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善笙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地站了起來,略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老/胡的反應确實是快,被他腦袋一頂,自己打向裆部的一拳最終還是打偏了。
看着一手捂住大腿的老/胡,程善笙連忙深呼吸了幾口,讓身體盡快适應過來。
老/胡雙眼緊盯着程善笙,好奇地問道:“你這麽陰損的招數都是跟誰學的?我可沒這麽教你!”
“嘿嘿!電視裏面學的,怎麽樣,我厲害吧?我覺得我簡直就是個武學奇才!”這才幾個呼吸的功夫,腹部傳來的那股疼痛感便已經快感覺不到了,這麽變态的恢複能力簡直讓他不能再滿意,就連說話的語調都變了。
“奇才個屁,你這打法是切磋嗎?分明是殊死搏鬥,你快跟我說說着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怎麽突然間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這...說來就話長了,我們在比劃比劃?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跟你講...”
又是數十個回合過去後,拳擊台上的兩人依舊打的難舍難分,各自身上的打鬥痕迹已經肉眼可見,汗水早已浸透了兩人的衣衫,尤其是老/胡黑色的執勤服上,已經多了好幾條不規則的白色痕迹。
而且此時老/胡的狀态也不向一開始那麽好了,不僅攻擊的速度慢了下來,就連換氣的頻率也更頻繁了,許是汗水滲進了眼睛看不清的緣故,一眨眼間,老/胡又被程善笙擊中兩拳。
反觀程善笙的狀态,則跟老/胡截然不同,隻見他攻擊的方式越來越簡潔幹脆,速度也越來越快,招式中的虛實轉換也愈發得心應手了,不僅氣息十分勻稱,他的身上更是漸漸的形成了一股滲人的氣勢。
此消彼長,一開始老/胡還能壓着程善笙打,因爲程善笙多餘的動作太多,破綻也多,可是打着打着老/胡就被他給震撼到了。
程善笙越打越強,老/胡甚至有一種感覺,他這是在把自己當做陪練,以一種常人望不可即的速度飛快地磨練着自己的攻擊技巧,去糟存精。
随着程善笙越來越進入狀态,老/胡就更讨不到上風了,隻能維持個平分秋色,可是随着自己的體力消耗得越來越嚴重,而程善笙卻好似不知疲倦一般,老/胡也隻能做到苦苦支撐了,形勢已經發生了逆轉,現在是輪到程善笙壓着老/胡打了。
氣勢正旺的程善笙,突然發現老/胡一個不注意,連忙抓出機會身影一側,上半身順勢往下一倒,将渾身的力量集中到一腳,以不可阻擋之勢朝老/胡的胸口踹去。
眼看這一腳攻過來,本就是苦苦支撐的老/胡,臉上迅速地泛起了一絲驚色,看着依舊精氣十足的程善笙,而自己的現狀估計也隻有一擊之力了,看樣子如果不趁此機會,擋下這一擊,趁着空隙反擊結束戰鬥,恐怕自己接下來絕對不好過。
有了決定之後,老/胡舉起雙手交叉置于胸前,左腳猛地往前一跨,狠狠的跺在地上,巍然不動地站在原地準備硬接這一腳。
“砰...咚咚咚!”
拳腳相交,終究還是消耗過多的老/胡處于下風,被這一腳踹出去六七步之遠,還連退了三步,兩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就在老/胡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程善笙已經如影随形的跟了上去,一記肘擊也閃電般的朝腦袋打去。
若是有旁人在現場觀察,以程善笙這種打法,這哪裏還是切磋,分明是要取人性命,這一肘要是打中了老/胡,最輕也得是個腦震蕩吧?
不過所幸的是,這一幕最終并沒發生,就在要擊中老/胡的時候,程善笙的肘尖主動停在了老/胡的耳朵前,隻見老/胡的側臉像是波浪一樣顫動了一瞬,足以見程善笙這一擊的威力。
“嘿!老/胡,你輸了哦。”程善笙将手一收,整理了一下衣服說到。
老/胡将手往地上一撐,緩緩地站起來,吐納了幾下,等身體适應過來後,才以審視的目光看向程善笙,沉聲問道:“你小子老實跟我交代,你是不是吃藥了?”
看着老/胡一臉嚴肅的樣子,程善笙微微一愣,就立即反應了過來。
老/胡肯定是以爲吃了那種短時間提升潛能不怕疼的激素,若是自己真的吃了那種藥,看老/胡這幅模樣恐怕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吧,可是我又要怎麽跟他說呢?我敢說,可是他也未必肯信啊!
“吃什麽藥啊?什麽藥吃了能瞬間跟你打成這樣?我又不是職業打假拳的,不過是跟你練練防身之術而已,不光你覺得不可思議,我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呢!”
