛破殼而出的小雞,急需要時間來成長,怎麽可能在這種時期樹立太多的仇家?
“來人啊!給我送一根捆仙繩和一張困心鎖神咒!”
曆勝男對着門外大喊了一聲,緊接着就示意辜高客搭把手,很快,赤龍子就被施加上了兩重“封印”,除了說說話,走點小碎步,什麽也幹不成了。
乾飛羽跟唐謙風兩人還是趴在地上,不同的是換了兩個鎖着他們的人,辜高客鎖着唐謙風,曆勝男鎖着乾飛羽,還順便讓他吃了點苦頭,算是嘲諷南音柔的懲罰。
“歉玉郎君,你打算怎麽辦?是繼續抗争到底,還是效仿赤龍子識時務爲俊傑?”曆勝男先是在乾飛羽身上找回了點兒利息,出了口氣之後才向唐謙風問道。
事實證明,女人都是記仇的,曆勝男明明對乾飛羽生起了欽佩之情,但該動手的時候,手下可是一點兒都沒有留情,疼得乾飛羽龇牙咧嘴的,嗷嗷慘呼。
唐謙風看着被虐待的乾飛羽,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然後他就兩眼一閉,幹脆地暈了過去。
赤龍子感受着身下“變軟”的唐謙風,輕“咦”了一聲,道:“這個歉玉郎君好像暈過去了,是不是他們吞服的增幅丹藥失效了?”
“胡扯!我被兩個人這麽折磨都沒事兒,他怎麽可能會暈過去?一看就是裝的,唐謙風啊唐謙風!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爲了不落得一個貪生拍死的名聲,你居然選擇裝暈,真是太不要臉了!”
曆勝男還沒有開口解釋呢!乾飛羽這個大嘴巴就先開始搞事情了,那疾聲厲色的表情活像一個受害者,他希翼能用激烈的言辭挽回一個隊友。
唐謙風的面皮微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裝死得更徹底了。
曆勝男看到這一幕,哪兒還不知道唐謙風打的什麽主意,嘴角微微一揚,也不再繼續懲罰乾飛羽了,對着門外的高呼道:“再拿一根捆仙繩和一張困心鎖神咒進來!”
唐謙風“昏迷”得很徹底,沒有絲毫醒過來的迹象,辜高客臉上的神情也漸漸轉變成了失望,怪不得乾飛羽罵他是僞君子。
“唐謙風!你這個貪生怕死的鼠輩!僞君子!你以爲你裝暈成爲階下囚就不受他人诟病了嗎?想得美!人家隻會更加認清你的真面目,你以後不要再叫歉玉郎君了,改名裝暈大人吧!”
乾飛羽看着曆勝男的人提着繩子走來,想都沒想,直接破口大罵。
曆勝男聽着覺得好玩,倒也沒有阻止。
“唐謙風!你這個卑鄙小人!我真是錯看你了!你比那個叫赤龍子的人還要可怕,人家是真小人,不僞裝,你呢?不聲不響的就把我賣了,全然不顧我們并肩戰鬥的情誼,你是怎麽好意思叫歉玉郎君的?”
看着捆仙繩一圈一圈地纏繞到唐謙風身上,乾飛羽急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等到貼上困心鎖神咒,那時再後悔就真的來不及了!
可惜啊!任憑他乾飛羽吼得再大聲,再情真意切,也叫不醒一個裝暈的人。
沒有出現乾飛羽渴望的畫面,曆勝男的人一氣呵成地綁上捆仙繩、貼上困心鎖神咒、擡出去。
兩個高手被控制,就剩一個苟延殘喘的乾飛羽,傻子都知道他翻不起什麽風浪,曆勝男幹脆放開了對他的控制,站到一旁,一臉揶揄地看着他。
乾飛羽的趕緊從地上跳起來,看着那些想笑又不敢笑的人,他惱羞成怒地喝道:“看什麽看!沒見過虎落平陽被犬欺嗎?但凡你們這些慫貨有一點脾氣,都不會是這個結局!”
一石激起千層浪,乾飛羽的話直接點燃了那些觀衆的情緒。
“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我要是你的父母,肯定趁你還小的時候就給你打成啞巴,免得你日後因爲這張臭嘴釀成大禍!”
“馬的!真不知道你是哪兒來的勇氣,自身都難保了,還有心情嘲諷别人,怕不是腦殼裏面有屎吧!”
“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上,沒人當你是啞巴!”
“......”
一番唇情舌戰後,曆勝男聽得煩了,終于開口制止了所有人,她兩眼直勾勾地盯着乾飛羽,直到看得他不好意思了,才問道:“投降吧!都是我的人,你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