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看着一臉認真的程善笙,想要勸他放棄的話好幾次到了嘴邊,都沒能說出口,一方面劉軍知道自己大概率勸不動他;
另一方面他又有些不忍拒絕,他切切實實的從程善笙身上感受到一股無比強烈的渴望,這種做事态度觸動到了他内心深處的某一根弦。
良久,劉軍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既然你這麽堅持,那我就先把我知道的信息跟告訴你吧,等我回去,我再拜托老闫他們也幫我收集一下,到時候電話裏告訴你。”
程善笙面色一喜,神情激奮地說道:“謝謝劉哥,我這次要是能夠說服沙書記跟我達成合作,發了工資我定會找我朋友買點犀角粉去孝敬阿姨!”
聽到程善笙要給他送犀角粉,本來隻是打算随手幫幫忙的劉軍眼神一動,多了幾分認真之色,并暗自決定回去之後要用心調查去沙書記。
程善笙這麽執着,興許真的能成呢?希望再渺茫那也是希望嘛!
一番溝通下來,兩人都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咖啡店,可以說劉軍是最大的赢家,沙書記的個人信息又不是什麽絕密文檔,很好搞定。
要是程善笙真能把沙書記搞定,他就能白得一份犀角粉,沒搞定,他也沒什麽損失,何樂而不爲呢?
程善笙爲什麽滿意呢?因爲他是一個獵夢師,能力是照顯過去,偶爾做夢的時候也能夢到别人身上發生的事情。
當初小田在暗中跟蹤自己,馮兆林給人打電話謀害自己的事情他都夢到過,現在掌握了沙書記的個人信息,兩者建立起了一定程度的聯系。
他心裏也粗略地拟定了幾個計劃,以後天天去蹲着,他還不信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觸發不了自己的能力。
反正他現在被泯夢人給盯上,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他也不着急,實在不行,暗中聯系柳自塵他們幫自己處理也不是不可以。
這樣一來,以前答應劉軍的那份報酬自己就不用給了,全都落進自己的腰包,夠他潇灑好一陣子了。
目送劉軍離開,他立即開着車子去了裴晟工作的地方,不出意外,裴晟又被一幫花癡妹給團團圍住,他都擠不進去。
擠的過程中還發生了一點小不愉快,那些成天吃飽了沒事兒幹的腦癱粉暗中诋毀他是來刷存在感的,想要蹭裴晟的熱度。
差一點兒都把他給氣笑了,他總算是明白了那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那些包裝出來的流量小生靠着粉絲火了之後爲什麽又要紛紛跟粉絲劃開界限。
可見聽力太好也不全然都是好處,倘若他是一個普通人,就聽不到這些惡意的議論。
更煩的是,他還不能跟這些腦癱粉較真,一旦較真,麻煩隻會更大,他可不想接受網絡暴力。
程善笙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眼下這種情況也沒辦法跟裴晟說田中他們的事情,默默的離開了這個有些讓人傷心的地方。
離開了那處不屬于自己的熱鬧,程善笙忽然陷入了短暫的迷茫,他好像沒有地方可以去,這些日子太勤快,又有裴晟幫忙,能幹的活兒都幹完了。
總不能把做好的工作全部清除,再重新做一遍吧?擺台還不到時間,而且以他轄區内的小區的開通率也沒有擺台的必要,塔城區這個時候也不能去。
左思右想了好久,程善笙最終還是決定去萬客全國際公寓那邊晃悠晃悠。
自己最近的運氣一直都還挺不錯的,今天還是第一次出現了衰弱的迹象,這也許是在提醒自己好運氣差不多要結束了,他得趕緊抓住好運的小尾巴去碰碰運氣。
程善笙不知道他這樣的行爲給有的人帶來了極大的困擾。
“他的精神不太好吧?一下午啥也不幹,開着車這裏晃悠那裏晃悠,他又跑來萬客全幹什麽?待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大概離程善笙四五公裏的地方,有一處地勢比較高的觀景台,劉厖屠拿着望遠鏡趴在欄杆上,語氣不滿地罵了幾句。
“我不是早跟你說過程善笙這個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看來我猜得沒錯,他肯定知道我們在跟蹤他,所以故布疑陣來迷惑我們的視線。”
魏馨站在劉厖屠的另一邊,同樣拿着一款望遠鏡看着前方,她的話剛說到一半的時候就把望遠鏡放了下來,神色格外嚴肅地看向身旁的劉厖屠。
劉厖屠的動作跟她一樣,幾乎是同一時間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眼神中還殘留着一絲不敢置信。
“他的感知力也太敏銳了吧?以後我們再觀察他的時候,千萬不要講他的壞話!”
就在魏馨說程善笙詭計多端的時候,程善笙打了一個噴嚏,緊接着他就擡起頭四處觀察了一下,好巧不巧的停留在了他們這個方位,可以說是有點驚悚了。
魏馨輕輕地“哦”了一聲,再度架起望遠鏡,畫面中程善笙還是靠在他的GTX上,低着頭玩起了手機。
呼!
