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豆子跟壞豆子一同滾在地上,幽靈根本沒有注意到,兩兄妹也沒想到這以防萬一的手段居然真的會排上用場,兩人也隻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居然真的有幾顆豆子滾到了幽靈的附近。
等到幽靈反應過來拔槍射擊的時候,一道土牆已經将他徹底包圍了起來,好在那兩個兄妹的分身也被他成功擊殺,兩塊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等身人體倒在了血泊之中。
沒管這兩個兄妹是怎麽回事兒,他對着土牆開了幾槍,那些子彈沒有任何阻礙的穿越了牆體,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他跑到牆根處伸手一摸卻又能夠感受到牆體對他的阻擋,穿越不過去。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錢夏虛弱的人聲音才傳了出來,“别...費力氣了,我不僅在撒豆成兵之術上做出了創新,畫地成川我也跟着升級一遍,這個戲法隻要我不解除,就得等上半個小時才會自行消散,不過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錢秋水跟錢夏兩人相互攙扶着走了出來,一瘸一拐地朝着土牆走去,爲了完成這三個戲法,他們兩人也爲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好在兩人的替身之術頗具火候,才能在生死關頭完成轉化。
不過好在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幽靈已經被成功控制在其中,不管被困的幽靈是不是冷,經此一役,他們也有信心對付那些殺手中的高手了。
“我被你們關在這個勞什子的土牆裏出也出不去,這麽久了你們都還沒選擇對我動手,看來自身也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吧?”
聽着兩兄妹的威脅,幽靈傳出來的語氣并沒多少害怕,甚至比他們還要強硬,“既然我出不去,想必你們也進不來,可子彈卻不受它的阻隔,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殺我,隻要你們一接近我的感知範圍我依然可以開槍射殺你們。”
兩兄妹前行的腳步在空中一僵停了下來,幽靈的這番分析說不上全對,但也相差不遠了,畫地爲川被他倆升級改造成了“土牢術”,能夠困住人是不假,可戲法畢竟是戲法,不是無中生有。
他們隻是通過種種神奇的材料制作出一些玄妙的道具,借此來欺騙别人的五感六識,并不是真的有一個土牢存在,這也是爲什麽子彈可以打出去,人卻不能穿過去的原因,因爲子彈是死的,人是活的,戲法隻能欺騙有思想的人。
戲法到了他們這個境界,要想騙過别人,就必須得先騙過自己,他們所有人都得相信那裏有個土牢,那個土牢才會真的存在,所以幽靈出不來,他們也進不去。
他們想要殺幽靈就必須得接近使用其他戲法,可一旦發出聲音就是他們的死期,然而他們現在這個狀态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們使用替身術來完成其他戲法了,況且戲法的速度哪裏有子彈的速度快,替身術也不一定管用。
兩人思來想去一番,最終還是決定偷偷摸摸地潛行過去,無聲做好水漫金山的準備工作後,再退到一百五十米開外施法。
兄妹兩人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準備工作做好,汗水都打濕了兩人的衣衫,但好在沒有被幽靈發現,退至足夠安全的距離後,兄妹兩人各自掐訣,異口同聲道:“水漫金...”
“砰砰!”
兩兄妹的額頭先後出現了一個彈孔,兩人不可思議地看着彼此,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他們到死也想不明白幽靈是怎麽打中他們的。等到幽靈的身影重新出現的時候,另一邊才走出來一個人,手裏拿着一把狙擊槍,幽靈對新出現的人并不感到意外,直接跑到錢秋水和錢夏兩人的屍體邊上,踢了兩腳,又仔細檢查了一番,才擡起頭驚喜地說道:“不是替身!”
後面出現的這個殺手跟幽靈的穿着都差不多,隻是少了個帽子,臉上也沒有遮擋物,此刻聽着幽靈的結論,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是一副戒備的模樣,端着狙擊槍緩緩地朝着幽靈接近。
?短短幾百米的距離,因爲他的行爲似乎變得無比漫長,這片地方也因此彌漫出了一股肅殺之氣,安靜得讓人毛骨悚然。
“他們兩人爲了把你揪出來,主動脫離了錢偉童留給他倆安排的保護措施,我沒費多少精力就把那些人給全部都放倒了,土牢術消失了他們倆都沒出現,看樣子他們兩兄妹的确是死了,就算真沒死我估計也不敢再出現了。”
這道略顯低沉的聲音出自端着狙擊槍的殺手,他對着兩人的屍體仔細檢查了很久,才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幽靈看着地上的兩具屍體,短暫地沉默了一下,道:“他們死沒死明後天看報紙就知道了,繼續等下去隻會對我們不利,先離開吧!”
...
