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一幕,程善笙腦海中不禁想起了葛教授說的那番話:如果成功覺夢後,她的腦電波頻率會變得極其不穩定。
現在可不就是這樣的情況嗎?程善笙看着主控驚呼道:“葛教授,蔣教授,還有黃師傅,你們趕緊看她的腦電波頻率,我們是不是已經成功了?”
一聽程善笙的話,本将注意力放在程善笙身上的三人立馬将目光轉移到了主控台的屏幕上,葛教授更是直接走到了主控邊上,兩手撐在總控台的兩側邊上,一邊觀察腦電波圖,一邊看向培養皿中。
随着時間的流逝,玻璃器皿中的綠色液體也不像一開始那麽濃郁了。
“沒錯!我想...我們應該已經成功了!”葛教授依舊保持着先前的姿勢,隻将頭轉了過來神色激動地說道。
蔣教授對情緒的控制力明顯要強過葛教授,麻利地說道:“快把默研的身體數據圖調出來,看看他的各項指标是否正常,身體是否能夠承受住這樣的頻率。”
一旁的黃天潼聽到這句話之後,本來還有些欣喜的臉色瞬間一僵,轉頭看向培養皿裏,擔憂地問道:“默研她沒事吧?”
葛教授伸出手在主控上劃拉了幾下,屏幕上就出現了一長串數據,一邊看着主控的數據,一邊信心十足地說道:“有我倆在,不會有事的!”
看着主控上多出來的數據,黃天潼跟程善笙兩人隻得等在一旁。
葛教授将不斷變化的數據看完了之後,才再度開口道:“心率很穩定,其它各項指标雖然在激烈變化,但是有各種營養試劑持續補充,完全不用擔心她魂體的損耗。”
說完葛教授又将屏幕中的數據往下拉了拉,沉吟了片刻,略帶驚喜地說道:“魂體的轉換速度目前來看也很穩定,并且魂體的消耗速度也遠遠低于我們的預期值,想必是沒有學到太過有用的東西,如果照這個轉換率來看,默研修到醒夢境應該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那真是太好了,我得趕緊将此事報給會長,老葛你在這邊看着,天潼你呢?”聽到魂體的消耗度很低,一向沉穩的蔣教授也克制不住了,喜上眉梢地說道。
黃天潼短暫地思索了一下,便沉聲說道:“這裏有葛老照看出不了什麽問題,況且我也不太懂你們這個,我就跟你一起去見會長吧!”
接着又轉過頭對程善笙說道:“對了,剛剛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不過也不着急,你好好考慮一番,考慮清楚了你直接跟二老說一聲就行,我自會替你安排好!”
“謝謝黃師傅!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程善笙看着黃天潼重重地點了點頭。
黃天潼微微一笑,就轉身跟蔣教授走出了基階科,轉眼間屋子中就隻剩下了葛教授跟程善笙兩人,倒是有點空落落的感覺。
我爲什麽會對他這麽親近?程善笙呆呆地看着空無一人的前方,心裏面很是不解,自己明明隻是第一次見到黃天潼,爲什麽會對他産生這樣的感覺?
葛教授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葉默研的數據非常良好,才轉過身來看着發呆的程善笙,道:“小程啊,我跟天潼講的話絕無半句虛言,你的确是一塊搞科研的好苗子,你還這麽年青,有我跟老蔣的指點,假以時日你的成就不會在我之下,你沒有立即答應天潼,莫非是不喜歡科研?”聽着葛教授的問題,程善笙立馬收斂了心神,腦筋略微一轉說道:“當然沒有!葛教授您學識如此淵博,能成爲您的弟子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心願,我之所以沒有及時應承,是因爲我剛成獵夢人不久。
跟着您一起接觸科研的時間更短,搞科研是何等的大事,容不得我有丁點兒馬虎,況且葛教授您對我如此厚愛,我又怎麽能如此草率的就答應了呢?
我得先弄清楚我自己,到底是對科研感到新奇好玩,還是因爲的确感興趣,隻有我是真心實意的對科研感興趣,并且對此有着堅定的信念我才敢選擇留在您這裏跟您學習!否者我豈不是辜負了您對我的厚望?”
“好好好!”葛教授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眼中盡是滿意之色,“你這孩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有如此心性,将來的成就肯定不下于我跟老蔣...”
人就是這樣,一旦對另一個人有了好印象之後,那就是越看越順眼,葛教授自然也不例外。
如此又過了一會兒,葉默研的腦電波頻率已經徹底穩定了下來,葛教授看了看時間,轉頭對程善笙說道:“默研的情況已經不會再出什麽差池了,換做平常這個時間點你已經在家裏了,你今天在基階科也做了不少事情,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程善笙看了看葛教授,又看了看培養皿,心知留下來也無太大意義,便接受了葛教授的好意,拿上自己的背包就準備離去。
“一定要好好考慮,我是絕對不會害你的,以後你就知道留在基階科會是你最好的選擇!”