魏馨深呼吸了一口氣,看來隻是個意外,程善笙沒有發現他們,心情略有平複,她便向劉厖屠問道:
“我們能不能申請組織監聽他的通話記錄?或者在他身上植入一個竊/聽器,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樣監視下去恐怕什麽證據都找不出來。 ”
劉厖屠聞言面色一黑,苦澀地說道:“怕是不行,程善笙要不是在宬霧小世界中大展身手,組織哪裏會注意到他?他的行事作風太過低調,身上的疑點太少了!”
“前不久的問責會,魁首把那份可疑材料呈報給炎國政府後,關于程善笙的信息還遭到了诟病,他表哥程俊川是警方的線人,很有可能會加入火魂。”
“前狂獅特種兵部隊的胡建平又是他半個師傅,想要申請電話監聽是行不通的,在他身上植入竊/聽器那不就違反了魁首的命令了嗎?”
說到最後,劉厖屠臉上的神情愈發愁眉苦臉了,監視了這麽久,他們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他何嘗不知道這樣的監視沒什麽效果。
可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他們的情況就是這個樣子,很多有效的,激進的辦法都不能使用。
魏馨氣不過,狠狠地跺了跺腳,埋怨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幹脆别監視好了,程善笙這麽狡猾,光是這樣盯着他,誰要是能找到可疑的證據,他說啥我就信啥!”
劉厖屠全身一震,兩眼露出狂喜的光芒,頭動身子不動的朝魏馨看去,語氣有些顫抖地問道:“你最後那句話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魏馨在氣頭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嘿嘿。”劉厖屠賊笑了一聲,道:“那你到時候不要反悔哦!”
魏馨聽着這不懷好意的笑聲,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立馬醒悟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麽。
“什麽反悔不反悔的?就算我不反悔好像也跟你沒什麽關系吧?你晚上不是要對他發起試探嗎?我說的是就這麽拿着望遠鏡天天盯着他,什麽也不做。”
十二夜枭聲名在外,那都是實打實打出來的,魏馨可不是什麽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想靠文字遊戲把她繞進去還是不太現實的。
魏馨的話,無異于是一盆涼水潑到了劉厖屠的頭上,神情低落地說道:“你不是說幹脆不監視了嗎?我對他發起試探怎麽也是幫你完成任務,你不得給我點獎勵什麽的嗎?”
獎勵?魏馨聽着這兩個字,一雙大眼睛裏充滿了不可思議,怎麽還有這麽無恥的人呢?
“你憑什麽找我要獎勵?我又沒有求你跟着過來,是你自己四處遊說,非要摻和進來的,你現在來這兒的性質是爲了完成組織交給你的任務,跟我可沒半毛錢關系!”
爲了避免産生誤會,她得把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地講出來,跟劉厖屠劃清界限,光是這樣她還覺得有些不太放心,又補充道:
“組織裏的規矩不用我給你重申一遍吧?任務完不成是有懲罰的,監視一個人這麽簡單的任務都完不成,懲罰會超級嚴重,你務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想盡一切辦法完成任務!”
魏馨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讓劉厖屠有些受傷,自己不過是想活躍活躍氣氛,沒想到魏馨這麽嚴防死守,一點兒套近乎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一碼歸一碼,任務肯定是要全力完成,但是你就不能給我一點兒鼓勵嗎?我現在好歹是你的搭檔,擔心你的安危才自告奮勇的跑來幫忙,你平時對你的隊友不挺好的嗎?”
劉厖屠越想越覺得委屈,魏馨對她的隊友很好這在組織裏面是傳開了的事情,自己怎麽說也是過來幫忙的,爲什麽就得接受區别對待呢?
“我對我隊友好那是因爲有些任務很危險,一個不慎就有可能重傷或者死亡,如今的局勢和他們有的比嗎?再說了,完成任務是你的分内之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務,鼓勵啥?”
說完魏馨看都懶得再看劉厖屠一眼,拿着望遠鏡放到眼睛上,繼續觀察着起了程善笙。
劉厖屠張了張嘴,還打算貧兩句嘴來着,可是看到魏馨一幅明擺着不願搭理自己的樣子終究是沒能發出聲。
他隻能默默地歎了口氣,在心裏面把高邵祺狠狠地罵了一頓。
誰說隻要自己臉皮厚一點兒就能抱得美人兒歸了?自己隻看到魏馨離自己越來越遠,救命之恩帶來好感都快要給自己的厚臉皮造沒了。
“動了動了!你一會兒去查查這個從萬客全國際公寓出來的中年人是什麽來頭,程善笙好像挺尊重他的樣子。”
等了這麽久,幾乎是靜止的畫面終于有了動靜,魏馨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劉厖屠趕忙拿起望遠鏡,朝着程善笙那個方向看了的過去,稍微一尋找就看到了程善笙一臉的讨好的跟一個中年男子在交談。
隻不過那名中年男子有些不太樂意搭理程善笙的樣子,神情舉止都不難看出他不想跟程善笙交談。
緊接着,他們上一次來看到的那名保安也跑了出來,連拉帶扯的把程善笙拉到一旁,表情有些不太好。
“我覺得程善笙不一定是在故意擾亂我們的視線,萬客全國際公寓原本是屬于馮兆林名下的盤子,一直沒有開發出來。”
“因爲程善笙有開發出翠茗苑的成功案例,前段日子就把這些小區轉交給了他!結合他銷售的身份,他身邊的那名中年男子肯定是萬客全的什麽重要人物,估計程善笙是想要擺平他,把業務做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