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被發現了?我怎麽感覺他好像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了。”身穿黑色休閑服的男子用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了出去。
黑衣人旁邊的男子收到消息,凝神感應了一下,才回了一條“應該沒有,他的确是下樓了”。
站在扶手邊上的這兩個男子正是接到消息趕來的侯明國和張雲帆,兩人上船之後尋找了許久,才将目光鎖定在身後的一男一女身上,現在這個非常時期,沒什麽遊客,一般人根本不會有閑情雅緻來頂層甲闆曬陽光浴。
侯明國擔心過度注意會讓那兩個可疑人提高警惕,而且目前又沒有什麽證據,于是隻能選擇用手機溝通,刻意不去觀察他們,雖然這樣會降低效率,但是打草驚蛇的概率也降低了。
“你确定就是這兩人嗎?兩人穿得這麽單薄不像是遮遮掩掩之輩啊,而且除了手機之外什麽也沒有,改造獵夢人這麽重要的技術,他們應該會随身攜帶着吧?”張雲帆裝作不經意地看了好幾次,并沒在兩人身上找到獵夢人的痕迹以及攜帶物,将信将疑地發了條消息過去跟他求證。
其實侯明國敢肯定是這兩個人,除了他們的行迹有些可疑之外,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古廳長通過一些列的手段,終于讓聯合理事館将今日的船隻信息公布了出來,有了這個名單,再加上蠢蠢欲動的賽肯瓦力國和他的幾個小弟,天眼的力量一經動用,很快就篩選出了渡輪,以及另一艘瑪西亞特的貨輪。
按照航行模拟器的推演,今日所有行駛在公海的船隻,隻有這兩艘船能夠相遇的可能性最大。
侯明國接到最新消息,就帶着張雲帆馬不停蹄地趕到碼頭,有古廳長的任職證明,兩人不僅異常順利地登上了船,船長還十分配合的把乘客信息表拿了出來。
當他把乘客表傳給古廳長後,兩人還沒探查完整條船,那邊的結果就出來了,有一男一女是跟着熟人上船的,剛好那個人對道家學說很是敬畏,兩人找上門由張雲帆出面,那個人很快就交代了那兩人上了船之後就跟他分道揚镳了,他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
侯明國将情況反應回去,通過大數據的篩選,才大緻鎖定了這兩人。
“應該不會有錯的,古廳長給我傳來的消息應該就是這一男一女,況且我兩剛剛上來,這兩人一點反應有沒有,這種現象很不不對勁,至于你說的那個技術,可能正藏在某一個安全的地方吧,随身攜帶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張雲帆看着手機裏的消息暗暗地點了點頭,也不在多問,雖然他并不是愚鈍之人,但破案偵查并不在他所學的範疇之内,他之所以會問那麽一句,是因爲他考慮到接下來要配合侯明國的行動,提前做一點準備而已。
解決了心中的疑惑,兩人便不再多言,一邊留意身後的動靜,一邊裝作欣賞風景。
其實風平浪靜的大海并沒有什麽好看的,除了一開始那種波瀾壯闊的感覺能帶來強烈的視覺沖擊,可這種感覺并不能持久,看久了很快就會覺得乏味,尤其是在大型渡輪上面,因爲除了海就是天,啥也看不見。
兩人僅僅隻是以這個行爲作掩護而已,不到一小會兒就感受到了枯燥乏味,侯明國立即意識到了不對,如果繼續保持這樣很有能會引起懷疑!
就在他考慮着要不要換一種方式來觀察的時候,張雲帆突然收回了四處打量的目光,耳朵微微一動,便聽到了那個可疑男子的腳步聲,連忙打開了對話框編輯了一條,“他快回來了,我們假裝聊一下什麽吧,不然有可能會引起懷疑”發送了出去。
後者收到消息立即會意,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了起來,心神卻是一直在注意身後的動靜...
黃天潼手裏端着一個托盤,裏面盛着兩杯茶以及一些水果零食,悄然無息地瞥了護欄旁的兩人一眼,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将手裏的東西放到小桌上之後,頗具紳士範兒地拿起其中一杯茶,道:“久等了,這是你的紅茶。”
喻莘媚道了聲謝,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一手接過黃天潼手中的紅茶,淺淺地品了一小口,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嬌/吟。
黃天潼拿起另一杯品了一口,同樣也露出了滿足的神情,口感的确不錯,不是什麽廉價茶葉,當最後一點餘味也消失了之後,黃天潼往躺椅上一歪,拿出手機玩起了遊戲,并趁着間隙給喻莘媚發了一條消息:
我剛剛借賣茶之際,在樓下偷偷地觀察了一下那兩個年輕人,他倆的外貌特征一看就是我們炎國人,而且有一點很可疑,兩人距離那麽近居然還用手機溝通,偏偏又離我們那麽近,看樣子我倆應該是暴露了。
我起先還有些擔心炎國政府沒有察覺到我們的蹤迹,沒想到他們不僅注意到了,還派了一個獵夢人一起來摸我倆的底,如此看來倒是我有些小觑炎國了,接下來我們不要在随意使用獵夢人的力量了,以免橫生變故。
喻莘媚收到消息後沒有立即點開查看,而是裝模作樣地拍了幾張照片,才閱讀起了内容,她對有人在監視自己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炎國能夠注意到他們這才正常,如果注意不到反而代表他們可能會有危險,回道:
我跟你強調了那麽多遍你都不當回事兒,現在知道厲害了吧?雖然政府在修行一途上不如我們,但是他們在人間界掌握的科學力量也不是我們可以比拟的,别的不說,單說衛星就不是我們能夠弄出來的,若是他們不顧代價地尋找我們,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
黃天潼看着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怨念,心裏哀呼一聲,大感頭疼,這叫什麽事兒?自己明明是告訴她接下來要小心行事,怎麽就開始教育起自己來了?
