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段警司聽到這個消息是從實習生那裏出來的,臉上沒有崩住笑了出來。
他話鋒一改,道:“你都這個歲數了,還信他們的話啊?他們就是剛從學校放出來,憋壞了,故意搞事情博關注呢!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
宋局長跟着笑了笑,“看來我還是不太了解這些年輕人啊,主要是現在的年輕人思維太跳脫,跟我們那個年代的人完全不一樣,用我們那個年代的一套吧,他們又不開心;”
“用他們喜歡的那一套吧,警局又失去了威嚴!我們以服從命令爲天職的警察都變成了這個樣子,社會上那些小年輕一個比一個能折騰我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段警司顯然認同這個觀點,露出了一幅深以爲然的表情,随着這一代的年輕人逐步踏入社會,進入各個行業,整個炎國仿佛都沾染上了一絲調皮。
接下來,宋局長不再試圖預約雷池,辦公室的氣氛好了許多,兩人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聊天内容的涵蓋面越來越廣...
大約過去了三四十分鍾的樣子,程善笙開着車來到了胡一鎮公安局, 報出名字後就被一名英姿飒爽的女警領着來到了宋局長的辦公司。
聽着局長辦公司内傳來的暢快笑聲,程善笙心裏面的疑惑更大了,這架勢應該不是找自己麻煩的,不然哪兒會在見自己之前跟另一個人聊得這麽開心?
不找自己的麻煩,那自己身上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被局長親自召見,前幾天報警的時候,那些警察還推推搡搡,不情不願的樣子。
沒給程善笙太多思考的時間,警察姐姐敲門之後,辦公室裏的笑聲立即就停了下來,緊接着他就聽到了一道嚴厲的聲音。
“進來吧!”
警察姐姐推開門,先是對着屋内的兩個人微微行了個禮,分别指向宋局長和段警司給程善笙介紹了一下,然後就退了出去。
“宋局長好!段警司好!請問你們找我過來有什麽事?”程善笙老老實實的跟兩人問了聲好,表現得特别有禮貌。
宋局長朝着段警司看了一眼,發現他沒有開口的意向,哪裏還不明白他的心思。
于是宋局長從自己的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程善笙對面,主動開口道:“找你有事的人不是我,而是這位段警司,他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程善笙下意識地向段警司看去,回答了一聲“好”。
“那你們先好好聊,我出去看看他們有沒有在認真幹活兒。”宋局長跟段警司說了一句,就繞過程善笙,大步朝辦公室外面走去。
砰!
等到辦公司的門關好,段警司才開了口,“程善笙是吧?你随便找個地方坐,不用感到拘謹,我找你不是因爲你犯了什麽事兒!”
程善笙也沒假客氣,走到一張離段警司比較遠的椅子邊上就坐了下去。
段警司看到程善笙的動作,目光一閃,随意地問道:“離那麽遠幹什麽?怕我吃了你?”
“沒有沒有,就是覺着這個椅子看起來比較合眼緣。”程善笙解釋了一句,很沒脾氣地站起來,走到一張離段警司近的椅子坐了上去。
他還沒那麽大的膽子敢頂撞段警司,沒看到人家宋局長都把辦公司給人家騰出來了麽?來頭肯定不小。
對于程善笙的動作段警司心裏還是很滿意的,他沒做任何鋪墊,直接開門見山問道:“大半個月前,十一月八日傍晚,你無視道路檢修的警告闖進了常甯區,你是去幹什麽的?”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炎國政府方面終于注意到了自己,隻是不知道是吉祥保險公司的那幫人告狀的,還是通過調取監控找出來的?
如果是監控調出來,恐怕就不是問問這麽簡單了,如果不是,無視路障好像不算違章違法吧,況且自己又沒有損壞公共設施,犯不着被叫到局長辦公司來談話吧?
徐雪峰那邊沒有傳來異常信息,段警司的問話方式有這麽含蓄,看來極有可能他們還沒有找到田中他們,估計是想要找自己打探田中他們的下落。
程善笙的大腦飛速運轉,一瞬間的功夫他就把問題的核心鎖定到了田中等人身上,奚玖言過來的那一天他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早不來,晚不來,非要在自己被網絡暴力的時候來,老天這是成心跟自己過不去麽?心裏面嘀咕了一句,程善笙趕緊做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辯解到:
“那天晚上實在是太堵了,剛好車子的導航系統提示可更換另一條路線,我急着回家就更改了路線,我一路上沒有看到路障标識,後來還是出了車禍保險公司告訴我的。”
段警司兩眼緊盯着程善笙的眼睛,又問,“怎麽可能沒有路障标識?你難道沒有發現一路上都沒有其它車輛經過嗎?”
“發現了,我當時也很奇怪來着,可是我真的沒有看到路障标識啊!你要不信,可以看我的行車記錄儀嘛!我車子就停在外面。”
關于這件事,程善笙真覺得自己比窦娥還冤,他就是沒看到路障标識嘛,怎麽所有人都覺他是在撒謊呢?