就在程善笙快要走到門口時,葛教授突然又開口強調了一遍。
程善笙聞言轉身朝着葛教授鞠了一躬,道:“葛教授,我一定會認真考慮的!”
葛教授看着這麽鄭重其事的程善笙,仿佛已經看到程善笙在行拜師禮一樣,樂呵呵的朝他揮了揮手,程善笙這才大步離去。
...
回到家中吃了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天色便已經很晚了,程善笙躺倒床上便準備開始修行,腦海裏面卻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不知爲何,想得最多的居然是那位催眠大師“黃天潼”,雖然他們沒有明說,自己也沒有接觸過有關越過四境的描述資料,但程善笙敢肯定黃天潼一定是越過四境的存在。
并且根據自己初見空聞大師的那段經曆,程善笙隐隐的覺得意識離體而出入侵他人的識海應該是越過四境之後的主要能力,而且這一切還不用在睡夢中進行。
一念及此,程善笙便對黃天潼的那個提議感到了遲疑,雖然自己離開基階科前對葛教授說的那番話是推托之詞,但有一點卻是貨真價實的,搞科研不是兒戲,那是一輩子的事情。
是需要投注畢生心血的大事,如果去搞科研,豈不是沒辦法擁有像黃天潼和空聞大師那般神乎其技的能力了?這才是讓他感到遲疑的真正原因。
可是要說不想搞科研,也不完全是這樣,起碼那三篇《修行真解》就是讓他眼紅至極的東西,況且程善笙還想掌握後天造就獵夢人的完整技術,不僅僅隻是爲了報複馮兆林,他還想讓自己身邊的人也能跨上修行之路。
一想到葛教授的那席話,“無論是修行還是科研,這兩者任何一個都是投注畢身心血也走不到終點的存在”!
嘗試了夢中學習的變态效果後,雖然程善笙嘴上不願承認葛教授的這句話,但是心裏面還是有數的,人這一生短短幾十年,有的人窮其一生也隻是在前四境摸爬打滾,就更不要說一邊修行一邊搞科研了。
若是将科研的方向放在境界提升上,這樣一來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想到這裏,程善笙不禁癡癡地笑了起來,這是何等完美的想法?簡直就是神來一筆!以修行爲主,科研爲輔,我還就不信了,我程善笙将來一定是叱咤科研界以及修行界的大人物!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編織出來的美好幻想之中時,手機突然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誰啊!這是?”程善笙一臉不悅的從床頭櫃上取過手機,不耐煩地解開鎖查看了起來,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張鹿夕發過來的消息。
程善笙心裏一愣,這麽晚了,她給我發什麽消息?帶着一絲好奇的心态,點開了消息提示。
“你說一個人活着的意義是什麽呢?”
看到這條消息,程善笙心裏一突,聯想到她的狀況,他的腦海裏一瞬間就聯想到了很多不好的畫面,該不會是又發生了什麽讓她感到悲觀的事情吧?
心裏面擔心她會做什麽傻事,連忙回複了一條“活着大概就是一個拼命把自己拼湊成一個人樣的過程吧!”過去。
不一會兒張鹿夕就回了一條消息過來,“爲什麽這麽說?”
程善笙迅速在腦海裏面阻止了一下語言,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個人覺得啊,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一無所有的來到這個世界上,按理說是無欲無求的啊!但是從有意識開始,便有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告訴你要做一個什麽樣的人。
比如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老師等等,他們對你有各種各樣的要求,希望你成爲他們心目中的樣子,然後我們就會因爲這樣的環境造就出千奇百怪的性格。
有的人順從,有的人叛逆,有的人既叛逆又順從,這每一種人都覺得另一種人活的很好,但我覺得也不過都是在活在别人的世界裏而已。
有的人說那種極端叛逆極端自私的人是爲自己而活,可是你仔細想想,那不都是對現有的環境不滿或者不願聽從别人的意願而産生的另一種行爲嗎?這真的就是遵從自己内心的想法嗎?
因此我覺得活着就是在這裏找一點,那裏找一點,用各種零零碎碎的東西把自己拼成一個人樣兒的過程,當然這個人樣兒自己喜歡就更好,不喜歡也沒辦法,反正總有人喜歡...
兩人聊着聊着不知道什麽時候,程善笙便沉沉地睡了過去,連秘文都沒有觀想,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床太舒服了。
随着一陣恍恍忽忽的感覺,程善笙悠悠的在夢中清醒了過來。
“灰衣人?是他!”
随着程善笙成功覺夢,發現了灰衣人的同時,整個夢境也跟着發生了變化,兩人脫離了原有的環境來到了一個漆黑無比,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環境裏。
就在程善笙驚疑不定時,神秘的灰衣人突然開口了:“程善笙,你有大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