“這些天我一直做着一個重複的夢,夢裏不停的在跟你打架,就像剛才似的,而且醒來之後還發現自己的力氣也變大了,我今天來還想問問你這是什麽情況呢。”實在想不出什麽好的說辭,程善笙索性半真半假的挑了一部分能講的說給他聽。
“真的?”老/胡看着同樣一臉疑惑不似作假的程善笙,将信将疑地問道,不過他心裏面倒是對程善笙的這番話并不如何懷疑。
一來程善笙說的的确是事實,根本沒有吃藥的必要,他也沒有渠道買到那種藥,二來則是想到了自己曾經還是特種兵的時候,在執行某個最高機密任務時聽到的一個傳聞:
那次的任務目标是一個從賽肯瓦力國逃出來的國際罪犯,據聞此人的催眠術已經不在已知的科學範疇内,操控了無數高官名流,嚴重幹擾了各國的發展軌迹,影響極其惡劣,被全世界/通緝,最後不知怎麽回事居然讓他逃到了炎國。
而自己所在的小隊,名義上是去執行任務,實際上隻是爲了吸引那人的外圍勢力而已,真正負責抓捕那人的則是炎國代号“火魂”的秘密小隊,據聞這個小隊裏面的每一個成員都是在某種意義上超越人類極限的存在。
當時好像聽隊長隐隐約約提過一句,加入“火魂”的入門條件好像就是能在夢境中獲取到匪夷所思的力量...
程善笙看着眉頭緊鎖的老/胡,心裏一驚,莫非老/胡還真的知道有關獵夢人的事迹?
不一會兒,停止了回憶的老/胡将目光投向程善笙,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那眼神活像是十幾年不曾見到女人,突然看到一個絕世美女似的,恨不得都要沖上去将其剝的幹幹淨淨,好準備享用一番。
程善笙甚至都覺得老/胡此時看向自己的眼睛都在冒着綠光,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遲疑地問道:“老/胡,你知道我這是怎麽回事兒嗎?”
被這麽一問,老/胡也發覺了自己的眼神過于火熱,立馬恢複了平日間的樣子,沉聲道:“我也不太能确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不過也算是稍微有點眉目,你确定隻是連續做了幾個夢,就成這樣了?”
“我騙你幹什麽?又沒有什麽好處,我也想弄清楚自己的情況呢!”事到如今,程善笙已經沒有回緩的餘地,隻得繼續裝下去了。
老/胡略一沉吟說道:“我要好好想想,弄清楚了,确定了!我才能告訴你答案。”
這下可就麻煩了,該不會他也認識某個組織的人吧?然後也來招攬我?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想到這裏,程善笙連忙轉移話題,道:“好哦,那你弄清楚了一定要通知我!那我們現在先去吃飯?”
“今天我就不陪你去吃飯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改天吧!”老/胡神色一肅,拒絕了程善笙的提議。
兩人相處了這麽久,彼此的秉性也算的上是很了解了,既然他都這麽說了,程善笙也不好勉強,起身換好衣服朝老/胡揮了揮手,道:“那你先忙你的吧,改天再請你吃飯,我下午還有事,就先走了,拜拜!”
“拜拜!”
直到程善笙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後,老/胡才走到護欄邊上,緩緩地坐下來,掏出手機看着待機模式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換了2卡,撥了一串号碼出去。
一陣忙音過後,電話裏便傳來一道渾厚有力的聲音,“喂?”
還真是令人懷念啊!聽着這道熟悉又威嚴的聲音,老/胡暗暗地感歎了一句,道:“隊長還是這麽精神啊!是我,小胡。”
“小胡?自從你退役後,這可是第一次打我的電話,你過得還好嗎?”
久不聯系,兩人自是好好地叙了一番舊,不過很快老/胡就收起了緬懷之色,道:“隊長...我還記得那次出任務的時候,你跟我們提過‘火魂’的事,我可能發現了一個苗子。”
“你說什麽???”
聽着電話裏傳來的那聲驚呼,老/胡稍稍地沉默了一下,道:“我可能發現了一個‘火魂’的苗子。”
“胡建平!這事兒可開不得玩笑!”
老/胡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這段日子以來的程善笙,才将他的事迹完完整整的對着電話說了一遍。
一番話說完,電話裏并沒有傳來新的聲音,老/胡也不在多說,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電話裏才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就算他是‘火魂’的苗子,也不可能在兩三個禮拜的時間内,就能打敗你,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的水準我是知道的。”
聽着這句話,老/胡的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畢竟他曾經也是一名極限單兵,自然也有他的傲氣,當着自己老隊長的面說自己被一個毛頭小子打敗了,多少面上也有點挂不住。
不過一想到剛剛的場景,老/胡還說對着電話說道:“我起初也不敢相信,可是他說他是在夢境中獲得的力量,我才有此猜測,如果他真的是,這種人才自然還是交給火魂,才能不入歧途!”
“這樣,我像上級請示一下,看‘火魂’那邊怎麽安排。”說道這裏電話裏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既然你如此爲炎國着想,當初爲什麽要退役?”
聽到這句話,老/胡的思緒也情不自禁地飄回了當初的那一場任務,自己所在的小隊叫‘狂獅’,一共有十三名成員,全是性命相交的好兄弟,除了‘火魂’,他們‘狂獅’絕對算是精銳中的精銳,隻可惜在那場任務中,唯獨隻有他活了下來...
想到這裏老/胡對着電話隻說了一句“想家了”,便匆匆地挂了電話。
擡起頭看向房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過了很久才低下頭來,隻是那微微泛紅的眼眶,讓這個魁梧的男子在這一刻顯得特别脆弱。