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自塵的行動路線刻意挑選了一些人迹稀少,便于觀察的小巷道,沒過多久他就确定了那股不妙的感覺來源于何處。
有幾隻大老鼠在跟蹤他!
柳自塵藝高人膽大,即使發現了跟蹤,臉上也沒有出現驚慌,反而将那些人引到了一個相對較空曠且大概率沒人去的地方。
等了一陣子,柳自塵見那幾隻老鼠還不出來,便對着暗中大喊道:“都出來吧!别躲躲藏藏了,看不出來我早就發現你們了嗎?”
啪啪啪!
随着這道響亮的鼓掌聲響起,從四面八方陸陸續續走出來一行人,将他團團圍住。
“閣下的警覺性不錯啊!我自問已經很小心了,沒想到竟然還是被你察覺到了。”
柳自塵大緻瞄了一眼,這群将自己圍困堵截的人加起來大概得有十五、六個的樣子,看起來都不像是普通人,而且在他的感知當中,這群人的修爲應該都比他要強。
尤其是他正前方和正後方的那兩名男子,兩人的站位稍微比别人要靠前一點兒,他從這兩人身上感受到的壓力最大,應該是這群人的頭頭。
開口跟自己交談的是他正前方那名看上去笑盈盈的男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自塵從他身上隐隐地感受到了一種跟喻會長相似的氣息,讓他情不自禁升起了濃濃的忌憚之心。
很有可能正前方的這個是正頭頭,正後方的那個有可能是個副的,或者是個輔助,保護正頭頭的。
被這麽多境界高于自己的人圍困住,且都是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今天恐怕很難善了了,若是想要逃生,唯一的機會應該就在正前方的這個正頭頭身上。
一個照面的功夫,柳自塵就已經把解決方案給想出來了。
“你們是什麽人,幹嘛跟蹤器我?又攔住我的去路,我跟你們素不相識,應該沒什麽仇怨吧!”
柳自塵表面上佯裝什麽都不知道來拖延時間,另一邊則悄悄在衣服兜兒裏像黃天潼他們發起了求援信息。
說話間,這些圍困柳自塵的人可沒有停止腳步,逐步向他逼近。
那名臉上始終挂着一副笑意的男子走到柳自塵身前大概兩三米的地方,才停下了腳步,和煦地問道:“我們是什麽人,爲什麽的攔你去路,有什麽仇怨想必柳先生的心裏應該很清楚吧!”
柳自塵心裏猛地一顫,自己還沒有接近目的地呢,這群人是怎麽确認自己的身份的?看樣子這些人就是抓住古禾的泯夢人了。
猜出了這群人的身份,柳自塵面上不敢表露分毫,他神情不悅地環視了一下衆人,道:“我說你們有神經病吧!你們要找那個什麽柳先生,把我攔下來幹什麽?我又不是柳先生,我叫李成峰好嗎?”
說着柳自塵就要往前走,想要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笑面虎,不過他一推之下,卻沒有推動,其餘那些圍困自己的人也沒有絲毫讓開的迹象。
柳自塵微微加大了力量,但這個笑面虎給他的感覺就像一顆紮根于此的大樹,僅憑他的力量是推不開的。
當然這是他沒有使出全力的效果,明知道這些人來着不善,極有可能就是抓捕古禾的泯夢人,他不可能蠢到使出真實的力量,隻用了一個成年男子正常推人的力量。
笑面虎聽着柳自塵的謾罵,臉上依舊挂着淡淡的微笑,道:“你說你是李成峰,可有什麽東西證明?隻要你能證明自己是李成峰,我們就放你離開!”
一推沒有推開,柳自塵微微往後退了兩步,全力(用的還是正常成年男子的力量)朝笑面虎撞去。
笑面虎稍稍往旁邊一讓,柳自塵整個人就步履蹒跚地沖向了他身後的人身上。
砰!
兩兩相撞,笑面虎身後的男子隻是微微晃了一下,而柳自塵則是被那名男子彈回了幾步,他神情驚怒地看着這些人,氣呼呼地說道:
“你們這些人可真搞笑,我憑什麽要給你們展示身份?你們是炎國的警察,還是普查人口的?你們要是再不讓開,我可就報警了!”
柳自塵立馬從兜兒裏面掏出手機,當着笑面虎的面就要撥号。
啪!
柳自塵身後的男子一個箭步跨上來就将柳自塵手中的手機給打到了地上,另一名離手機比較近的男子趕緊搶在柳自塵的前面将其撿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柳自塵直氣得面紅耳赤,色厲内荏地罵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麽!仗着人多玩黑澀會那一套嗎?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你們這樣做已經嚴重侵犯了我的合法權益,我完全可以告你們!”
笑面虎伸出食指放到嘴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他把眼神移到了那名撿到手機的男子身上。
後者對他搖了搖頭,将手機的屏幕給笑面虎展示了一下,處于未解鎖的狀态,笑面虎這才把目光放回柳自塵身上。
“我說柳先生啊!你不要把我當成傻子來糊弄好嗎?你這蹩腳的演技騙不了我的,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從你踏入桃李園的那一刻起,你的行蹤就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你要營救的古禾最近的時候離你隻有不到幾百米的距離,都快要抵達目的地了,怎麽又突然後悔了呢?”
