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程善笙成功在洞天中得到了聞人道的功法傳承,喻莘媚就對他放下了所有的成見。
有聞人道前輩親自坐鎮,誰敢質疑他的選擇?
不管程善笙此前都跟哪些人有關系,身份有多麽不讓人放心,可乾元世界和功法傳承這種能夠決定歧尙宗未來的資源都在他的腦海裏,那他的生命就不容有任何閃失。
起碼在乾元世界建造出來以及把所有的功法都傳授給大家之前,程善笙的性命将一直是歧尙宗最寶貴的東西,誰都不能的染指。
程善笙也争氣,得到傳承沒過多久就展示出了過人的天賦,能夠跟六宗六傑,十二夜枭先鋒相媲美,還以終極規則踏入了窺夢境,這樣的天才,哪個宗門或者高手能夠忍着不去拉攏?
至于程善笙身上的那些污點,在他強大的天賦面前,自然是忽略不計,喻莘媚也不例外,再加上程善笙身上攜帶者歧尙宗複蘇的根基,她對程善笙簡直是滿意得不得了,對他的保護也可以說是無微不至,隻是程善笙不知道而已。
喻莘媚本身就是智慧深遠,計謀通天的領袖人物,又是女兒身,心思比男子更加細膩,她深知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的道理,程善笙這種天才将來必定會有一番大作爲,在他還沒有成長起來給予幫助,投入少,回報大;反之,投入大,回報小。
她更加知道收買有能力之人的心有多麽困難,現在在程善笙弱小的時候留下不信任的種子,以後就會釀成大禍,因此,她派出去保護程善笙的人都是高手,還都得是沉着冷靜,行事非常小心的人。
争取隻在關鍵時刻動手,非必要事件嚴禁露出小尾巴,他們的任務隻有保護好程善笙這一條,除了這一條之外,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能插手。
事實再一次證明喻莘媚的安排無懈可擊,程善笙果真沒有發現躲在暗中的歧尙宗成員,
一個保護人的任務都讓喻莘媚做到了這麽精細的程度,又怎麽不知道程善笙惹上了哪些麻煩呢?就算程善笙把田中等人的事情處理得很幹淨,歧尙宗的人沒能發現,但是炎國政府和泯夢人都同時盯上了她,歧尙宗反應再慢也該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種麻煩,喻莘媚個人是非常樂意幫程善笙解決的,可正如柳自塵次空額說得一樣,不是他們不想幫,而是根本不可能完成,想要特殊的,可以不用接受盤查的的色通行證很難,
上一次狸貓換太子就隻拿出了兩張通行證,田等一群人十來個,古禾上哪兒去找那麽多?又不是菜地裏的大白菜,能拿出來早在程善笙被針對的時候就拿出來,否則他們怎麽會這麽早把古禾這張牌亮出來呢?
聽聞此言,程善笙心裏一沉,柳自塵這番話的真實性他幾乎沒有一丁點兒懷疑。
首先,柳自塵今天肯違抗命令來見他,肯定不是來說風涼話的;
其次,殘次改造人非法入境一事上,他了解的内情比歧尙宗的人多多了,畢竟他爲炎國立了功,将三名有問題的瀛國佬交給了炎國政府,但不是全部,炎國政府爲了讓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利害關系,多少共享了一些情報,從而得知邊境線封鎖非常嚴密,安全的身份不是那麽好拿的。
最後,古禾幫他開後門談合作這種小事有很多種說法去扯皮,影響不大,可是拿出綠色通行證放出一批有問題的瀛國佬逃跑,這件事情的性質就不是那麽好扯皮的了,往大了說是通敵叛國,往小了說是徇私枉法,古禾又豈會輕易幹這種自絕前程的事情?
凝神思考了大概半盞茶的時間,程善笙至少想出了不下于十種方法,但是沒有一個能夠圓滿解決眼前的困境。
一絲頹喪的神色爬上了程善笙的臉頰,他擡起頭,像是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地看向柳自塵,求助道:“柳大哥你見多識廣,幫喻會長處理了那麽多大大小小的事情,能不能幫我辦法?我現在腦海裏面裝的就是一團漿糊,啥都想不到。”
爲了将田中等人安全地送出炎國,程善笙都拼上一切找柳自塵幫忙了,柳自塵也冒着被責罰的風險答應幫忙了,眼看着計劃就要成了,可結果柳自塵告訴他古禾的拿不出來那麽多通行證,還有什麽是比這更糟心的事情?
柳自塵的神色不比程善笙好到哪裏去,他在歧尙宗負責人員調度,人間界裏面安插的棋子都是他全權負責,他比很多當官的都要清楚炎國的政治體系有多麽完善,沒有大事發生,市政廳廳長也不好搞特殊身份。
“4号試劑”的交易鬧得那麽大,好幾國被牽動到一起,那種情況下古禾也才拿出兩個通行證,幸好他們的棋子不止古禾一個,不然還不一定夠呢!
