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宗門這次爲程善笙準備的寶物不可謂不豐厚,每一件都是非常罕見,且妙用非凡的寶物,甚至有的在奪夢境都能引起哄搶。
這個時候見多識廣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若是若是換了一個貪心,懂行的人在這兒,絕對想全部據爲己有,陷入選擇困難的境地,因爲每一件都能起到作用。
即便程善笙沒有得到聞人道前輩的傳承,也沒有提前做過功課,随便亂選個十八件都不會吃虧。
隻不過盲選想要利用到這些寶物可能會麻煩一點,畢竟這些寶物都是不同的,側重點和用途都不一樣,有很多都不能百分之百的貼合程善笙。
想要利益最大化,就隻能進行二次交易,比如用九天轉相神蓮葉跟藥宗交換他需要的東西。
不然這些珍貴之極的寶物,就隻能發揮出很小的價值,在程善笙手裏蒙塵,用牛嚼牡丹來形容也不過分。
一番研究下來,程善笙也就發現了三四個他必須要争取到手的寶物,剩下的他都挑選了一些價值比較高,獲取方式比較難的寶物,留待以後跟别人交換。
幾位長老在一旁看着,眼中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絲驚訝,他們用這種任其挑選的方式本就包含了一些惡趣味在裏面,可誰曾想到程善笙把好東西都挑走了,适合他使用的也一個沒有落下,這是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衆人之中,唯獨季長老的表情最不自然,面皮不自覺地抽搐了好幾下,最終還是沒能忍住,酸溜溜地說道:“程小友出手不凡,每一件都是精品,這眼光很是獨到啊!”
程善笙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是嘛?那我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吧!嘿嘿,顔值即正義果然适用于所有東西。”
“顔值?”季長老不可置信地複問了一句。
程善笙像個憨憨一樣,特興奮地點了點頭,确認道:“對啊!我完全是憑眼緣挑的,覺得喜歡就拿了,反正這些我一個都不認識。”
季長老不想相信,但是程善笙在挑選的過程中确實沒有動用精神能量,能夠這麽精準并且快速地挑出那些寶物,除非這些寶物程善笙都認識,或者别人提前給他科普過這些寶物,這兩點更加不現實。
莫非這小子的體質有什麽特殊之處,天生親和這些寶物?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普通人中也不乏天生對寶物感到親近的奇人,季長老先前解開這些寶物上的部分禁制,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能夠幹擾程善笙的判斷,可結果事與願違,興許還有可能正是他這不懷好意的舉動,讓他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想到自己有可能做了一件蠢事,季長老盯着程善笙的目光有些陰晴不定。
“我說老季,人家獎勵都挑選完了,你還說那多幹什麽?難道你道祖庭其實并不想把這些寶物送給他?”苗長老注意到季長老不太自然的表情,抓住這點譏諷了兩句。
程善笙看着一臉揶揄的苗長老,心裏不禁感慨道:不是一家人,真不進一家門啊!
這苗長老的德性跟沈芊瑩相比差不了太多,都是吃不得虧的主,而且字典裏肯定早就把“隔夜仇”這三個字扣下來扔了出去,剛受的氣馬上就得找機會報複回去。
“苗長老休要血口噴人!你哪個眼睛看出來我不想讓程小友挑到好寶物?我道祖庭爲他準備的寶物沒哪一件比你們差吧?彼此之間的差距也不大,要按你說的那樣,豈不是應該拿出一些差距比較大的寶物?我分明是在誇他!”
季長老老臉一紅,幾乎是苗長老的話音剛落,他的反駁聲就響了起來,生怕被别人誤會。
“沒有就沒有呗,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苗長老估計沒少跟人吵架,深谙吵架的技巧,看到季長老的情緒被挑撥了起來,她則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引導别人以爲他心虛了。
其餘人一琢磨,好像是這個道理,紛紛朝季長老看去。
“苗長老!我敬你是個女的,不與你計較,但你不要不識好歹,一會兒诋毀佛門,一會兒又來抹黑我道祖庭,你是覺得損害我們的聲名很好玩兒是嗎?還樂此不彼了!”
能坐上六大宗門長老的人,自然不是易于之輩,季長老知道自己失态陷入了苗長老的陷阱的,立馬聯合佛門的反擊了回去。
“苗小鳳,請你适可而止吧!怎麽你人在哪兒,哪兒都不安生呢?”
季長老這一手反擊還是很漂亮的,瞬間就拉攏了藥宗的李長老,苗長老還沒來得及反駁呢!李長老就緊随其後的發起了攻擊。
“李廣珍!你不要仗着你藥宗救的人多,廣結善緣,就可以腆着個臉四處拉偏架,我就是合理的懷疑一下,姓季的心裏沒鬼,幹嘛那麽大的反應?”
怼完藥宗和道主庭,苗長老顯然沒打算就這麽結束,又把目光移到了弘燈大師身上,“佛門拿出的幾件寶物,分量确實不及我們,不能你藥宗覺得那片葉子好就說它是寶物吧!我就見不慣你們這個虛僞的樣子!”