聽聞此言,柳自塵心底泛起了一抹苦澀,這些泯夢人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啊!爲了抓到自己,居然在整個桃李園都布下了眼線。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神神叨叨的,看你一表人才,人模人樣的,該不會真是神經病吧!”
說到這裏,柳自塵别過頭去,沖着遠處的建築物扯着嗓子大聲喊道:“來人啊!救命啊!這裏有神經病打人啦!”
笑面虎眼見柳自塵不識相,也不阻止,隻是默默地伸出手堵住了耳朵,任由他在那裏叫喚,其餘人也是紛紛效仿,像看猴子一樣盯着柳自塵。
喊了好一陣子,也沒見有個人聞聲過來,柳自塵這才想起自己爲了把這些人引出來,跑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無奈地停止了這等沒意義的行爲。
其實就算在有人的地方,他這一招兒也不一定行得通。
如果真如那名笑面虎所說,他一進桃李園就被泯夢人盯上了,那他們實際出動的人數絕不止他眼前看到的這一點兒,讓這個地方不被普通人打擾還是綽綽有餘的。
“叫啊!你怎麽不叫了?都說了讓你不要白費功夫,你偏不信,你今天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柳自塵身後那名男子見他消停了下來,黑着臉譏諷了幾句。
柳自塵見兩個招數都起不到作用,幹脆一屁股做到地上,閉上嘴巴一言不發,他已從黃天潼那裏得知這些泯夢人沒有證據,隻要自己死不承認,他們也拿自己沒有辦法。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真以爲你在這兒裝傻充楞,我們就拿你沒辦法嗎?”
先前譏諷柳自塵的男子看到他做出這副滾刀模樣,臉色陰沉如水,說着說着就要對他上手。
笑面虎看到這一幕,同樣也是眉頭一皺,但是他沒有呵斥柳自塵,還伸手阻止了要給柳自塵好看的二把手,緊接着他又朝着他右後方的一名男子使了個眼色。
該男子會意後立馬離開了隊伍,跑到一個稍遠的地方拿出對講機讓人把古禾帶過來。
與此同時,笑面虎蹲下身子坐到了柳自塵旁邊,如果不考慮兩人之前的對話,以及那些将他們團團圍住的人,倒真有點像兩個好朋友在聊天。
“北夜是個急性子,你不用跟他計較,但是他有一點兒說得沒錯,現在的情況你不承認也沒用,你進入桃李園的行程記錄我們都記錄下來了,很顯然你是去我們給你的那個地址救古禾的嘛!”
笑面虎怕柳自塵不相信,從懷裏掏出一部手機,将一些保存下來的視頻給他播放了一遍,錄像非常詳細,柳自塵接了一個電話後轉身離去的畫面都有。
柳自塵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修爲固然是不高,但就是沉得住氣,看着手機中的那些畫面,他面上一點兒都不慌,甚至還特别理直氣壯。
“你們是不是電視看多了,沉浸在裏面的橋段裏走不出來了?這能證明什麽?桃李園就這條步行街最繁華,我來逛逛那不是很正常的嗎?你們跟蹤我,還偷拍我這是違法的你們知道嗎?”
被笑面虎喚作北夜的二把手的确是個急性子,頓時一把揪住柳自塵的衣領,扯着他湊到笑面虎拿着的手機面前,厲聲說道:
“那你去這條步行街也沒有去購物啊!你都沒有東張西望,而且你很快就穿越了步行街,朝着歐尚天境走去,然後接了個電話掉頭就跑,我看這通電話是你同夥打來,讓你取消行動的吧!”
到了這一步,這個名叫北夜的嚣張男子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他就是狂枭冉北夜,而笑面虎就是智枭。
黃天潼機關算盡,沒算到程善笙那邊除了絕枭三人,還有一個服侍他們泯夢人,隻不過程善笙那邊還沒有打算搜網,人數都集中到智枭這邊準備抓捕柳先生,絕枭他們就沒讓那個下屬跟他們一起監視程善笙。
畢竟無相空規則曾經都沒有湊效,他們擔心人太多會容易暴露,正因爲如此,那名下屬僥幸逃過了一劫,但他也知道絕枭他們被人襲擊了,他第一時間就把消息通知給了智枭。
智枭一聽說絕枭那邊出了問題,立馬改變了原有的計劃,主動出擊,他們調查了許多監控,終于确定了那個神秘的柳先生就是眼前這名男子。
若不是确認人選時浪費了一點時間,他們早就控制柳先生了。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把你的急躁性子收一下,怎麽就是管不住呢?你這樣怎麽讓柳先生配合?你先退到一邊去,讓我跟柳先生好好談談!”智枭低聲訓斥了冉北夜一句。
冉北夜像是沒聽到智枭的訓斥似的,将柳自塵的腦袋扯向自己,威脅道:“不要耍花招,我可沒他那麽好說話,你要還是不肯配合,就别怪我出手無情!”
“北夜!”智枭低喝。
冉北夜狠狠地剜了柳自塵一眼,終究還是松開了柳自塵的衣領,獨自走到一旁。
“我們是炎國政府指定的維和隊,所以有權調查你,北夜這家夥一旦發現了證據就不喜歡拖拖拉拉,我呢,有幾件事情想問你,隻要你如實回答,我會考慮酌情減少你的處罰!”
智枭幫柳自塵理了理被冉北夜揪皺了的衣領,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