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回到地下城後,柳自塵将程善笙丢在了基階科,跟蔣教授說了兩句話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柳自塵就來到了一層的某間辦公室前,由于門是敞開着的,裏面的景象也是一目了然,一名身穿紅色禮服的女子,坐在一張非常氣派的老闆椅上,正是喻莘媚。
柳自塵輕輕叩了叩門,喊了聲“喻老大”,得到了她的首肯才進了房間,随手将門關上後,畢恭畢敬地走到了女子近前。
還沒等喻莘媚發話,柳自塵就将腰彎成了九十度,垂頭喪氣地說道:“這次行動是我托大了,沒有考慮周全才導緻那個神秘人逃脫,還請老大責罰!”
喻莘媚看着柳自塵這副模樣,神色也有些無奈,道:“這房間裏隻有你我兩人,你不用這麽拘謹。”
“況且此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你已經将藥材平安送達,沒被那個疑似南巫教的神秘人跟着已經算是完成任務了,就是換做另一個人也不一定會比你做得更好,有什麽好罰的?”
柳自塵并沒有因爲喻莘媚的這番話有所放松,依舊保持着先前的姿勢,道:“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正值緊要關頭,若是其它的人都跟我一樣做事考慮不周全,但凡是出了一點差池都有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大計。”
看着死心眼兒的柳自塵,喻莘媚心知他不會那麽容易起身,一對眼珠在眼眶裏面轉了幾圈,話鋒突然一改,道:“我聽蔣老說,你發現程善笙那個小子對啓世圖有反應?”
柳自塵頭想也沒想就回答道:“是的,本來我是打算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卻不料橫生變故,被那個灰衣人給耽誤了。”
喻莘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既然你發現了程善笙對啓世圖有反應,便算立了一功,你也知道事關啓世圖,那絕對是本會的頭等大事,本來是要獎勵你的,可你這次失手,便算你功過相抵了吧!”
眼看柳自塵還不起來,便将聲調提高了幾分,道:“還躬着幹嘛?”
看她的架勢,似乎柳自塵再不起來,她便要親自走過去将柳自塵拉起來了,不過好在柳自塵這一次終于聽話了,乖乖地直起了身子。
喻莘媚看着柳自塵,氣不打一處來,“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認死理一點兒都不知道變通。”
聽着這番話柳自塵的神色并沒有太多的變化,不卑不亢地說道:“規矩就是規矩!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籌備了這麽久的計劃,眼看就要成功,這個時候更不能抱有僥幸心理。”
聞言喻莘媚剛準備要坐下的動作突然一頓,一張臉瞬間就黑了,神色不善地說道:“那要照你這麽說,我是不是要殺了你,以儆效尤啊?”
柳自塵像是看不出來喻莘媚已經生氣了一樣,言辭切切地說道:“我現在還能完好無缺的站在這裏,全是因爲老大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泯夢人的劍下了,我這條命你想什麽時候要,就什麽時候拿走!”
頓一頓又補充道:“況且是爲了築夢基金會的未來而死,我無怨無悔!”
聽到柳自塵這番忠心耿耿的話,喻莘媚臉上的表情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更生氣了,厲聲喝道:“柳自塵!我跟你說了多少遍,沒有誰的命是别人的這個說法,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也隻能由你自己來決定!”
“你命不該絕,當年就是我沒有出現你也不會死,若你該死,當年即便是我出現了,你也依舊會死!如果這個念頭你不扭轉過來,你永遠無法越過四境,如果一個人不懂得生命的珍貴,又談何攀登大道?”
柳自塵一臉平靜地說道:“反正我隻知道我這條命是你救的,不是老天注定的!”
“你!”
喻莘媚将手猛地朝柳自塵一指,整條手臂都在微微顫抖,可見喻莘媚此時的内心是有多生氣了,可是即便如此,柳自塵仍舊将身體站的筆直,神色一片坦然。
看着無動于衷的柳自塵,喻莘媚狠狠地将手收了回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道:“你簡直是不可理喻!随着我們的計劃逐步推進,我們遇到的對手隻會越來越強,你不越四境,怎麽跟的上?”
“我負責前四境的對手就行了!”
這一刻的喻莘媚終于再也忍受不了了,如同火山爆發一般怒吼道:“你現在就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别讓我再看見你!”
柳自塵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離去。
“給我回來!”眼看着柳自塵真的要退出去,喻莘媚一張姣好的面容都被氣的有些扭曲。
果然女人發起怒來是沒什麽理智可言的,一會兒讓别人滾,一會兒又要讓人回來,聞言柳自塵的身形一頓,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了。
待柳自塵重新站好後,喻莘媚才開口說道:“我不跟你争論這件事了行吧?天潼已經把事情都處理好了,我估計他們也應該差不多要收網了,古博非的兒子古禾你找時間去接觸一下,接下來有可能會用得上他!”
