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泯夢人們不是第一次出任務,加上狂枭本身是空間屬獵夢師的特殊性,智枭跟他也不是第一次合作,配合度還是很高的,狂枭的話音剛落,一衆泯夢人就快速地聚集到他身邊。
狂枭見狀,立馬閉上眼睛,低聲默念了一串咒語。
然而就在大家以爲要進入空間通道的時候,狂枭卻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一拳轟向離他最近的智枭。
看那出拳的架勢,力度上看不出有半點兒留情,絕不像是在玩鬧。
說來也是奇怪,智枭看到一反常态,判若兩人的狂枭,臉上竟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好似早有所料一般。
他從容不迫地往後一退,将狂枭的拳頭推開後,才冷冷地喝道:“早就看出你的狀态不太對勁,還以爲你要在什麽關鍵時刻搞鬼呢!沒想到現在就暴露了出來,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這一聲曆喝,其餘的泯夢人也紛紛看向這兩個突然打起來的老大,個個都瞪大了眼睛,這又是個什麽情況,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麽說起内讧就起了内讧?
老大打架,做小弟的最遭殃,他們搞不清楚狀況,又不知道該幫哪一個,隻能面面相觑的大眼瞪小眼。
狂枭的偷襲失敗後,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對智枭的話也是充耳不聞,立即欺身上前,沖着智枭瘋狂攻擊,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反觀智枭,盡管他察覺到狂枭有問題,但是一直都是在防守躲避,沒有攻擊的意圖。
再一次躲過狂枭稍顯呆闆的攻擊後,智枭瞅準機會,一個閃身就接近了狂枭,在他耳邊大吼道:“冉北夜!你給我醒醒!我是智枭!”
智枭的聲音有如洪鍾,仿似一道驚雷咋響,直震得旁人都下意識想要堵上耳朵,但是對處在中心的狂枭卻沒什麽用。
狂枭就像是聾了一樣,根本沒受到任何影響,轉身就是一個回旋踢踢向智枭,毫不拖泥帶水。
眼看當頭棒喝的方法不頂用,智枭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又不想跟狂枭交手,無奈隻好暫且先抽身退走,一邊躲避狂枭的攻擊,一邊思考應該怎麽喚醒狂枭。
衆多的泯夢人裏,他們能夠脫穎而出成爲同一個序列,合稱十二夜枭先鋒,是極其難得的。
一起做任務時他們是最值得信賴的隊友,私下裏他們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他是看出狂枭不對勁兒,但也非常确認這就是狂枭,不是别人用易容術扮的。
“甘老大!我們夜大這是怎麽了?”
看到自己的老大成了這副樣子,終于有人忍不住向智枭發問了,此刻的狂枭什麽都聽不進去,要是再這樣打下去,非得有一個受傷不可,
“北夜他應該是中了某種幻術,現在不認識我們,我們人這麽多,不可能一同墜入幻術中,如果真是我們中了幻術,不會像現在這樣相安無事。”
“還好我剛剛給他吞服的丹藥是安神的,他現在動得越厲害,離沉睡的時間就越短,你們幫忙配合我消耗他的體力,讓他盡快消停下來,我好想辦法破除幻術!”
智枭起初以爲是很簡單的幻術,當頭棒喝就能喚醒,可沒想到一試之下沒能湊效,狂枭中的幻術時間越長,對大腦的損傷就越高,想要靠他一己之力破除,顯然是不夠的,于是叫上了其他人。
聽到智枭的指示,本就在一旁看得幹着急的衆人,趕緊行動了起來,分頭去吸引狂枭的注意力。
可事情的發展再一次出乎了智枭的預料,狂枭似乎就鎖定了他一個人,其餘人根本吸引不了狂枭的注意。
不僅如此,他們沒動幾下,就有一個人毫無預兆地暈倒在了地上,另一人跑去看,也一同暈倒在了地上。
智枭看到這一幕,都顧不得有别的表情,急忙提醒道:“都給我屏住呼吸!離他們越遠越好,先别去管他們,有毒!”
說完智枭就朝那個留守于此的泯夢人看去,隻要他跟狂枭兩人離隊,暗中投毒的人多半是他,但智枭的眼神好像有毒,剛看過去,那名泯夢人就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有一個中指大小的玻璃瓶,骨碌碌地滾了出來,上面的瓶塞不翼而飛。
看到這一幕,是誰投的毒已經不用說了,智枭看出狂枭不對後,其實有預料到該隊友也有問題,但他大部分的心神都在狂枭身上,而且此人露出什麽馬腳,他萬萬沒想到幕後黑手居然控制了兩個人,一個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一個悄悄投毒。
隻可惜現在明白已經晚了,除了他跟狂枭因爲一追一逃,吸入的毒較少還沒倒下之外,其餘的泯夢人都相繼倒下了,轉眼間全軍覆沒。
禍不單行,在此期間,由于他的心神動蕩,一個不注意被狂枭打中了一拳。
身體上的疼痛瞬間讓智枭回過神來,他趕緊跟狂枭拉開距離,在附近溜起了圈子。
隊友都喪失了行動力,這下他隻能孤軍奮戰了,幕後黑手人影都還沒有見到,他不能把力氣耗費在狂枭身上,人家這麽玩就是想看他們鬥得兩敗俱傷,然後以最小的代價搞定他倆。
盡管智枭此刻非常生氣,但還不至于被氣昏頭,斷然不可能陷入這麽明顯的圈套,況且他看出來狂枭身上有傷,他也下不去那個手啊!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智枭幾乎把方圓幾百米的地方都跑遍了,探查了好多他認爲能夠藏人的地方,但無一例外都沒找到人,這下就讓他有些犯迷糊了。
如果是幻術,精神控制之類的話,那個操控狂枭的黑手應該就在這附近才對;如果不是,狂枭和他留下來的那個人又何至于變成這樣?