一人單挑三個長老,苗長老的氣勢一點兒也沒減弱,用詞也更加刻薄了。
“苗長老,我近來沒得罪你吧!何故苦苦相逼?程小友跟我少宗主一見如故,私交不錯,你惡意中傷我道祖庭,我維護宗門名聲,怎麽就心裏有鬼了?你以爲我們都跟你南巫教一樣那麽差嗎?”
季長老的臉色有些不好了,若是程善笙聽信了苗長老的話,認爲道祖庭在獎勵上有私心,此事一旦傳了出去,讓天下人都知道道祖庭是這樣對待恩人的,那他就成了道祖庭的罪人。
一念及此,他扭頭向弘燈大師求助道:“弘燈大師,你給評評理,這苗長老是不是太過分了!”
李長老不甘寂寞,跟着嘲諷道:“就是!依我看,苗小鳳這張嘴比她的毒攻還要歹毒,空聞大師和弘燈大師可是令無數人景仰的得道高僧,如此潑髒水,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皇帝不急太監急,怎麽就那麽喜歡刷存在感呢?不知道的關你什麽事兒,跟個長舌婦似的!”苗長老才不管三人連不練手,嘴上的話是越說越難聽了!
李長老被這話一激,脖子都給氣紅了,“你”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苗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放過别人也是放過自己,我佛門内部派系之争嚴重,外部生存條件也每況愈下,這些年的發展是不及你們五大宗門,寶物的質量不如你們我承認,但我們拿出來的都是我們覺得最适合程施主的,保證沒有私心。”
弘燈大師看着怒目相視的三人,誦了一聲佛号,慈眉善目地勸解道。
“雖然佛門我也不喜歡,但他們不打诳語,是什麽就是什麽,不像有些宗門,滿口仁義道德,整天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這屋子裏有沒外人,也不知道裝給誰看!”
弘燈大師的坦誠,沒讓苗長老冰釋前嫌,繼續得理不饒人地明嘲暗諷。
季長老和李長老相視看了一眼,皆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一絲無奈,這弘燈大師未免太古闆了一些,怎麽這麽輕易的就服了軟呢?讓他倆毫無防備。
氣氛頓時有些尴尬,這時一旁的南宮張老又忍不住出來刷存在感了。
“李長老,聽我的,不要再說了,苗長老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說不赢她的,你們幾個就不能像我和易長老一樣嗎?每個人少說一句,就不會有争吵了,好好一個獎勵大會,讓你們鬧的,給程小友看笑話!”
有女人的地方就會有争吵,這句話可不是說着玩兒的,李、苗二人針鋒相對顯然不是一次兩次了,看南宮長老和易長老在旁邊頗感頭痛地揉眉心就知道了。
要不是弘燈大師的話讓季長老和李長老吃了個啞巴虧,全程話最少的南宮張老不一定會出來刷存在感。
“南宮你什麽意思?說我話多?要不是她苗小鳳四處引戰,誰願意跟她說話?”李長老杏目圓睜,頓時将矛頭指向了南宮長老。
這會兒程善笙都有些頭疼了,獎勵都挑選完了,事已成定局這些老家夥還能吵起來,指定是精神有點兒毛病!
可這六個人都是大咖,他可沒那個膽量去插足他們之間的争吵,隻能站在一邊當個背景,眼觀鼻,鼻觀心,心裏祈禱這五個老家夥趕快停止,他實在是尴尬。
南宮長老被李長老一吼,頓覺後悔不跌,好不容易勸個架,怎麽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來了呢?
于是他黑着一張臉,死活不肯說話了。
“李長老消消氣,南宮兄練劍多年,腸子都直了,他的意思不是在嫌棄誰的話多,而是在提醒我們注意力不要跑偏,要注意自身的形象,不要在程小友面前丢了風度。”
易長老一見吵架又有白熱化的趨勢,趕緊出來當和事老。
幾人這才想起程善笙還在,他們這個樣子屬實是有失風度,還有最關鍵的一點,程善笙獎勵都挑完了,他們在這兒争吵不休好像是挺不值當的。
南宮偷偷朝的易長老做了一個感激的小動作,道:“知我者易兄也!我就是這個意思,今天的主角是程小友,我們完全沒有那個必要去争論不休,他開心就好了嘛!”
再一次提到程善笙,李長老立馬換上一副和藹的神情,問道:“程小友,你對我們六宗給你準備的獎勵還的滿意嗎?”
怎麽把焦點放我身上了?這不是玩我呢嘛!程善笙隻覺頭大如鬥,這個李長老是真的煩,這要是一個回答不好,至少要得罪一個長老。
他現在無比清晰地感覺到有一把刀子在身上遊走,是那樣的冷冽逼人,不用想他也知道這刀子般的目光是誰的!
“李長老言重了,我就一個小小的窺夢境修者,哪兒有那個資格對六大宗門的安排做點評啊!我對你們隻有無盡的感激,真的,今天哪怕什麽獎勵都沒有,你們隻是跟我說兩句話,我都感覺榮幸之至,夠我去跟别人吹牛逼用了。”
說完,程善笙還朝六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足足三秒才直起身來,臉上的神情虔誠無比。
他這個答案避重就輕,兩頭都不讨好,可實際上還是偏向苗長老一點,因爲李長老是直接問他,他逃避了,就等于是否認了李長老,他隻好在态度上做文章,希望在場的大佬能放過他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