段警司意不在此,自然不可能浪費時間去求證,大度地說道:“沒看到就算了,以後開車注意一點,我問你,你在車禍現場有沒有見到十五的瀛國人?”
程善笙殊不知他躲過了一劫,若是真查看了行車記錄儀,那他就是證據确鑿了,不過這是題外話,他現在面臨的問題更爲嚴峻,一個回答不好,那就真攤上事兒了。
警察的提問可不會留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尤其是這種的不怎麽需要思考的問題。
程善笙大緻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想到吉祥保險公司的員工也曾見到過田中等人,他便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有見到過,他們是壞人嗎?”
段警司聽到他爽快地承認,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遺憾,如果程善笙不承認,那麽就代表着這裏面有貓膩,程善笙很有可能知道那十五個瀛國人的下落。
可程善笙坦然的承認了,代表着情況很正常,而且看他的反應,顯然那十五個瀛國人沒有做出什麽驚人的舉動,否則他的表情絕不會這麽平靜。
段警司搖了搖頭,編了個的的故事,“不是壞人,瀛國大使館那邊派人來跟我們尋求了一些幫助,說有些瀛國人走丢了,讓我們幫忙找找,你們之間有過交談嗎? ”
這麽快就找到了商海市,瀛國那邊是靠什麽查出田中等人行蹤的?程善笙心裏一緊,自己還沒對田中他們實施改造呢!
實際上并不快,這都大半個月了,正常情況下,這麽珍貴的實驗素材跑掉,早就應該找到了行蹤,隻是不知爲何瀛國那邊沒有大肆搜查。
程善笙現在被一堆麻煩事兒包圍住,每一個麻煩都打得他措手不及,整個人都沒有時間去思考别的,自然覺得快。
田忠等人對自己還有大用,他肯定不會拱手交出去的,該老實的地方已經老實過了,是時候開啓他精湛的表演了。
程善笙假裝思考了一下,有些難爲情地說道:“交流倒是交流了,但是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職業病的緣故,段警司不信地問道:“他們裏面沒有會說炎國語的?”
程善笙搖了搖頭,“沒有,要是有的話他們那麽大的人也不至于走丢吧?我都挺好奇他們怎麽會出現在常甯區的,商海市那麽多好玩兒的地方不去,那麽晚去啥也沒有的常甯區幹啥?我還以爲是壞人呢!”
段警司目光一閃,心裏面有些發苦,看來還是讓辛探長給說中了,程善笙身上沒有什麽特殊之處,挖不出來有用的線索。
不過來都來了,流程還是要走完的,“你當時看到那些瀛國人,有沒有從他們身上看到一些不太對勁兒的地方?”
程善笙裝着思考了一會兒,不确定地回答道,“當時天色很晚了,借着車子的雙閃看得不是很正切,應該沒有什麽不正常吧!”
“那你有看到他們是從哪兒出來的嗎?還有離開時的方向注意到了嗎?”段警司再問。
“好像是從事故地旁邊的林子裏面出來的,跟我叽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發現溝通不了,他們就原路返回了。”
程善笙能夠感受到段警司身上的那股焦急和失落,看樣子炎國政府方面很是重視田中等人的事情,還好田中有徐雪峰這個朋友,不然他就得把人往自己家裏帶了。
畢竟這樣都能找上自己,鬼知道他們有沒有在暗中調查過自己,真要是把田中等人帶回了家,警方找到田中他們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但是他仍不能掉以輕心,炎國警察抓人的能力那是世界一絕,商海市作爲最繁華的國際大都市,監控更是遍布各地。
程善笙也吃不準炎國的警察們能不能通過監控找到他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等會兒離開警局,他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徐雪峰把人給藏好。
實在不行,他還可以找幻影千面給田中等人做個簡單的易容。
盡管程善笙的回答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段警司心裏面仍有些不是滋味,就剩下程善笙這麽一個跟那些瀛國佬近距離接觸的線索了。
如果能有發現,不管是他還是整個警署,都能夠揚眉吐氣一把,可結果就跟辛探長說的一樣,調查程善笙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我要問的問題就這麽多了,感謝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段警司有些意興闌珊。
聽到這句話,程善笙則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今天這一關總算是給蒙過去了,這個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應了一聲就立即站起來往外走。
“等等!”
聽着背後傳來的聲音,程善笙身體一僵,難道自己表現得太急切,露出了馬腳?
這麽想着,程善笙盡量讓自己顯得正常一點,轉過身子,神色不解地問道:“段警司是有問題遺漏了,還是找我還有别的事情?”
“沒有!”
程善笙像逃一樣的動作并沒有引起段警司的猜疑,大部分普通老百姓來警局都會有這樣的反應,因爲在一般人眼裏,被警局傳喚的人一般都沒好事兒。
段警司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張名片,走到程善笙面前,“這是我的名片,你事後要是還能想起别的線索,或者在别的地方見到他們,就打這上面的電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