況且自己又不跟政府爲敵,他們再厲害也跟自己沒什麽關系啊,想到這裏他連忙扯開了話題,回了一句:我看時間,尼克厄爾的船隻應該也快要到了,到時候我去交易你可千萬要保護好自己,還有我給你留的東西一會兒亂起來之後,你就找地方觀看。
喻莘媚看到這條消息神色一動,難道他又背着自己搞了什麽小把戲?想到此處,她趕緊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送了過去。
“你是不是又擅自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下次你要做什麽的時候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黃天潼看完這條消息就把手機放到了一邊,将杯中的紅茶一飲而盡,神色誇張地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然後就直挺挺地躺回了椅子上,絲毫沒有回消息的打算。
喻莘媚看到這一幕也隻能在心裏面長歎一聲,她知道黃天潼的性格,這個樣子就是鐵了心的不打算跟自己聊了,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他有沒有聽進去,無可奈何之下她也隻好躺到椅子上靜靜地等候了起來。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且痛苦的,他倆倒也還好,可侯明國跟張雲帆兩人就相當難受了,兩人既不能上前逮捕他倆,也不能就這麽離去,隻有等,等他倆露出馬腳的那一刻...
不過那一刻似乎是等不到了,随着一陣由小至大的嘈雜聲響起,一群人就有說有笑地走上了頂層甲闆,迅速擠滿了這片小地方。
黃天潼看着喻莘媚将頭微微一揚,雖然因爲墨鏡遮擋的緣故,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喻莘媚還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得意。
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就看到人群中有一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正一手拿着幾面顔色不同的旗子,一手将身旁的人推開,一邊大聲喊道:“讓一讓,請大家讓一讓!”,一邊奮力的朝着最中間走去。
頃刻間,那名制服男子就穿過了人群,走到了渡輪最高的地方,将一面印有字母“J”的旗幟懸于旗繩頂端之後,就走到最顯眼的位置面向正前方,雙手各拿一面手旗,雙臂伸展,開始做起了不同的動作。
人們朝他面向的那個方位看去,不遠處也有一輛渡輪正在回應。
到了此刻,喻莘媚也反應了過來,原來黃天潼說的亂起來就是指的現在,打個旗語就能有這麽多人,他肯定是趁着那會兒下去買茶的時間催眠了一部分人,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面。
黃天潼雖然性子是桀骜不馴了點,但是辦起事情來還是很靠譜的嘛,想到這裏喻莘媚将目光轉移到了黃天潼身上,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從躺椅上站起來,一邊假裝看熱鬧,一邊朝樓梯口挪去。
由于這批人大多都是被黃天潼催眠過的,兩人很順利的來到了樓梯口,也就在此時,侯明國他倆終于發現了不對,神情慌張的四處一掃,便看到了樓梯口的兩人,正要發起追擊,後面上來的一群人不知怎麽回事兒紛紛朝他倆擠去,将這個地方圍得水洩不通。
與此相反,黃天潼兩人卻是一路暢通無阻,下了樓之後兩人就分開各自行動了起來,黃天潼返回房間拿上了4号試劑就快速朝底層走去...
侯明國跟張雲帆兩人很快就發現硬闖到樓梯口不太現實,便推推攘攘的來到另一邊,直接從護欄上跳到了下面一層,兩人的反應其實已經很快了,可黃天潼卻比他倆更快,他倆剛一落地還沒站穩,就急不可耐地巡視了起來。
隻可惜那一男一女的身影早就已經不在這一層了,兩人相視看了一眼,隻能報以苦笑。
剛剛一群人還沒全部上來時候,兩人就已經顧不上會打草驚蛇了,直接朝兩人看去,發現兩人沒有異常行爲,才一邊解析旗語,一邊觀察,卻不曾想就是這一晃神的功夫兩人就到了樓梯口。
若是正常情況下,這倒也不算什麽,那麽一點距離根本就不擔心會跟丢,可更令他倆意外的是那群人不知出于何故居然會阻攔他倆。
緊要關頭,也沒有時間讓他多想,侯明國身形站穩之後便說道:“管不了那麽多了,那艘需要幫助的貨輪估計也有問題,趁現在大部分人都在上面看熱鬧,你我分頭行動,一定要在他們交易之前控制住他倆。”
張雲帆點了點頭,兩人立刻朝着反方向搜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