如今隻是一些殘次改造人非法入侵,目的是在炎國尋找修者解決自身的隐患,然後把解決方法帶回去給賽肯瓦力國,這個過場是需要一定時間的,而且解決方法不是實物,這些殘次改造人待在炎國也可以通過多種方法把消息傳出去。
事件是在炎國境内進行,這比“4号試劑”交易事件容易多了,炎國政府隻需要封鎖邊境,加強網絡防護,攔截出境的信号頻,就能輕松阻擋消息洩漏,來一個甕中捉鼈。
炎國政府這邊也确實是這麽做的,非常有效,這也導緻古禾在這個關頭不好搞到綠色通行證。
看着程善笙眼中的企盼,柳自塵頓了頓,問道:“眼下的局面這麽嚴峻,邊境的封鎖非常嚴實,一隻螞蟻也休想逃出去,田中那些人你就不能緩一緩嗎?非要現在把他們送回去?”
程善笙沉重地歎了口氣,無奈道:“我何嘗不知道要把他們送回去很難?隻是我現在失去了獵夢人的能力,田中他們又能夠分辨普通人和獵夢人,時間拖得越長對我越不利,而且是他們主動找到我的,問我接下來的安排,我也隻能如此了呀......”
人們在吐槽的時候,通常都是一邊想一邊說,話就特别的多,三江之水都不夠吐的,程善笙一個人唉聲歎氣地說了一大堆。
也不知道具體說了多長時間,程善笙感覺嘴巴都有些幹了,他咽了口口水才發覺自己說了很多,而柳大哥一句話都沒有說,他趕忙朝柳自塵看去,發現柳自塵神情有些許複雜。
他也沒有多想,輕輕喊了聲“柳大哥”。
待到柳自塵眼中恢複焦距,他才問道:“聽到你也覺得麻煩,我一時心灰意冷,喋喋不休地說了那麽多,不過我的難處句句屬實,也不知道柳大哥能不能理解?”
柳自塵回過神,眼睛就一直盯着程善笙的眼睛,程善笙問完,他也沒其他動作,依舊保持着這個姿勢。
程善笙被瞧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又知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正襟危坐的坐在那兒,兩手交叉在一起,兩個大拇指不斷地畫着圈圈。
良久,柳自塵才開口打破了沉默。
“4号試劑隻是一款失敗品,看似能夠無限接近3号試劑,實則天差地别,四号試劑的配方和材料都有巨大的缺陷,而且還是緻命性的錯誤,永遠不可能造就出真正的獵夢人!”
“即使有藥宗的悉心醫治,修複了他們思維上的損傷,他們也隻是個身體素質很強的普通人,可你剛剛卻說田中他們能夠分辨普通人和獵夢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4号試劑本就出自于歧尙宗,它能夠産生獵夢人類似的效果,一是依賴于身體素質上的巨大提升,二是以思維能力損毀爲代價,當大腦分裂出第二個分身時産生的神奇反應。
獵夢人想要分辨出獵夢人都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方法,普通人又怎麽可能去分辨普通人和獵夢人呢?難道4号試劑裏面還有别的效用沒被他們挖掘出來?
如果4号試劑真的具有分辨普通人和獵夢人的效用,他們将其研究出來,将會給歧尙宗帶來難以言喻的好處!
前面說到獵夢人有辦法分辨獵夢人,但那是有一定限制的,倘若沒有一些能夠感應獵夢人的的靈質武器,沒有專門感知精神能量波動的精神武技,他們必須在精神生命體離體的狀态下才能感知對方是不是獵夢人;
這種笨辦法同樣也存在限制,被感知的那個人身上若是有屏蔽精神能量感知的靈質武器,或是掌握了能夠控制精神能領波動的精神武技,亦或是掌握了隐匿類規則,感知方法就會失去應有的效果。
喻莘媚跟柳自塵說過,程善笙身上有一件很強大的防禦型靈質武器,她有時候都發現不了程善笙是一個獵夢人,田中一個普通人居然能夠感知到,這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4号試劑能夠無視絕大多少屏蔽感知的措施!歧尙宗要是能夠掌握這項能力,以後行走在世間那就更加安全了,生存能力和反追蹤的能力提高,他們的理想就能更快實現。
柳自塵沉默這麽久就是在考慮這些,他必須要徹底将田中等人能分辨獵夢人的事情搞清楚。
看着柳自塵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認真之色,程善笙的神情也跟着認真了起來,這件事恰好也是他的一塊心病,總不能一直忽悠田中他們吧?田中他們要是感知到了别的獵夢人叛變了怎麽辦?
一念及此,程善笙在腦海中稍微組織了一下先後順序,随後就向柳自塵娓娓道來。
“田中他們冒着性命之危闖入炎國其實也是被逼無奈之舉,那個時候他們每天清醒的時間已經銳減到了隻剩兩個小時,我跟他們的第一次相遇并不算是一個偶然事件,而是因爲他們在幾公裏之外模糊地感知到了我的氣息!”
“不僅如此,他們還能鎖定我的大概位置,距離越近,感知越強!當時我也挺納悶他們是怎麽感知出來的,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隻是本能地覺得我能救他們,據他們所說,初次相遇的那天他們能夠提前清醒了過來,就是我去了那個地方的原因。”
“事實上也的确是這樣,他們光是跟在我身邊,就能夠多清醒一會兒,我一開始以爲這是我們人類的求生本能,等他們被治好,應該就感知不到了,肯沒想到他們現在恢複了健康,感知力反而比以前更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