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
終于還是老劉的那一腳先攻擊到程善笙,畢竟這場比劃中占據主動的是他,雖然有偷襲的成分在裏面,但可惜的是,如此完美的一擊卻并沒有産生他預想中的結果。
老劉隻感覺自己的腳背像是踢在了一塊水泥牆壁上,不但沒有放倒程善笙,反倒讓自己吃了一個暗虧,不過老劉也不是什麽普通人,沒有占到便宜後,又迅速舉起手回防至自己的頭部。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程善笙這一拳在即将要到達他面門的時候居然真被他及時地擋住了,可是他卻無法化解這股拳勁,連帶着自己的手一起打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老劉順勢往後一跳,甩了甩腦袋,剛擺出一個防守的架勢,就看見程善笙的第二拳已經如影随形地攻了上來,他的眼神愈發犀利了,沒有任何猶豫,同樣一拳還了過去。
既然已經出了手,不分出一個勝負,兩人是絕對不會停下來的,一旁的老/胡深知這樣的道理,所以也沒有開口勸架,而且如此難得的龍争虎鬥可是相當罕見,以老/胡當過特種兵的心性又怎麽會錯過呢?況且他還不一定阻止的了。
此時的程善笙眼眸微亮,隐約透露出一絲興奮之色,自從身體經過丹藥的強化後,他還沒有真正的放開手戰鬥過,而面前的這個老劉,分明就是一個久經戰鬥之人,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跟自己一樣也是獵夢人。
不僅出手狠厲,攻守兼備,老劉的眼中還流露出一股令程善笙感到危險的味道,一看就是殺過人的猛士,絕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高手,有了這樣的覺悟後,程善笙也不再藏着掖着,徹底放開了手腳。
砰砰砰!
隻見老劉出拳如飛,聲勢驚人,一拳擊出,第二拳也迅速跟上,拳勢連綿不斷,好似海浪來襲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一拳更比一拳迅猛。
身爲老劉的對手,程善笙對這一切有着更爲直觀的感受,老劉的攻勢極具章法,漸漸的竟形成了某種奇特的場域,身處其中的他隻感覺老劉的拳勢就像洶湧澎湃的巨浪一樣,從四面八方襲來,根本避無可避。
然而程善笙的眼神中卻并無畏懼之色,他在滔天巨浪的古怪場域中時而騰挪閃躲,時而逮住機會出拳攻擊,就像一個老練的沖浪高手,雖然海浪聲勢浩大,但是他依舊能夠通過娴熟的技術安然度過每一次浪潮。
短短片刻間,在這個擂台上,兩人的拳腳胳膊已經接觸了不下幾十次,突然慢程善笙逮準了機會,身形往後連躍三次,迅速脫離了老劉那種古怪的拳勢範圍。
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程善笙靜靜地盯着老劉,思索着應該以怎樣的方式才能擊倒他,老劉有那種古怪的拳技,自己想要取得勝利并不容易。
眼見程善笙脫離了自己的攻擊範圍,老劉也停止了攻擊。
仿佛維持這樣的場域并不容易,隻見老劉滿面通紅,豆大的汗珠一個接一個的打在地上,盡管他已經竭力的控制呼吸,可還是能夠感隐隐聽到他劇烈的喘息聲,老劉沒有立即追上去,略微調息了一番将身子一躬,做好了再度攻擊的準備。
看着老劉的狀态,程善笙心裏瞬間有了計較,剛剛那一腳很明顯老劉沒有占到便宜,而且自己随後的一拳又讓他吃了一個虧,雖然自己不會什麽武學套路,但明顯自己的身體素質是要強過他不止一籌的,放棄防守一心攻擊,應該能讓他的拳技失效!
打定了主意,程善笙渾身一緊,雙腳用力一瞪,整個人猶如猛虎一樣朝着老劉沖了過去,同時一隻拳頭也暗中蓄足了勢。
又是“砰砰砰”幾聲,由于程善笙的速度很快,而且采用的是以傷換傷的打法,老劉一時間竟沒有辦法再打出剛剛的招數。
程善笙心裏暗喜,自己猜測的果然沒錯!硬挨了幾下老劉的攻擊後,找準了空當便一記重拳打在了老劉的臉上。
老劉身形一個恍惚,再難維持身形,重重地摔在了擂台上。
“你小子怎麽下手這麽狠?”老/胡沖程善笙喊了一句,連忙跑到場中心老劉的身旁,用力地掐在他的人中上。
程善笙看着似乎昏迷了過去的老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主要是打得太專心了,再說了誰讓他偷襲我在先的!”
“呵...咳咳!”老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于醒轉了過來,揉了揉有些發暈的腦袋道:“老/胡,你别怪小程,他說得對,的确是我偷襲在先,偷襲了還打不赢,是我技不如人,又怎麽能怪小程呢?”
一聽老劉這麽開明大義,程善笙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呃,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沒有跟别人交手過的經驗,隻跟老/胡對練過,下手不知輕重,實在是對不起啊!”