其實錢夏的直覺沒有錯,幽靈的真實身份就是冷,那個拿着狙擊槍結束兩人性命的人是張記布坊的掌櫃,三個月前,錢夏兩兄妹使用巧計完美的化解了身份暴露所帶來的危險。
錢夏兩兄妹沒有受到影響,陳坤就不能放心大膽的接任務,心情不太好的他便去了張記布坊,本來隻是想找掌櫃的聊聊天,解解悶而已,誰知道聊着聊着竟讓掌櫃的想到了一條妙計。
錢氏兄妹能夠在身份上作假,他也一樣可以,既然冷這個身份被盯上,那索性就不叫冷了,以另一個身份“幽靈”去接取任務也未嘗不可。
爲了把戲做全,他這一次沒有加入任何殺手組織,完全是一個人獨自行動,有掌櫃的在暗中策應,怎麽接活兒的事情根本就不用他操心。
一開始以幽靈的身份行走在殺手界他還有些不适應,可當他發現錢氏兄妹倆沒有注意到他之後,沒有殺手組織的約束,他徹底放飛自我。
三個月的時間裏,他在電影中學到的所有橋段都被他拿出來使用了一遍,掌櫃的也終于認可了他新琢磨出來的手段,如果不是外來企業聯盟搞事,他幾乎都快忘了還有錢氏兩兄妹的問題沒有解決。
掌櫃的接收到錢氏兄妹倆故意放出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玩得不亦樂乎的他,兩人簡單地商量了一下,爲了恢複成冷不用繼續躲躲藏藏,也爲了完成曆練,明知道這是那兩個兄妹設下的圈套,他還是選擇主動入甕。
但他不是那隻等待被捉的鼈,而是一隻跟黃雀達成共識的蟬,錢氏兄妹則從捉鼈人變成了螳螂。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一個是幾百年後的人,一個是年過半百的老殺手,錢師兄妹倆就算再天資聰慧,與這兩個老狐狸相比還是差了一些火候,精心準備的局,苦練的戲法技藝不僅沒能湊效,反倒有可能平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陳坤回到家中的第二天就看到了新聞,錢氏集團的千金和少爺遭奸人所害,錢偉童開出天價懸賞殺手,提供準确消息的五十萬炎國币,真兇的人頭可以換取五百萬炎國币。
江湖上頓時掀起了腥風血雨,不少人因此枉死,得到這條消息的陳坤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因爲他還留在這個世界,所以錢氏兄妹依舊有可能沒死。
?他實在是想不通爲什麽,自己都親眼看到了兩人的屍體,而且反複确認過,爲什麽會沒有死呢?還是說這個曆練的終極目标不是那兩個兄妹?
然而後面的這個猜測很快就被他自己推翻了,居然有人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消息将目光鎖定到了他的頭上,錢财動人心,很多想來搏一把的人都成了他的手下亡魂。
他跟掌櫃的兩人謀劃本就已經足夠完美了,更别說還有錢氏兄妹的主動配合,除了當事人應該很難有人會懷疑到他的頭上才對,由此他推斷出那兩兄妹或許并沒有真的死透。
兩人應該是認清了他們實力不能夠殺死自己,所以隻能用假死的方式來借刀殺人,他預感後面還會又更多的人來找他,要想徹底清淨,他就必須得把那兩兄妹找出來殺死,通過夢境潮汐的考驗。
可這一次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也沒能殺死那兩個兄妹,兩方又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果自己不能找出辦法真正地殺死他們,他現在正在經曆的局面就會一直循環下去,被困在這裏永遠也不能出去。
接下來的日子,陳坤完全抛棄了冷和幽靈的身份,什麽任務都不接,一心隻想把錢氏兄妹找出來,爲此他幾乎都快搬到錢偉童家的隔壁了,他在暗中整整觀察了一年之久,卻沒能找出兩人存在的迹象,也沒有發現疑似兩兄妹的可疑目标。
觀察了這麽久,陳坤已經對自己的判斷開始産生懷疑,那兩兄妹會不會真的已經死了?自己的考驗到底是不是那兩兄妹?
直到某一天晚上,陳坤獨自一人喝得難醉如泥,做了一個極其冷血的決定,他決定先放棄對兩兄妹的懷疑,重新做回冷,将那些要錢不要命的人殺到膽怯,殺到沒有人在敢接取懸賞,最後再把錢家人全部殺掉,成爲無人敢惹的殺手,他還不信破不了這個夢境。
救醒之後,一個更加冷酷,更加無情的冷出現了,他主動暴露行迹,不斷的吸引人前來,然後不斷地殺人...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冷的名氣越來越高,懸賞的金額也越來越大,想殺他的人也越來越多,除了想拿懸賞金額的,還有那些死在他手中的親故前來複仇,更有想殺他正名的野心之輩。
陳坤殺紅了眼,變得越來越麻木不仁,直到掌櫃的,他大哥和二姐也相繼意外死亡,他在這個世界最後的一份情感寄托徹底消失殆盡,淪爲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機器...
真魇塔上屬于現代的那一面,代表着陳坤的那幅畫面已經占據了整面的二分之一,其它兩面的大畫面還達不到這種程度。
真魇塔下方的中心島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食夢貘都在看着現代那個位置的幾頭食夢貘,隻見它們伸着長長的鼻子對準了陳坤的那幅畫面,有絲絲縷縷毫毛一樣的東西從畫面中飛出,被食夢貘吸進腹中。
沒過多久,最前方的那頭食夢貘就率先放下鼻子趴到了地上,當它閉上了眼睛的那一刻起渾身都開始發光,緊接着第二頭,第三頭也開始重複這樣的現象,這一幕看得其它的食夢貘豔羨不已,紛紛發出“啾啾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