不會是有催眠大師在吧!
摸不清狀況的智枭,腦海裏情不自禁地冒出來這樣一個念頭,不過此念頭剛一冒出來,就立馬被他自己否決了。
上一個修爲登頂的催眠獵夢師距離此世并不是很遙遠,那是比撒旦還要兇惡的惡魔,他僅憑着一己之力就引發了世界級大戰。
那一戰波及了整個世界,造成了毀天滅地的災難,這個世界的人付出了相當慘痛的代價,才揪出了這惡魔,将其擊斃。
這樣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沒有哪一個人願意再來一次,而且以現在的科技,這個世界也承受不了那個程度的大戰了。
因此,催眠術便成了這個世界上禁忌中的禁忌,尋常人研究研究讓人放松的閹割版催眠術還無所謂,一旦上升到能夠引誘人吐露心聲的水準,就必須要跟國家報備。
至于那些能夠參悟出真正的催眠術,達到控制别人行爲的高手,一經發現,立馬就會被嚴格管控起來,要麽爲國出力,要麽死或者終身監禁。
智枭在泯夢人這個組織當中,還算是有點兒地位的,知道一些比較機密的事情。
截止目前的統計,炎國這邊摸到催眠術門道的人有百來個,真正掌握催眠術的獵夢師有五個,其中有三個被終身監禁,一個成了首席外交官的助理,最後一個是火魂如今的第三把手——陸玄策陸局座!
炎國首席外交官得了那名催眠師的幫助,在國際組織的會議和談判上從來沒有吃過虧,可見其強大。
而陸局座此人,名氣是那名外交官助理的好多倍,他有兩個很響亮的稱号,任何一個叫出來都讓人心存敬畏,跟讓他是朋友的人,都尊稱他一聲“生死判官”;而他的敵人則是在背後叫他“惡魔之眼”。
這就是催眠大師的牛掰之處,但凡登堂入室一點,那都是最危險的人間武器。
能讓狂枭都中招的催眠師,那絕對是對催眠術有很深造詣的高手,幾乎是沒可能逃過炎國的追查,在智枭的資料庫中,好像沒有符合的人選。
陸局座和那個助理倒是符合,但他倆都是真正的大人物,不可能自降身價來管他們這些小輩的事情。
一念及此,智枭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肯定是因爲今天事事不順,有些煩躁,才會生出這麽不靠譜的念頭。
罷了!智枭在心裏面長歎一聲,既然找不到那個潛藏在暗中的黑手,那就隻有先把狂枭打暈,沒了傀儡可以用,他不信那個黑手還不出來。
“事急從權,别怪我出手太狠!”智枭看着緊追上來的狂枭,眼中閃過一絲果決,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随後,他雙腿一曲,用力一蹬,整個人如同一顆炮彈,筆直的朝狂枭沖了過出去。
狂枭的狀态的确是不對勁,别看他先前将智枭打得四處逃竄,勇猛得不像話,可如今智枭反守爲攻,主動出擊的時候,狂枭就像個傻子似的,完全不知道防守。
隻聽“砰”的一聲,智枭的拳頭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直接命中了狂枭的下巴。
一拳而已,狂枭的身影就倒飛了出去,在空中劃了一道比較陡的抛物線之後,又是“砰”的一聲悶響,摔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看樣子是失去了戰鬥力。
智枭這會兒可沒有閑心去擔憂狂枭的身體狀态,他就站在原地,警惕萬分地四處張望,等着那個暗中的黑手自己出來。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四周依舊是空曠曠的,不要說人了,就是動物都看不到,智枭眉頭愈發緊鎖,戒備之心沒有絲毫減弱。
“閣下行事是不是也太膽小了一些?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還不敢出來?莫非是什麽牛鬼蛇神,見不得人?”
智枭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被動的人,既然那個躲藏在暗中的黑手不願出來,那他就用這種叫嚣的方式将其逼出來,化被動爲主動。
隻不過沒有人回應他,更沒有人走出來。
如此又過了一陣子,四周還是老樣子沒什麽變化,智枭隻好再次扯開嗓子吼道:“閣下這是要跟我比誰更沉得住氣嗎?那好!我這就叫支援過來,我看你還敢不敢繼續躲藏在暗中!”
說完,智枭立馬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歧尙宗總部,地下城。
黃天潼背着柳自塵一路來到了科研大樓的療養科,葉喻兩位會長,蔣葛兩位教授,還有一名頭發花白的女子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自塵到底受了什麽傷?你電話裏也沒說清楚,嚴不嚴重?”
喻莘媚一看到黃天潼背上的柳自塵,立即焦急的向黃天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