“沒事沒事!我也是見獵心喜,眼看老/胡被你打敗,一時心癢沒忍住,對了!我聽老/胡說你現在的身手是因爲做夢才變得這麽厲害的?”老劉在老/胡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程善笙迅速在腦海裏面思索了一圈,短時間還真給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那就是把鍋甩給空聞大師,不管有沒有用,先試一下吧!萬一能蒙混過關呢?
老/胡是軍人出身,他認識的人肯定也不是什麽無權無勢的人,老/胡隐約間對此人流露出來的敬意已經說明了問題,自己接受了聞人道的傳承,已經徹底上了築夢基金會的賊船,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又跟炎國政府在染上關系,以免招來麻煩!
于是經過他後期加工一下後,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故事。
他在剛發現自己能做清醒夢而且身體素質也能随之提升時,既感到驚喜又感到驚吓,于是便去醫院檢查了一下,結果是沒有任何異常,但他并不能徹底放心,在林志遠的勸說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求神拜佛的方法來圖個心安。
去了一趟大葉寺,機緣巧合下遇到了一名老和尚恰好知道他的問題,說得頭頭是道,隻是想要徹底解惑必須要成爲那個老和尚的弟子,所謂病急亂投醫,他想都沒想就立即答應了那個老和尚。
然後他就知道了很多關于獵夢人的事迹,知道了修行界跟人間界的默契,當然也知道了那個老和尚是誰,他就是聞名于兩界的空聞大師。
聞言,老劉跟老/胡兩人不禁面面相觑了起來,半晌老劉才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成爲空聞大師的弟子了?”
“空聞大師的門規是不能随意使用獵夢人的能力,更不能做損人利己的事情,否則他就會讓我失去獵夢人的力量。”程善笙既沒有明着确認,也沒有否認,可他這句話的語氣卻是說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看到程善笙的表情以及語氣,老劉其實在内心深處已經知曉了答案,接下來又問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程善笙每一個都對答如流。
問無可問後,本就有些心虛的程善笙便找了個借口告辭了,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健身房後,老劉才搖了搖頭,頗爲遺憾地說道:“這麽好的苗子,可惜了啊!”
老/胡看着程善笙離去的方向,頗爲不解地問道:“這能怪誰呢?我剛發現他的情況後就立即上報給我的老長官了,是你們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而已,不過有一點我不是很能理解,難道他成爲了空聞的弟子,就不能再招攬到火魂了嗎?他也是炎國的一份子啊!”
老劉聞言眼珠子一轉,沉吟了一會兒,才看着老/胡說道:“有些事本來不應該給你說的,可是程善笙剛剛已經說了人間界跟修行界的事情,我也就跟你大概說說吧!”
人類所處的整個世界被稱之爲人間界,以六大宗門爲首的所有獵夢人稱之爲修行界,爲了兩界的和平,互不幹擾,人間界跟修行界達成了一個協議,其中有兩條是這樣的:
一條是炎國可以選拔出一些人才交給修行界的六大宗門培養,同是一方水土養育的人,自然要回饋給炎國一些幫助,因此也就有了火魂的成立;另一條則是在必要的情況下,修行界必須出動他們的力量輔佐炎國度過一些危機。
但是這兩個條件的背後還有一個附加條件,那就是炎國政府不可以招攬他們的核心弟子。
而整個修行界,六大宗門裏又屬空聞爲首的佛門最爲特殊,成爲空聞的弟子有一個硬性條件,那就是不得随意使用獵夢人的力量!若是用獵夢人的力量做了損人利己的事,空聞便會親自出手懲罰剝奪獵夢人的能力。
“試問不能随意使用獵夢人力量的人加入到火魂又能發揮什麽作用呢?一開始我并不相信程善笙會有這麽好的運氣拜入到空聞的門下,可是當他說出空聞的收徒條件以及種種秘辛後,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在加入我們了。”
老劉說完這句話,兩人相視一望,皆是發出了一聲歎息...
程善笙從翠茗苑離開後沒有任何停歇就趕往了地下城,隻不過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去科研大樓幫兩位教授做事,而是掏出手機給柳自塵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找喻會長和葉會長有要事相商。
挂完電話,他便在這座地下城裏閑逛了起來,本想去張鹿夕那裏看一看的,可還沒付諸行動柳自塵就回了一個電話過來,讓他去科研大樓一趟,兩位會長正好又在昨天的那個地方...
科研大樓二樓某間辦公室。
“天霖,關于梳理修行體系這件事情我們要不要通知他們先别做了?畢竟程善笙已經獲得了完整的修行傳承。”一襲大紅禮服的喻莘媚看着葉天霖問道。
“此事并不着急,程善笙雖然獲得了修行傳承,但是我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将這些修行傳承全部交給他們,怎麽給,怎麽教,怎麽修行都還有待商榷,等程善笙來了之後,我們在做決定也不遲。
當下擺在我們面前的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尼克厄爾,我們以他做幌子暗中發展多年,才有了今日的這一切,如今我們已經達到了目的,又該怎麽處置他呢?
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他手下的那些亡命之徒可不是鬧着玩的。”葉天霖皺着眉頭,神色很是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