一聽有其他任務,柳自塵迅速在腦海中搜索到了華禾的資料,沉吟道:“是那個離經叛道不被重視的家夥啊!行,一有時間我立馬就去會會他。”
一樓基階科。
蔣葛二人正站在一旁看着程善笙熟悉那兩台四方體機器,時不時地出言指點幾句,程善笙則根據提示做出對應的操作。
看着程善笙雖然略顯生疏,但并未出什麽問題的操作,蔣葛二人的臉上俱是滿意之色。
“小程蠻不錯的,倒是個搞科研的好苗子,柳自塵這次找的人還不錯!”葛教授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蔣教授聞言點了點,但臉上卻頗爲遺憾,“誰說不是呢,起初喻會長剛跟我說有新人要來給我們打下手的時候,我還有些擔心那些笨手笨腳的家夥會出什麽亂子,如果其他人的水平也跟小程一樣就好了,隻是可惜了啊!”
“可惜什麽?”葛教授不解地問到。
蔣教授看了一眼正在忙碌中的程善笙,将嘴巴湊近了葛教授的耳邊,低聲說道:“柳自塵跟我打過招呼了,小程對啓世圖有反應,那必然是以修行爲主,不會一直留在我們這兒搞科研的。”
“啓世圖?”葛教授先是一驚,随後又立即反應過來,神色不悅地說道:“不是,你這老家夥怎麽回事兒?搞科研怎麽了?沒有我們研究出來的這些成果,他們拿什麽修行?”
蔣教授聞言一怔,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葛教授,自知說錯了話,腦子高速地運轉了起來,一瞬間就想到了該怎麽應對,一邊悄悄地觀察葛教授的神色一邊說道:“想什麽呢?這還用說?修行肯定是比不上我們搞科研的啊!”
聽到老友肯定的答案,葛教授的神色才有所好轉,嘴唇動了動正要說話,卻被蔣教授搶了個先。
“不過修行看重一些還是很有必要的,不然我們的人生安全、科研材料、實驗經費上哪兒來啊?雖然他們是工具人,但畢竟也是爲我們服務的嘛!他們越強,對我們才越有利。” 葛教授狐疑地盯着蔣教授,一手扶着胳膊,一手摸着下巴,将自己這個多年的老搭檔審視了一遍又一遍,兩人合作了這麽久,彼此的秉性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他總覺得此時的蔣教授看上去有點猥瑣,說道:“你這老家夥!拐彎抹角的又想說什麽呢?”
一旁專心操作兩台儀器的程善笙,渾然不知因爲自己的原因,讓兩個教授發生了口角上的争執。
随着他的操作越發得心應手,看着主控屏上的各種數據項,萌生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程善笙回過頭發現兩名教授正在竊竊私語。
想要檢測一下自己的念頭便不受控制的瘋狂滋生,直至占據他全部的心神,他迅速取過挂在一側的傳感線,挨個兒貼在自己身上後,走到了儀器中間。
兩道藍光分别從頭上,腳下開始将他整個身軀掃視了一遍。
滴!
儀器傳來的這聲提示音,讓蔣葛二人被迫中止了交談,迅速的朝着儀器看去,兩人的神色便立即被震驚取代。
“不僅全部超标!而且每一項都超出了最大設定值!”葛教授先蔣教授一步走到主控前,終止了儀器的運行。
感受着身上的傳感器重歸平靜,程善笙轉過身子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守在主控前的兩名教授,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驚奇。
程善笙連忙将身上的傳感線拔了下來,挂到一側,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我就是想試一下,看看我能不能正确使用這台儀器。”
葛教授沒有理會程善笙的辯解,語氣很是熱切地問道:“你現在是什麽境界?”
程善笙偷偷往主控瞄了一眼,還是什麽都看不到,隻得作罷,略微考慮了一下,帶着不确定的語氣說道:“應...該...算是控夢境吧!有什麽問題嗎?”
話音剛落,蔣葛兩位教授就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程善笙還沒來得及問兩位教授爲什麽呢,突然又是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三人尋聲朝門口看去,柳自塵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門框内。
看清了來人之後,蔣教授立馬朝柳自塵招了招手,同時說道:“你來的正好,小程說他才控夢境,你對他的境界有了解嗎?”
柳自塵朝三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走到了儀器旁,疑惑地說道:“你們兩個不是專門研究前四境的嗎?問我幹什麽?他有什麽不對嗎?”
“他的各項指标全部都超出了監測器的最大限定,已經不在四境的範疇之内了!”葛教授解釋了一句。
沈教授此刻看向程善笙的眼神,簡直都快要把程善笙吞下去了,哪裏還有心情給柳自塵解惑。
“什麽!?”聞言柳自塵也是一臉驚駭莫名地看向程善笙。
而作爲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程善笙此刻的驚訝也并不比三人好到哪裏去,本來一開始被蔣教授熱切地盯着,他還有點不适,可聽到兩名教授的說法之後,他也呆住了。
沈芊瑩給的那三顆丹藥有這麽強嗎?可是我才成功控夢兩次啊!而且還很容易失敗,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程善笙對此也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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